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没看见啊,那秦糟老头子,带着他那徒弟嘚瑟的那个劲儿啊,说他徒弟获得了莫尔大赛银奖,你说他个银奖嘚瑟个什么劲儿?”
“你去年获得国际展金奖,我都没吭声,他个银奖嘚瑟个什么嘚瑟!”
阮清珞看了看前面停下步子等她的顾景霆,捂着话筒小声说着:“行,我今天抽个空过去一趟,不过这场面还得师父自己撑,我一个刚入行的小辈,就不往前凑了。”
又说了两句,才挂了电话。
两年前,顾景霆出国后,她闲来无事画了幅画参赛。
谁知道一不小心被画界的泰山北斗——唐老给看上了,找到她死活让做徒弟。
阮清珞本来画画就是想业余玩玩,没想当回事儿。
后来是唐老哄她说做他徒弟,也就是玩玩,闲来没事儿画画,顺手参个赛,对生活又没啥影响。
她实在磨不过他这老头子,就答应做个挂名徒弟。
不过后来,唐老确实在画画上给过她不少中肯的建议,让她画技又精进了不少,渐渐这师父,她也算是真正认下了。
顾景霆等她跟上脚步,凤眸浮笑说着,“我让方河送你回酒店,你好好睡一觉。”
“那弟弟呢?”阮清珞仰头望他。
“我,去公司一趟。”顾景霆笑着默认她这个称呼,因为步入公众场合,他和她的举动不能太亲密,“若是想出去玩的话,让方河陪你。”
阮清珞回头看了眼,比起方舟要冷漠寡言的多的方河,“哦,我知道了。”
恒顾集团家大业大,总部设虽然在国内,但这里算是仅次于总部的第二大分部。
他这个老大过来了,自然该去看看的。
顾景霆先离开的。
随后阮清珞和方河,及皇甫峻一道去了酒店。
回了酒店。
阮清珞跟方河说她回房睡觉去了。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她换了身装扮,悄悄出门了。
不过,师父他老人家知道她人不生地不熟,特地派了师兄过来接的她。
结果。
来时候师兄开了辆迷你塔塔,勉勉强强塞下两个人。
上了车,阮清珞颇有些嫌弃的看了眼,驾驶座上的师兄姜擎,“师兄,咱就不能租一辆稍微宽敞点的车?”
姜擎是那种能抠十分绝不抠一分的人,要不是他画画上面天赋奇高,连师父都能嫌弃死他。
“嗨,能坐不就行了,花那些冤枉钱干嘛?”
姜擎抓着方向盘,灵活的调着车头。
“师妹,这回怎么想起来m国的?也不提前说一声,师父知道后差点把你个小没良心的骂死。”
姜擎边开车边说着。
“朋友所托,过来办点事儿,应该呆一个星期也就回去了。”阮清珞适应了下车内的空间,看到车头竟然还有摆件,好奇的拿在手里把玩。
师父一共收了三个徒弟,姜擎是老大,她是老么,中间还有个师姐白楠。
师姐的名字是化名,她总共就见过三次。
阮清珞把玩着手里这一晃一晃的黑色骷髅头,做工还挺精细,“师姐呢,最近见过她没?”
姜擎腾出一只手挠了挠耳朵,眼神有些放空,“一个多月前回来看过师父一次,回来还问你来着,不过你那段总不接电话。”
阮清珞哦了声,玩骷髅头玩的正欢。
却不知按到了那里,骷髅头的两个眼洞里突然蹦出了两个红色的什么东西,一下子把她吓着了。
姜擎一直憋着的笑呢,这会儿终于忍不住破口而出。
“哈,哈哈!我就猜你肯定得吓着!”
“幼稚。”
阮清珞白了他眼,将弹出的两颗做工逼真的眼球给塞了回去,放回了原位。
很快,画展到了。
唐老一见她来,立刻两眼放光,丢下一干老友朝着她就走了过来。
“珞珞啊,刚下飞机饿了吧?师父让人从希斯顿大酒店给你打包了几个菜,你先去吃,吃完再过来!”
唐老一辈子沉浸在画海的艺术当中,曾结两次婚却都没生下一儿半女,这辈子就三个徒弟合他眼缘。
大徒弟虽然天赋奇高,但性子太抠,又爱闹腾了,二徒弟性格又太冷,所以阮清珞虽然身为老么,反倒最合唐老心意。xiumb.com
阮清珞嘴甜的先跟各位长辈打了声招呼,才去后面吃了饭。
等用完餐。
阮清珞跟唐老和其他国内圈里的长辈,一块逛的画展。
她十分了解师父那颗‘人老又要强’的心,叫她过来就是纯粹显摆显摆,以证明她要比秦老那个女徒弟强。
“珞珞,看看,这就是秦老头子那徒弟最得意的画作。”唐老指了指挂在挂在中间的那幅画。
阮清珞看着这一幅‘夕阳红雁’,“画不错,画意优美,画工扎实,的确有出彩的地方。”
谁料,这话刚说完,就被唐老给扫了眼。
她立刻又说着,“构图和意境是不错,但是缺乏新意,这幅画和前几年那幅群雁之舞有些类似,画风也有刻意模仿的痕迹。”
唐老这才点了点头,“不错。比起你那幅‘天鹅韵’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唐老这话一说出口,周边一众圈内的老朋友,纷纷面露惊诧。
“唐老,你说前年那幅天鹅韵,是出自你徒弟之手?”周老先生惊讶问着。
“是啊,那整幅画作处处透着天鹅神韵,却不见一只天鹅,堪称是近两年来的画坛经典之作啊!”
又一位老先生忍不住说着。
唐老得意的扬了扬头,摆摆手说着,“低调低调。能做我小徒弟的人,如果没点真本事,我能看的上?”
可惜这小丫头前些年重心不在画画上,不然成就何至于现在?
阮清珞在一旁充当陪衬,笑盈盈的给唐老充场面。
“唐老!”
这边唐老正洋洋得意,抬眼便看到秦老走了过来,后边还跟着两个人。
姜擎走过来,悄声对她说着,“师妹,秦老身后就是他新收的女徒弟,据说家庭有点背景。”
“边上的是叫海毅,秦老的第五个徒弟。”
阮清珞顺着视线看过去。
当看到秦老的女徒弟,正是一段时间没见的陆嘉雯时。
嘴角的笑意凝了凝。
早知道,这一趟要碰上的。
没想到,这么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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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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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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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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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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