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默也是一阵语塞,只得解释道:“岳师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他们是萧家大院里仅剩的好人,只因夜里文九成率赶尸派来袭,我怕自己一人独木难支,庇护不了他们,这才叫他们藏身在此处。”
岳潇潇冷笑道:“是么?好人就剩下她一个,又刚巧长得如花似玉?”
好在萧夫人等五个主仆手持火烛,也在机关门后探头探脑张望,见了陈天默,尽皆大喜,岳潇潇和青冢生这才知道是误会。
但岳潇潇依旧有气,揶揄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好女人,会生生往男子怀里扑?陈小贼你庇护他们到什么程度了?”
陈天默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越解释越错,便苦笑应付,也不说话,任由岳潇潇奚落了几句。
岳潇潇见他如此,也觉没趣,当即解开了李玉洁的穴道,说道:“方才你一露面,就扑了上来,我不认识你是谁,还当是个坏人,要攻击我们,所以便出手制住了你。结果却是陈小贼事先没说清楚,叫我误会一场,对你不住了。”
李玉洁揉着胸口,虽然委屈,却哪里敢争辩半句?
都是女人,她眼见岳潇潇美艳无俦,穿着打扮中西合璧,英姿飒爽,气质远超自己!且一双妙目之中,含怨带嗔,脉脉含情,远近都是陈天默,还能不明白什么吗?
她心里暗暗想道:“我不过是个残枝败柳而已,况且已经答应他,要去道观青灯伴古卷,了此残生了,还痴心妄想什么呢?他如此人才,天下无双,也只有这样无双的女人才配得上他……”m.χIùmЬ.CǒM
陈天默介绍道:“这两位是我的朋友。让诸位在此久等了,想来也没有休息好。不过敌人已经消灭,危机已经解除,特请大家伙上去。”
萧夫人礼拜道:“都是萧道真做下的恶孽太多,这才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来敌一波接着一波。多亏了罗汉菩萨转世在此庇护,我等才得以保住性命。”
陈天默还礼道:“夫人无须客气。”跟着看向李玉洁,问道:“李夫人,你那个疗伤的药膏,能否赐我一瓶?”
李玉洁怔了怔,没说什么,只是摸出一个小瓶子,递给陈天默。
陈天默道:“多谢!”
李玉洁勉强一笑,仍旧没说什么。
陈天默当即和青冢生、岳潇潇一道,将他们六人都送到了井上去。
青冢生早嗅到了密室里的药香味,只待李玉洁等人离去之后,便迫不及待的进那密室,要开箱看宝。
陈天默拿出万能钥匙,一箱箱全都打开,说道:“阿鬼,且看看这些药材,比不比得上你心心念念的尸体?”
青冢生罕见的两眼放光,每看一箱,都要忍不住嘀咕几句:
“好家伙,真是宝贝啊!就是皇甫家的药藏,只怕也不如这里丰富!”
“这一箱野参,最小的也得百年岁数,这只参王,至少已历千年岁月,方能长成这酷似人形的模样啊!绝世珍品!”
“五裂黄连!极品!”
“肉苁蓉!古之皇室贡品啊!”
“还有如此之多的紫油厚朴!”
“天山雪莲!好好好!”
“哦!夏草冬虫!”
“藏红花!啧啧啧~~~”
“天门冬、川黄柏,这两类药材虽不能说是罕见之物,可如此品相的,却绝对稀有!”
“奇楠沉香!好家伙,这一箱子,顶得上一箱黄金了!”
“……”
陈天默笑道:“阿鬼,很少见你如此不从容啊。”
青冢生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讪笑道:“失态了失态了,让大哥和嫂嫂见笑了。这就好比一个老饕看见了珍馐美馔,酒鬼看见了琼浆玉液,淫贼看见了绝世佳丽……没有谁能从容淡定得了。”
陈天默道:“都是你的了。”
青冢生登时激动的脸色涨红起来,说话都带了颤音:“大哥此话当真?”
陈天默笑道:“愚兄对外人尚无虚言,又几时对兄弟们说过假话?你是医者,这些药材正该归你,以后救死扶伤也用得上,我留着又有什么用?”
青冢生感动的眼角都泛出泪花了,道:“大哥如此待我,小弟当何以为报?”
陈天默道:“你我兄弟,意气相投,虽性命也可托付,更何况这些身外之物?再者说,愚兄乃是借花献佛,慷萧道真之慨而已。还望贤弟以后休要再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话。”
青冢生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小弟以后若是不研制出一些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便对不住大哥这一片心意!”
陈天默道:“你研制出那些药,最好不是用在咱们兄弟身上。”
说罢,两人相视而笑。
岳潇潇见宝贝只是这些药材,便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陈天默早看在眼里,也瞧出她有心事,大概是当着青冢生的面不方便说,须得与自己单独相处,于是拿出那瓶李玉洁赠送的药膏,递给青冢生道:“阿鬼,这是一瓶疗伤圣药,不管什么疤痕,抹上去,一夜便消,毫无痕迹!你看看能否仿制?”
“如此神奇?”青冢生连忙接过。
陈天默笑而不语,心道:“等诸葛欢把‘六巧盒’打开,你就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神奇’了。”嘴里说道:“你先琢磨,我和岳师妹上去一趟。”
“嗯嗯!大哥、嫂嫂请自便!”
青冢生流连忘返,恨不得抓起药材,一根根,一块块,一根根都闻个通透,再亲上一口,而且他如今又对那瓶药膏大感兴趣,正想独处研究,哪里会舍得出去?
陈天默和岳潇潇出得井去,闲庭里散步,漫无目的走了片刻,几番相顾,心中思绪万千,却又都是无言。
对于这个已经退了婚约的前准媳妇儿,陈天默心中总是有种难以言说的情绪,料想岳潇潇也是如此。
又走了一会儿,岳潇潇终究是不如陈天默,能沉得住气,说道:“陈小贼,难道你就没什么事情问我么?”
陈天默道:“有什么可问的?”
岳潇潇道:“你的车行?”
陈天默道:“三井永寿那厮来过萧家镇,从他口中得知,车行已经全然做起来了,而且做得很好,多谢你了。”
岳潇潇道:“你的古董店?”
陈天默道:“吴师傅、马师傅他们都很用心,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岳潇潇道:“你的报社?”
陈天默道:“有齐大帅的关照,报社能出什么事?”
岳潇潇道:“那你妹妹呢?心月很想念你。还有齐大小姐,也念叨着你不帮她做香水……”
陈天默笑道:“师妹,你到底想问什么?”
岳潇潇秀眉微蹙,嘀咕了一句含混不清的话语,而后忽然问道:“我已经听天佑说了,你真打算重建陈家村?”
陈天默颔首道:“嗯,我们麻衣陈家的根在那里,不重建家园,我们便都是孤魂野鬼。”
岳潇潇点了点头,道:“也是理所当然的。可,可重建陈家村之后,你是不是就不会再留在汴城了?”
陈天默道:“天心阁那边,我会留些人来看守的。”
岳潇潇道:“你知道,我要问的不是这个。”
陈天默道:“那你究竟要问什么?”
岳潇潇站住不走了,一双美目死死盯着陈天默,良久良久,就当陈天默以为她要问出那句话的时候,她却欲言又止,最终竟说道:“你打算以什么样的名义前往京城,进大总统府,去对付提多罗刹?”
陈天默愣怔了半天,然后说道:“倒是已经有了个主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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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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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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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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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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