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七七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几次拿起手机都想打给陆绍珩。
好像一遇到事,特别是关于孩子,她已经习惯找他。
白七七又时刻谨记,他们已经离婚了,她这么晚打扰实在是不合适。
陆绍珩的电话主动打过来。
白七七秒接。
男人便知道,她上套了。
这一番操作,加上他晚上在老宅的说辞,白七七坐不住了。
她是个好母亲,陆绍珩毋庸置疑。
只是性子太倔了。
“七七,今晚我情绪不太好,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
“我们夫妻一场,在孩子的问题上双方都较真,你应该能理解的吧。”
白七七无法平复心情。
她难过得说不出话。
陆绍珩知道她在听,软了态度,“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刺激你。”
“七七,我只希望你明白,我也是个好父亲,对孩子的付出不比你少。”
“以后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跟我说,没必要人身攻击,因为我也是人,我也会难过,也会失望。”
他明明付出了,却被白七七指责不管孩子。
那段时间,陆绍珩真的很难。
季远深和周列是看在眼里的,沈知初也知道一些。
白七七一句话没说,就那么挂了电话。
她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
她现在进退两难,给不了孩子保证就没有资格说道。
调整了下心态,白七七给沈知初打电话。
“七七?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吗?”
白七七的声音哽咽。
“七七,你怎么了?”
“我就想,就想问问你,我离开的这一个多月陆绍珩是不是很难,韵韵到底生了几次病?”
沈知初沉默了下。
“初初,你告诉我!”
“七七,你别激动,是陆总不让我告诉你的,他说,你想飞就让你安心的去飞。”
沈知初的话说到这儿,也不太好受,那段时间她帮忙带了两天韵韵,小姑娘人都烧迷糊了,哭着喊着要妈妈。
陆绍珩再好也代替不了母亲的爱。
“七七,本来我也很生陆绍珩的气,韵韵生病的那两天我也不太理他,可他对孩子的疼爱我是真的看在眼里的,夜里都是他抱着哄着。”
“韵韵这个小姑娘体质弱,真的很难带。”
白七七泣不成声。
“这是他应该做的,也是他让孩子们变成这样!”白七七没有心软,只是心疼孩子,“初初,以后发生这种事你要告诉我。”
“告诉你也没用啊,天高皇帝远,你又不能飞回来。”
“你告诉我,或许我有用,我能做点什么。”
“好吧。”
“后天就是婚礼了,都准备好了吗?”
“嗯。”沈知初沉浸在婚礼的喜悦里,“等婚礼过后,我和阿深会去度假村住几天,怀孕了不能太劳累,就先到附近玩两天,算是蜜月了。”
白七七为她高兴,“挺好。”
“七七,我现在很担心你。”
“陆绍珩真的找新欢了,他说是为了孩子才找的,这种话你信吗?”
沈知初看向用手机打游戏的季远深。
男人自然也听到了白七七的话,她的语气很沉重。
白七七苦笑道,“我是不信的,男人的话听听就好了。”
季远深忍不住开口,“白小姐你这话就不对了啊,初初马上要结婚了,你说这种话不是……”
“抱歉,我不该把这种情绪带给你,初初,我先挂了。”
嘟嘟嘟。
沈知初捶了下季远深,“你干嘛出声,听不出来她很伤心吗?”
季远深耸耸肩,“她又不是我老婆,伤不伤心的关我什么事?我只顾你。”
“少来,七七是我朋友,你不许欺负她。”
“天,我哪里欺负她了,我敢欺负她?”季远深无语。
女人好像都不太讲道理。
“反正你以后不许那么说她。”
“好好好,听你的,都听你的,只要你不生气。”
“这还差不多。”
沈知初很享受这样的宠爱。
女人嘛,找个男人不就是疼她,宠她?
她不知道此刻的季远深和她结婚背负了多大的压力,沈木荷苏醒,他怕出乱子。
这边,季言和季铭也给他施压。
他还没有想到办法拿捏住季铭,他们都是一群吸血鬼。
季远深不会傻到把这些年的功劳拱手让给他们。
“怎么了?”见他紧皱着眉,沈知初紧张地问。
“没事,时间不早了,我给你去放洗澡水,你美美的睡一觉。”
沈知初一听,心悬了起来,“那你呢,这么晚了要出去?”
“嗯,约阿珩谈点事。”
“我也要去。”
“男人的事情,你去做什么。”
“我去了你们怕是不自在吧。”沈知初故意这么说,“我现在怀孕了,莫不是你也要出去背着我偷|腥?”
季远深一口咬住她的手指,吸允。
沈知初疼得深吸口气,那种感觉酥麻酥麻,如同电流一般划过她的全身。
她很快就有感觉了。
“阿深。”声音也变得软了很多,“别,别这样。”
孕妇是很敏感的,她怕。
季远深有的是办法拿捏她。
男人唇角勾起一抹坏笑,勾人心魄,“我伺候你一个就够了,还来一个,我的肾还要不要了?”
沈知初娇嗔,“注意胎教啊。”
“我说的是事实,儿子也懂。”
“干嘛非得说是儿子,我就喜欢闺女。”
“我说是儿子就一定是儿子。”
沈知初:……
这口吻和陆绍珩一样,当初七七怀孕,听说陆绍珩也一口咬定是儿子。
难道男人都喜欢儿子?
沈知初缠着他,“那我生女儿你就不喜欢?”
“不可能,一样喜欢。”
“那你为什么这么固执的要儿子。”
“一胎是儿子,什么都搞定了,后继有人。”
“重男轻女啊你们。”
“你们是几个意思?”季远深危险的眯眼,“还有别的男人让你生儿子?”
沈知初哭笑不得,“什么脑回路啊,我就是评论一下,身边有几个认识的男人都想要儿子,家里又不是有王位要继承,干嘛都要儿子,我就觉得闺女好。”
“行行行,都依你。”
沈知初:……
她突然觉得又被季远深拿捏了。
生男生女争执有什么意义呢。
就这样,季远深成功出逃。
沈知初了解他,不是那种一天到晚都在家闲得住的男人,即便请了假也得出去溜溜,有属于自己的空间。
沈知初能理解,毕竟他对她真的很好。
只是吧在态度上,她就喜欢他服软。
她发了信息过去。
「老公,回来的时候给我带点炸串,好久没吃了。」
季远深一出门就开始打电话,一路狂飙到医院。
沈木荷的状态不好,吵着闹着要出院,已经两天没有进食,拿生命吓唬康复科的医生。
她的目的是要见季远深。
季远深一出现,沈木荷就缴械投降了,眼里噙着泪,瘦弱的小脸委屈巴巴的。
再多的怨气,季远深也不忍心责怪了。m.xiumb.com
他一句话没说,走出去和医生商量想办法。
“她以后若是要闹,你就让她闹,你告诉她,她的命和未来都是自己的,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是介于以往的情分来这一趟,没有下次了。”
说完,季远深离开了医院,和沈木荷也是匆匆一瞥。
沈木荷怎么都没想到,他就这么走了,在病房里如同疯了般的嘶吼挽留。
“阿深,阿深!”
“阿深你别走,阿深,阿深……”
她刚出来就被专人拦住,也被人捂住了嘴。
那撕心裂肺的喊声传到季远深耳里,他也并非无动于衷,只是再也不能回头了。
选了的路就得走下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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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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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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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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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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