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某个偏僻荒凉,鸟不拉屎的野山村。
一个穿了身红衣粗布的女孩,绑了个羊角辫,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将一捆柴扔到了大门口的柴火堆上。
随着这女孩抬头,一张与这贫瘠的水土格格不入,白皙漂亮的脸蛋露了出来,一双透着狡黠光芒的杏眸,匆匆扫了眼这村子里唯一的一条水泥路。
“阿花,放好没,放好了赶紧回来!”
这女孩,转身应了声,“诶,来了!”
没错,这女孩不是别人,正是一觉醒来被人‘卖’到这里来的阮清珞。
阮清珞用袖子擦了把脸上的汗水,心底冷笑了声,如果换了别人,被弄到这种地方,怕是想破脑袋也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她不一样。
最近她把凡是有可能对她下手的人都‘看’了一遍,包括那个赵总,本来一开始怀疑是他恼羞成怒,才对她下手的。
但后来看了几次,发现不像。
她甚至还看了韩紫熏,结果发现太高看她。
能在顾景霆眼皮底下把人偷走,而且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还切断了那个时间段所有方圆十几里所有的监控录像。
她这才想起了一个人,就是顾老爷子!
顾老爷子对她不满她是知道的,但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老头居然会一声不吭,狠心绝情的将她送到这个地方!
这个山村里她听不懂他们的话,也不知道这是哪里,这里更加落后的连个电话都没有。
真不知道,那老头是怎么找到这样一处鸟不拉屎地方的?
“阿花,你咋还不进来?”
这时,一个农妇模样的女人走了出来,腰上还系着条半身大围裙,出来一看,却看见她正在捡地上的碎柴火,堤防的脸色这才缓了缓。
“这些扔了怪可惜,我捡回去给你烧火用!”
阮清珞抱着一些碎柴火直起了腰,冲她露齿一笑,走进了小院里。
她来这半个月了,不是没想过逃,但是这院里一男一女日夜不停的监视着她,不仅如此,这村里十几户人家,一双双眼睛几乎全盯着她。
她一两个还能糊弄下,但这全村的人,她如若硬闯,就有点自不量力了。
这山村周围用荒凉贫瘠来形容毫不夸张,方圆十里,一眼看到头,全部是荒凉的沙土地,种粮食都种不活。
她要想逃出去,怕是把这两腿跑断了都不一定能出去!
故而,要想跑,只能找个最合适的时机。
这天,吃过晚饭,阮清珞跟平常一样,早早回了屋里去睡觉。
她倒也不用担心人身受到威胁,因为这家女主人看那男主人看的奇紧,平常连多看她一眼都不让。
等到了半夜的时候,她听到了这家的男主人和女主人在议论什么,她虽然还是不大听得懂了,但是来了半个月了,有些词儿还是勉强能听懂点。
这晚上,阮清珞都在竖着耳朵听墙角。
听了一晚上,最后只勉强听的懂一句话,好像说什么战家的人要来视察村里情况。
具体日子她没听清,但好像用不了几天了。
听到这个消息,阮清珞心中一喜,半个月了,终于让她等到了一次机会。
但问题是,战家她只认识一个战铭,可战铭身为战家老老爷子的大孙,那种金字塔塔尖身份的人,根本不可能来这样的地方视察。
就算来,应该派的也是个无名小官,顶多来看下情况,然后跟上头反应反应。
所以这看似是个机会,却也不能叫机会。
脑子快速运转着,阮清珞把两只手套进了袖筒里,靠在墙角,看了看窗外干枯的树梢上,格外明亮的那弯月。
有了!
只不过,有点冒险啊。
但是,为了能逃出去,只能用点手段了。
战先生,请你千万不要怪我,等见到了你,我一定跟你当面道歉!
又过了七八天。
终于,阮清珞听到了动静儿!
因为这战家在西北当地就是王者一样的存在,所以这里的人谁听到都是战战兢兢的,谁也不敢敷衍。
故而,这一大早村里的人,就大都出去迎接了。
不过,除她这院子的男女主人,依旧死死的守着她,并没有出去迎接。
这会儿。
阮清珞慢悠悠的劈着柴火,耳朵则随时注意着外头的动静儿,觉得离的近了些,才不慌不忙的将劈好的柴火用绳子捆好,往门口走去。
这大门外头有个专门放置柴火的棚子,每次劈完柴,都会储存到这里的。琇書網
见她出去了,这农妇女人看着是在用簸箕筛米,时不时的挑挑拣拣,实际眼睛一直盯在阮清珞身上。
这棚子站在门口就能看见,所以农妇端着簸箕站到了门口去筛。
阮清珞不慌不忙的将柴放到了柴堆上,又整理了下参差不齐的,余光一边注意着那头,一大堆村民簇拥着过来的两个,一个穿白衬衫一个灰衬衫的男人。
其中灰衬衫的男人边视察着村里的实际情况,一边问着村民些问题,而另一个白衬衫的男人则拍照取样。
眼瞧着,这两个男人就要经过阮清珞所在的棚子。
突然间。
阮清珞抽出两根最粗的柴火,冲着那两个男人就砸了过去!
这一砸。
身后大门口筛米的农妇立刻急了,当下扔飞了手中的簸箕,朝着阮清珞扑了过去。
“战铭呢!我要见战铭!”
因为阮清珞的动作出其不意,这俩男人的被狠狠砸了下,待缓过些来,不由愤怒又疑惑的朝着她走了过去。
这时,那农妇已经过来拽阮清珞了,一边说着,“对不住对不住,俺家这闺女脑子不太好使,冒犯您了!”
“谁脑子不好使?我是被你们偷买过来的,但你们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战铭的女人!”
阮清珞声音奇大,生怕那两个过来的男人听不清楚。
“你这死丫头胡说什么?战少爷的女人,你倒真会往脸上贴金!”这农妇瞅了眼阮清珞,死劲儿的往后拉扯她。
这本来捂着头打算过来找阮清珞算账的灰衬衫男人,一听阮清珞这话,怀疑的打量了打量她。
“你刚说什么,你是战少爷的女人,就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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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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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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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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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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