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广场周围聚了不少人,热闹非凡,他们都穿着高筒雨靴,眼中泛着精光和贪婪。ωωω.χΙυΜЬ.Cǒm
水面上有不少船只,大的,小的,豪华的,简朴的。
大家都为了同一个目的而来,那就是捕捞红骨刺鱼,逆天改命的机会,就在这水下。
“好多人啊!”萧爸叹了句。
姥爷观察了一圈,“都是来抓鱼的。”
萧爸眺望水面,“我听种植司的同事说,有一个富豪放话,谁能抓到红骨刺鱼给他,他就给那个人安排工作,还包吃住。听到这样的条件谁还不疯啊?”
“这些富豪,他们为什么不派人自己来抓?”姥爷问。
萧明月将头发扎了个马尾,淡淡道:
“因为危险啊,而且也不是每个富豪都有船的。只需要花小小的代价就能让别人给你卖命,何乐而不为呢。”
世界就是如此残酷,对灾民来说这是改变命运的机会,对有钱人来说只是九牛一毛的施舍。
水面下危机重重,为了抓鱼一不小心送了命,谁会干?只有穷苦老百姓才会以身冒险,灾民的命不值钱。
姥爷叹了口气,“都是为了口饭吃啊……”
“你们在这等我一会儿,我找个隐蔽的地方,把车停好,再把船开过来。”萧明月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车不能停在显眼的地方,容易被砸开偷东西,即使没东西可偷,也有人见不得你好,他们都开不起车,你凭什么开得起?
必须给你砸了。
当然了,没有哪里比空间更安全,隐蔽的地方只是个借口而已。
姥爷挥挥手,“去吧去吧。”
“你能找到吗,我跟你一起去吧?”萧爸不放心。
姥爷啧了一声,立马道:“这有啥不放心的,明月办事我最放心,你就留在这,跟我这个老头子在一起,咱爷俩看看别人都是怎么钓的,走走走!”
萧爸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但硬被姥爷拽走了。
姥爷看到水边有两个壮年小伙正在往水里推船呢,走过去寒暄道:
“小伙子,你们这小木船能行吗?可得注意安全啊。”
这小木船也就三米多长,最多容纳两人。
其中一个黝黑的小伙转过身来,笑道:“行的大爷,你们也是来钓鱼的吧?”
“我们第一次来,想看看别人是怎么钓的。”萧爸说。
小伙擦了擦汗,“大爷,叔,我看你们穿得干净,不像是没吃没喝的人。这水里头危险着呢,一不小心就死在水里了,家里人连尸体都见不到,我劝你们还是别冒险了。”
萧爸又说:“只要船不翻,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另一个小伙表情漠然,他冷哼一声:
“你下水试试不就知道了吗,没什么大问题?说得轻巧!要不是没有活路,谁会来捞鱼?站着说话不腰疼!”
萧爸和姥爷面面相觑,这小伙子脾气不太好啊。
黝黑小伙露出歉意的神情,小声说:“不好意思啊,他心情不好,昨天我们队里死了两个队友,其中有一个是他弟弟。”
萧爸和姥爷都很吃惊,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经过细聊才知道,原来北边的灾民为了增加捕鱼的成功率,自发组建了很多捕鱼队伍,都是由灾民组成。
捕鱼队伍很多,他们队里只有两条木船,昨天毁了一个,就剩下这一个了。
黝黑小伙叹了口气,又说:“昨天的虫群也不知道怎么了,疯了似的往林弟他们的船上爬,虫子把船底咬了个洞,木板都咬碎了,林子他们掉进了水里……”
他们在岸上亲眼看着,自己的队友掉进了水里,却无能为力,可是他们连伤心的时间都没有,第二天还要来抓红骨刺鱼,每天都来,却从没抓到过。
末世以来,他们见惯了亲人之间的生死离别,已经麻木了。
“节哀。”
萧爸的神色沉重,掉进了水里,肯定被虫子吃了,骨头都见不到。
姥爷却很疑惑,“虫子好好地在水里,怎么会突然发疯呢?会不会是闻到了什么,你们用什么下窝子?”
“我们什么都没有,不下窝子,用线齿虫和蚂蟥串一起,缠成一团当鱼饵。只要抓到一条红骨刺鱼,只要一条,我家里人就能吃上饱饭了。”黝黑小伙越说越发愁。
另一个小伙不耐烦道:“行了,别跟他们废话了,赶紧把船推下水。”
这时,萧明月开着船过来了,车上的渔具东西什么的,也都被她放在了船篷里,外人看不见。
过来之前,萧明月已经在船体四周喷洒了驱虫药水,不会有虫子爬进船里来。
“爸,姥爷,快过来。萧明月将船靠岸。
那两个小伙也看到了萧明月的船,一时间羡慕不已,原来他们有这样的好船,虫子再发疯也咬不动,不像他们的船是木头的。
二人只能祈祷,今天的虫子不会发疯,他们在用命来赌。
“来了。”
萧爸和姥爷都上了船,船上备好了小凳子。
那两个小伙子也正在推着木船入水,在木船入水的那一刻,船体翘了起来,露出了船底的红色。
萧明月柳眉微蹙,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是她却敏锐地注意到了船底诡异的红色。
木船的船底,怎么会是红色的呢?
她也没想太多,或许是防水涂料吧。
姥爷一边在整理鱼竿鱼线,一边谈起刚才那两个小伙子的事情,说起他们队友的船被虫子咬烂的事情,姥爷唏嘘不已。
“那小伙子人不错,还劝我们别下水。真是可怜啊,掉进水里,还能有命活吗?”
萧明月正开着船往深水区前进呢,听到姥爷的话,她渐渐起了疑心。
三虫虽然凶猛,互相厮杀以对方为食,可它们也只是肉食性虫子而已,见到船最多附着在上面。
三虫怎么可能会对木船下手,它们又不吃木头,这实在奇怪。
蓦然,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萧明月的脑海里,那船底的红色不是防水涂料,
是血!
至于是什么血,那就说不准了,肯定不会是家禽的血,家禽太珍贵,吃都不够吃,谁会用这么多血涂在船底?
岸边到处都是虫子,一定是黑腐虫那恶臭的气味儿掩盖住了血腥味,他们没有发觉。
萧明月四处张望,寻找二人的身影,他们用桨划着木船,速度很慢,不比萧明月的柴油船,所以二人刚离开岸边不远,正吭哧吭哧地划船呢。
说着,萧明月就调转船头,开到木船的旁边。
萧明月的语气不容质疑,“这木船不安全,不想死的话,赶快上岸!”
那两个小伙愣了,萧爸和姥爷也有些不明白。
见状,萧明月又说:
“刚才我听家里人说起,你们昨天有条船在水里被咬烂了,有人要害你们,你们上岸后,把船翻过来,看看船底有什么就知道了。”
“我弟弟是被人害死的?你怎么知道?”那冷漠小伙急着问。
“别废话,上岸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说完后,萧明月不再多言,调转船头继续往深水区进发,不再理会那二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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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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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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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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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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