从他找了阮柔好多年,发现阮柔就是当初救了他的人开始。
他就发过誓,这辈子一定会好好对待阮柔。
阮柔就是他心头白月光一样的存在,是他应该好好呵护一辈子的人。
可是现在…她身上的伤痕,都是因为他而造成的。这么多天,他到底都对阮柔做了什么…
当沈臣的视线扫到阮柔的手腕上时,他就像是被什么给刺到了,别开了眼。
沈臣的喉结动了动,喉间尝到了一股子涩意,他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到沈臣的反应,蒋言与扯唇笑了一下,眼底都是讥讽的笑意。
他没再跟着进去,生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门合上了。
“蒋医生,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发这么大的火。”有相熟的医生问道,想到蒋言与刚才的反应,依旧心有余悸。
蒋言与在医院里头,是出了名的好脾气。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蒋言与发出一次火,说过一次脏话。更别说是像今天这样,主动去揍人了。
只是今天,全部都破例了。
蒋言与抿了一下唇,垂眼看着地面。他听到自己说:“病人看起来太惨了,没了孩子,没了子*宫,差点儿连命都没了。”
他的语调没有丝毫的起伏,让人觉察不出任何的异样。
“那是挺惨的。”医生赞同地点点头。
转念一想,他们碰到的病人,比阮柔惨的还有很多,只是从来都没有见到蒋言与像今天这样过。
这个叫做阮柔的病人身上,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看到蒋言与往后靠了靠,面上的神色疲惫。
医生看了眼,没再说什么。
*
刚进了房,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子浓郁的血气。
开了灯。
看到房间里头的情况,房间里头响起了一阵抽气声。
阮柔的情况发生的突然,房间里头还没有收拾,保持着原样。
从门口到床边的地面上,都是鲜红的血迹,一路蔓延到阮柔的床上。血液已经凝固在那里了,望着触目惊心。
锋利的水果刀就这么掉落在一旁,上面血迹斑斑。m.χIùmЬ.CǒM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忍不住想到,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好好的人去割腕自杀。
众人不由得对视了一眼,望着阮柔的脸,更是多了几分同情之色。
安顿好了阮柔,他们没有久留,就离开了。
房间里头重新安静下来。
沈臣没有心思去处理地面上的一片狼藉,他坐在阮柔的床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的脸。
任他做梦都没有想到,阮柔竟会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她心善,胆子又小,最是怕疼。见到血痕,都会变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可是今天,却是选择了割腕自杀。她到底是有多绝望…才会选择这么做…
她该有多疼…
是他错了,不应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仅凭着猜测就怀疑她。
“小柔,对不起。这一次,是我错了。”沈臣的视线往下,落在了阮柔被白纱布包裹着的手腕上。只是一眼,他就慌乱地别开了眼。
他不敢去碰阮柔受伤的手腕,转而去握住她另一只手。
阮柔的手冰冷刺骨,没有半点儿活人的温度。
沈臣被冻的轻颤了一下,他没有松开口,专而把阮柔的手放在掌心里头捂热,轻吹了口气。
“小柔,以后不会这样了,你快点醒过来吧。”
门边传来了些许的响动,开了一条小缝。
只是沈臣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门边的情况。
江碧萍望着房间里头的情况,唇角忍不住扯出一抹笑来。
柔柔说的果然是对的,这样的一步棋,足以引起沈臣心里头的怜惜。
相信以后只要沈臣看到了阮柔手腕上的伤口,就会心升怜惜。
至于阮凝的事,他更是不会怀疑到柔柔的身上了。
*
一分一秒的过去,阮柔都没有睁开眼。江碧萍站在一旁看着阮柔苍白的脸,忍不住哭红了眼。
随着时间的流逝,沈臣的面色愈发的难看。
“阿臣,柔柔她为什么还没醒,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江碧萍的声音微颤。
沈臣闭了闭眼,依旧放心不下,按了呼叫铃。
蒋言与很快就匆匆赶来,后背更是出了一层的冷汗。他仔细查看阮柔的反应,见她没有任何异样,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阮柔这次的伤口很严重,她割到了大动脉,被缝了十二针。要是再晚送来半步,她就会有生命危险。
索性送来及时,接下去只要好好修养就可以。
“蒋医生,柔柔怎么样了?”江碧萍问道。
蒋言与的视线避开了阮柔的伤口,落在她苍白的脸上:“病人手腕上的伤口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接下去只要好好修养就可以了。”
听了这话,江碧萍脸上的神色更是担忧:“既然柔柔的伤口没有什么问题了,那为什么都到现在这个时候了,她还不醒过来?”
蒋言与脸上的神色复杂,他扫了眼沈臣,往下说道:“病人身体上的伤口是可以好转的,那心上的伤口呢?她现在没有醒过来,可能只是她不愿意醒过来。”
话落,沈臣的瞳孔一缩,脸上的神色更是苍白了几分。
江碧萍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怎么会这样…”
她扑到了阮柔的床边,一声又一声地叫着阮柔的名字:“柔柔,你别吓唬妈妈。柔柔…”
安静的房间里头,只有江碧萍悲怆的哭泣声。
下一秒,江碧萍像是想起了什么,停止了哭声。
她看向沈臣,质问道:“明明在你离开之前柔柔都是好好的。你到底是和她说了什么,她才会变成这样。”
沈臣默不作声。
“沈先生,心病还须心药医,你最好还是说出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蒋言与跟着说了一句。
这一次,沈臣沉默的时间比刚才更长了一点。
他垂眼看向阮柔,终于是把发生的事情全部都说了一遍。
当听到沈臣只是因为自己的猜测,就对阮柔说出那些话时。
蒋言与的呼吸颤抖,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冲上前,紧紧地攥着沈臣的衣领,冲着他的脸猛地砸了一拳。
“你他妈还是人吗?她前不久才没了孩子,做了手术,你就对她说出了这种话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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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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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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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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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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