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季远深也在深思他和沈知初的感情。

  他为什么不愿意分手?

  每个晚上他都如同一个疯子,想这个问题。

  有时候季远深也想逼自己一把,顺了沈知初的意分手,早上醒来又忍不住联系她,问她身体情况。

  沈知初出院后身体还是会不适,季远深几乎天天都送东西过去,她也接受了,就是不愿意相见。

  到今天,季远深已经三天没见沈知初了,可以说相思成疾。

  他变成了陆绍珩,每天下班后都会去沈知初的小区转悠一圈,坐在车里抽几支烟,就盼着能见到下班的她。

  只不过他运气没有陆绍珩的好,三天一次也没见到过。

  季远深心里难受,不带劲啊,吃什么也食之无味,就连朋友约他出去喝酒他都懒得去,仿佛酒都麻痹不了他,他就想见沈知初。

  哪怕和她说说话也好,主要是他喜欢沈知初的性子,真性情,有趣的灵魂,相处一会儿他就能乐呵。

  没了佳人相伴,生活一团似水。

  这么想着,季远深在车里看到了沈母,她提着菜篮应该刚从超市回来。

  菜篮里各种蔬菜和水果,季远深赶紧下车献殷勤。

  “沈伯母,我来吧。”他厚脸皮的拿过沈母手里的菜篮,连给人拒绝的机会都没有,“这篮子怪重的哈,买这么多,今晚家里有客人来啊。”

  三言两语季远深就想套话。

  沈母看到他,脸色阴沉下来,“我不用你帮忙,把菜篮子还给我。”

  季远深不肯,“沈伯母,我顺便来看看沈舅舅的,他最近不太好吧?”

  沈母一听这话犹豫了。

  沈舅舅身体确实不太好,尤其知道初初受伤后,身体每况愈下。

  他们给沈舅舅开了很多药吃也不见好,去医院查也查不出原因,也就是以前的那些毛病。

  沈舅舅最痛苦的时候是晚上,睡不着,腰腿疼,心脏仿佛被点了把火,灼烧般的疼。

  季远深趁此机会进了沈家,这还是他第一次来沈知初的新家,是一栋欧式别墅,带花园和菜园,适合养老。

  这房子真不错,交通便利,采光也好。

  五千万,值!

  沈知初的眼光还是不错的,比如说看上了他。

  在书房里工作的沈知初推开窗,看到季远深和母亲一同前来,她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她穿着睡衣急切的跑下来,和提着菜篮子的季远深撞了个正着。

  季远深三天没见她,此时看到她穿着宽松的睡衣,头发随意的散落,小脸有点苍白,算不上特别靓丽养眼,但这种自然随性的样子,比起他在酒吧看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要有吸引力得多。

  “你来干什么,季远深这是我家,不欢迎你,你给我出去!”沈知初气冲冲的赶人。

  她的表情特别生动,爱就是爱,带劲就是带劲,投入便是投入,生气也就是真生气了。

  这么直爽又不做作的女人,季远深是头一回见。

  他身边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做作又攻于心计。

  只有沈知初,真性情。

  季远深笑着接话,“我来给沈舅舅看病的。”

  沈知初噎了下。

  “还带了药,听说他晚上睡不好。”季远深用专业术语说了一大堆,沈知初听不太懂,“吃了我的药保管管用。”

  “有副作用吗?”沈知初急急问。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舍得你舅舅出事?”

  沈知初:……

  “你就算跟我怄气,也不能拿家里人的身体开玩笑啊,我的为人你还不知道吗,只要你有需要肯定有求必应。”

  沈知初立马带他去找沈舅舅。

  此时的沈舅舅正煎熬着,脸毫无血色,人也喘不上起来。

  沈知初推门进去吓得要死。

  “舅舅!”

  沈知初赶紧上前,“舅舅,您怎么了?”

  沈舅舅双手撑在床板,身体完全不能自已。

  季远深匆忙上前,先一步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沈舅舅,让他躺在床上。

  他叮嘱沈知初,“我去车上拿药,你看一下。”

  沈知初很害怕,她拉住季远深,双眸含泪的看着他,“我舅舅没事吧。”

  季远深轻拍了下她的手,“有我在,没事。”

  这轻轻一拍沈知初又差点沦陷了。

  季远深太会撩了。

  她为什么不能和季远深分手,大概就是他这个人太会了。

  沈舅舅有了季远深的药,情况稳定了很多。

  一个小时后已经安静的入睡了。

  沈知初看他睡得这么熟也担心,“你给他吃的什么药,不会是安眠药吧?”

  这种药依赖性太强,吃多了到后期也不会起作用。

  “给他吃安眠药我就不用来了。”

  “那是什么药?”

  “跟你说了也不懂,反正是好东西,能造福患者。”

  “既然是好东西,为什么不到市面上卖。”

  季远深笑,“要不说哥哥怎么喜欢你呢,单纯。”

  沈知初锤他,“舅舅睡着呢,别瞎说。”

  “你害羞了?”

  “季远深!““哎!”

  沈知初:……

  沈母一直在厨房做饭,得知沈舅舅的情况好了很多,她做了不烧菜感谢季远深。

  这是两码事,总归他救了哥哥,该用一顿饭感谢。

  季远深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用餐,偶尔会在医院食堂吃,已经很久没吃到这么对胃的饭菜了,免不了多吃一碗。

  “伯母,您做菜真是一绝。”季远深朝她竖起大拇指,又看了眼大口喝汤的沈知初,他笑了下,带点自己都未曾发觉得宠溺,“初初有您这样能干的母亲真是好福气。”

  沈母没有被他夸得迷失了方向,只是淡淡道,“你觉得好吃就多吃点。”

  “好咧。”

  说完,他又去盛饭,这是第三碗了。

  沈知初都惊呆了,她和季远深吃饭过多次,从没看他添过碗,因为季远深跟男明星一样很注重身材,懂得节制。

  特别是晚上,吃多了他会运动一个小时保持自己的体型。

  如此自律的男人,沈知初也是头一次见,她觉得自己看人的眼光特别好。

  就是感情不顺,谈个恋爱遇到了渣男。

  晚饭季远深是最后吃完的,沈母要收拾,季远深脱了衣服就帮忙,特别勤快,让沈母插手的机会都没有。

  沈知初见他这么坚持,就拉着沈母到客厅说话。

  “妈,别管他,自己愿意做就让他做吧。”

  沈母道,“我是不想他在这里留太久。”

  “舅舅的情况还没稳定,需要观察,他今晚留在这儿守着舅舅。”wWW.ΧìǔΜЬ.CǒΜ

  沈母一惊,怕女儿糊涂。

  沈知初道,“妈,今晚我跟您睡。”

  收拾完出来的季远深正好听见这句话,脸瞬间黑了。

  没良心的女人,就这么防着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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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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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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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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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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