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佑忽然大声叫道:“太虚子,你就是个恶贯满盈的家伙,天天搬弄是非,挑拨离间,蛊惑旁门左道为非作歹!还勾结千古妖孽提多罗刹,妄图戕害所有名门正派人士!至于血玲珑,哼哼~~你装什么无辜?!你个活了上百年的老妖婆,精魅子,我是亲眼见过你杀人的!狠起来连自己人都杀!简直没有人性!至于后头站着的那什么厌胜门、九幽门、和合教、五神教……你们做的坏事还少么?!还用得着大家伙来指证!”
“陈天佑,你一己之言,何以服众?”太虚子冷笑道:“什么提多罗刹,贫道压根就不认识!照你的说法,贫道也可以指证你是个恶贯满盈的人!你敢当着大家伙的面,说自己没有杀过人么?就连你大哥,陈天默陈大盟主,他杀的人难道还少么?他不但杀人,还夺人产业,勒索钱财,霸占人妻,不然,你们陈家村哪来的本钱重建?”
陈天佑大怒,骂道:“放屁!颠倒黑白,混淆是非,血口喷人!我和我大哥杀的都是坏人!我大哥也从来没有霸占什么人妻!”
太虚子摇头道:“又是你自己说的。那贫道杀的也全是坏人。”
“你,你这妖卜——”陈天佑气急败坏,可一时间却又无法辩驳。
陈天默道:“是非自在人心,善恶定有公论!太虚子,任凭你再怎么巧言令色,胡搅蛮缠,也洗不掉你们的恶名,只是徒增笑耳!”
“好一个是非自在人心,善恶定有公论!”血玲珑双手轻击,表示赞赏,然后说道:“陈天默,你我争执不下,但此间汇聚天下英雄,何不让他们来评判孰对孰错呢?”
言罢,不等陈天默回应,她便轻轻笑了起来,万千妩媚,直击人心!更兼目光流转,如水般扫过东峰群豪,但听她嘴里柔声说道:“其实本宫也知道,血金乌在江湖上有些恶名,可那都是过去很久很久的事情了,而今在本宫的引率之下,血金乌早已不同往日!诸位道友,有谁是真正见过我宫弟子在江湖上为恶了?又有谁是真正受过血金乌毒害的?更何况,正邪本就在一念之间,成魔成佛,皆由本心,正可以变邪,邪可以归正。再者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就算我们这些人里有谁曾经不谙世事,犯下过错,难道就不许他们放下屠刀,洗心革面,回头是岸了么?就要一辈子把人钉死在邪魔外道里吗?诸位英雄,你们来评判评判,本宫说的这些话有没有道理呢?”
她的话音落下,东峰群豪居然开始大肆附和了起来:
“有道理!”
“血宫主说得对!”
“陈盟主,做人也不要太苛刻嘛!”
“正邪历来就难说,但我认可浪子回头金不换!”
“人家能来参加论道,就很能表明心迹了嘛。”
“反正我是没有听说过这位血宫主干过什么恶事。”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依我看,血宫主不会是坏人!”
“……”
岳潇潇、心月、诸葛欢、苗九娘等人彼此对视,心中都觉一阵厌恶嫌憎,当真就是美貌即正义么?
这些所谓名门正派的人也逃不过美色所惑?ωωω.χΙυΜЬ.Cǒm
陈天默却忽然恍悟,他明白了血玲珑、太虚子等人的意图,这帮邪魔外道不是来简单捣乱的,而是来谋夺盟主之位的!
他们志不在小,不但控制了旁门左道势力,还要网罗名门正派!
这是要一统江湖啊!
只见血玲珑微笑着挥了挥手,待群豪安静下来,又问道:“诸位英雄觉得,我们能不能参加中岳论道呢?”
“能!”
东峰群豪里,除了与陈天默交情莫逆的那些门派家族没有应声之外,余者是响应如雷,直震得山谷里回声阵阵!
陈天佑、蒋波凌、曾天养、葛亮等人虽然歇斯底里的大喊“不能”,声音却被淹没了。
就连吴子玉都在心里说了声:“能!”
甚至治开大师、海清大师等佛门中人虽保持沉默,心里却觉得血玲珑的话很有道理,什么正邪在一念之间,什么成佛成魔皆由本心,什么放下屠刀,回头是岸……这很合佛理啊。
“陈天默,听见了么?这就是人心,这就是公论。”
血玲珑眼中闪过一抹得意的神色,笑吟吟道:“你不会还要一意孤行,非给我们贴上‘邪魔外道’的标签,非觉得我们没有资格参与中岳论道吧?”
陈天默亲自领教过血玲珑魅惑之术的利害,当初他和陈天佑都中了招,差点栽大跟头!眼下这些群豪,修为参差不齐,道行高低有别,能不为血玲珑所动的,寥寥无几,自己当然不能蠢到去拂逆众意,否则,别说盟主之位要换人,就连参会的资格都可能没有,发起者反倒可能会被灰溜溜被赶下山去。
他微微一笑,道:“既然这么多道友都觉得血宫主说的有道理,可以参加论道,那我自然是听大家伙的。蓝老帮主,关副帮主,你们也都先放了江相派的人吧。我等无论正邪,暂且搁置争议,共聚一山,把论道进行到底。”
这话说的不但蓝田玉、关飞虎、石观海、陈天佑等人惊讶,就连血玲珑和太虚子也觉得诧异。
好家伙,如此能屈能伸啊,这么快就改话锋了?
唯有雨庵真人暗暗赞赏,好小子,处变不惊,不为情绪所左右,真非常人也!
他朗声说道:“陈盟主说得好!无论正邪,搁置争议!从古到今,恐怕再难有似今日这样的盛会了!但吴大帅日理万机,却被我们耽搁于此地,倘若误了国家大事,岂不是我等的过错?贫道以为,不可再继续磋磨光阴了,须快些进行论道!请吴大帅致辞!请陈盟主倡议!”
陈天默玲珑剔透心,当然明白自家六叔祖的意思——须得把话语权尽快拿回来,不能让血玲珑和太虚子再“妖言惑众”下去了,免得他们继续鼓动拉拢人心!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吴子玉,然后又面向东峰群雄、西峰群魔,说道:“烦请诸位噤声,有劳吴大帅为我等致辞!”
吴子玉何等聪明?他收到了陈天默的眼色,也明白眼下不是推辞的时候,他清了清嗓子,脸上堆下笑意,提气说道:“天默先生如此谦让,那就由鄙人来抛砖引玉,讲些废话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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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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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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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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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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