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厉喝声起,萧道真手臂猛抬,袖子里一根纤细且尖锐的金刚锥激射出去,正中张文谷的后心,又从其前胸穿透了出去,露出半截来!
张文谷毫无察觉似的,居然又拽着李玉洁绕树狂奔了两步,直到口中呕血,这才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他低头一看,脸色大变,嘴里喃喃说了句:“玉洁,不好了……”跟着扑地便倒。
“啊啊啊啊!”
李玉洁瘫坐在地上,捂着脸尖声大叫,显然是已经吓破了胆。
倪嗣冲到这时候才算是反应过来,连忙叫道:“不要杀她!”
“狗官住口!这是我老婆!”
萧道真骂了倪嗣冲一句,然后站在李玉洁的面前,低头破口大骂:“小淫-妇!老夫平素里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如此害我?!”
李玉洁自知必死无疑,反而不怕了,她把手一放,仰脸说道:“老东西,你真有脸说待我不薄!你老不中用,要我守活寡不说,还要折磨我!夜夜掐我、拧我、抓我、打我,看着我痛苦,你才痛快!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变态!而且你一身坟地里的土腥味,怎么洗都洗不掉!我跟文谷睡上三天,都比跟你过上三年舒坦,死了也值!哪怕到阴间,也正好与文谷作伴!”
这番诛心之言羞得萧道真脸皮涨得血红,他怒不可遏道:“好个淫-妇,如此不知羞耻,直该骑木驴、浸猪笼、沉池塘!”
李玉洁反唇相讥道:“你挖人祖坟、杀人越货,恶贯满盈,该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你前后娶了多少老婆,都没能剩下一儿半女,这就是老天爷给你的报应!你就该断子绝孙!”
“我,我杀了你!”
萧道真对这女人其实还有几分不舍,倘若李玉洁能软下来说几句好话,求求情,他也就忍了,但李玉洁措辞如此激烈,极尽羞辱之能事,使得萧道真再也无法忍受,暴怒之下,抬掌猛拍向李玉洁的天灵盖!他指间还夹着子午断魂钉,誓要钉透李玉洁的头骨,用极残忍的手段杀掉她!
倪嗣冲又跳脚喊道:“快住手!给本帅拦住他啊!”
萧道真哪里会听,军卒们也来不及阻拦,眼见李玉洁就要命丧钉下,萧道真的胳膊肘却猛然吃了一痛,接着便拐了出去,一掌拍在了他自己的腰上,子午钉完全刺了进去,直至入骨!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萧道真腰上鲜血直流,痛不欲生!
旁边,陈天默冷冷说道:“你不爱便不爱,何必非要杀了人家?”
正是陈天默出手,阻止了萧道真的杀招,救下了李玉洁。
李玉洁很是错愕的看向陈天默,她没有想到,对方会救自己,下意识的便起了这样的念头:“他跟那些臭男人没什么区别,也是觊觎我的身子罢了……”琇書網
倪嗣冲却大喜过望,叫道:“小英雄好样的!”
萧道真按住腰上伤处,抬头看向陈天默,嘶声问道:“为什么?老夫杀自己的女人,也不可以么?!”
“不可以。”陈天默道:“我原以为你真是待她很好,结果她仍旧与张文谷勾搭成奸,加害于你,那她死了也不冤枉。可结果是你老牛吃嫩草,自己无能,却还夜夜虐待人家,那人家报复你,又有什么不对么?是你咎由自取罢了。”
萧道真骂道:“小畜生,你管的可真宽!”
陈天默冷笑道:“老贼,我就是要管你!十五年前,陈家村那一场血案,也有你的份!我父母亲人被害,你却逍遥快活到现在,非但改过自新,还继续怙恶不悛,派你的贼众远赴上海暗杀我也就罢了,还派些虾兵蟹将去汴城谋害我家人朋友,又叫些臭虫渣滓跑去陈家村,意图搅闹陈家先人不安……今番你落到我的手上,不好好折磨你一番,何以告慰那些遇难者的在天之灵?何以对得起你的所作所为?所以,你越是不高兴,我就越是高兴!你这辈子费尽心思谋来的家产,全都得归我!你的一家老小,生死也全都由我!至于你是死是活,也在我!”
萧道真又怒又怕,浑身发抖,忽转身起跳,腾挪向枪垛那里,像是要取枪在手。
但陈天默岂能叫他如愿?
萧道真方自一起一落,待要再跃起的时候,肩膀忽然一沉,陈天默的手已经搭了上来。
“着!”
萧道真猛回头,扬手便是一把子午断魂钉,朝陈天默劈头盖脸撒去!
原来,取枪是虚,诱敌是实。
萧道真老奸巨猾,知道自己只要一跑,陈天默必然会追,便定下诡计,假意是去夺枪,其实暗藏子午断魂钉在手里,只待陈天默追近,便打出去!
他满以为近在咫尺的距离,必能叫陈天默中招,可岂料想,陈天默已预判了他的预判。
他施诱敌之计,陈天默是将计就计。
在搭上萧道真肩头的时候,陈天默已料到他会回手发散暗器,早有防备,那一把子午断魂钉劈面来时,陈天默侧身稍让,同时探出双手,凌空一抓,早摘了两枚钉子在左右手里。
萧道真见状,心完全沉了下去,这么近的距离,全力施发的暗器,居然还能被对方给躲了过去,修为当真可怖!太虚子说的不错,此子的本领,已胜过当年的陈玉煌!
“还给你!”
陈天默双掌齐拍,“啪啪”两声,一对子午断魂钉都刺入了萧道真的肩头里。
左右各一枚。
萧道真表情顿变,脸上原有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整个面部,渐渐变成了死灰色!
他眼睛里的神采也猛然间消失了。
就像是灯火被忽然吹灭一样。
他的瞳孔也开始忽大忽小。
“你,你灭了我的灯?”
他开口说话,声音却变得生硬古怪,仿佛舌头打结了一样。
“嘿嘿~~~”
陈天默狞笑道:“不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的子午断魂钉,断了你自己的魂灯!从今往后,你就是一具行尸走肉了!想死,死不得,想活,又活不成!先是你的舌头,会渐渐变硬,直到无法说话,接着是你的四肢,会慢慢发僵,你身上的肌肉,会一处处萎缩,再接着,连你的眼球都将不能转动!可你全身的血仍会流动,最终都流向那个地方,让它时刻都保持亢奋的状态!你的每一个毛孔都透着寒气,可欲火却会在你体内焚烧!到最后,你的躯干会是冰冷僵硬的,可你的内脏却会被内火炙烤成焦木一样!但直到那个时候,你还不会死,你的意识始终是清醒的,这就叫活死人!”
“你,你杀了我吧!”
萧道真说话已经含混不清了,他隐约能感觉到四肢在发僵,身上的肌肉也已渐渐变得无力,他眼神中充满了绝望、恐惧和懊悔!他深恨自己为什么要穿百炼锁子甲,以至于防住了倪嗣冲的子弹!
早知道陈天默会用如此恶毒的法子整治自己,自己就该被倪嗣冲打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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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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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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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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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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