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夫人一向不喜欢孙女,不论哪个,瞥了眼吵闹的何青青,板着脸,“你不喜欢算个屁,有本事你也有个当县令的干爹,我就不接她回来。”

  何青青见奶奶这么说话,还如此凶,“哇”地一声就哭了。

  这让何老夫人越发没了好脸色,季雪嫄敢怒不敢言,暗骂死老太婆也不怕把那小灾星接回来被克死。

  何云阳之前倒是疼爱何青青,可是一想到那个死丫头如今更有用,便也没了耐心,“行了,别哭了,烦不烦?”

  “爹,也不疼我了。”何青青哭的更大声了。

  可见平时是没受过什么委屈的。

  “闭嘴,再吵老子可就揍你了。”

  季雪嫄见状赶紧抱起女儿,“云阳哥哥,青青还小,我去哄哄她。”

  她一并把儿子也给带走了。

  何青青去了别的屋子,哭的更大声了,像是受了天大委屈一样。

  季雪嫄安抚了好久,直到给了小姑娘一串珍珠手链才把人哄好。

  “娘,我讨厌那个死丫头,那个扫把星,我恨死她了。”何青青的小脸蛋上有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狠毒。

  季雪嫄也是咬牙切齿,“别怕,有娘在,她就算回来了也得滚蛋。”

  “娘,我也要找个厉害的干爹。”何青青想着何老夫人的话。

  季雪嫄也没把女儿的话放在心上。

  翌日,何云阳酒醒后,再一次跟他确定了下,宁问问成了县太爷干闺女的事儿不是他做梦。

  毕竟挺不真实的。

  确定无误后,何云阳便激动地手舞足蹈,“娘,这回可好了,我这就去接问问。”

  何老夫人点点头,给了他点儿碎银子,“小孩子还是很好哄的,不记仇,你给她买点好吃的好玩的,她就跟你回来了。”

  何云阳心说,哪里用得上这些,告诉那丫头跟自己回县里头过好日子,她就巴巴的跟自己走了。

  宁问问坐在大门口等着胖豆儿母女过来,旁边是月璃慵懒地靠在她的脚边儿晒太阳。

  可不承想,陈松香和胖豆儿娘俩没等来,却把渣爹等来了。

  何云阳看到小奶团子一个人在,心里更高兴了,这可就好办了。

  “问问,问问,看看是谁来了?”何云阳努力让自己笑得像个慈父的样子。

  “渣爹!”宁问问脱口而出。

  “嘶……你这丫头怎么跟老子说话呢……咳咳……问问,是爹,不是渣爹。”

  何云阳习惯性的发火,可一想到要带这死丫头回去,弄哭了怕是不好带走,便努力扯出一抹阴森的笑容。

  “乖,叫爹。”何云阳这副模样就像个怪蜀黍。

  “渣爹!”宁问问依旧这么叫,她说的没错啊,就是渣爹嘛。

  “啧……好好好,”何云阳心说回家再算账,想打想骂,还不是他说的算,“问问,爹是来接你回家的。”

  “骗人,你是来利用我的。”宁问问冷哼,当她傻呢,她都看出来了,一脸奸诈样。

  何云阳攥紧了拳头,“问问,这是外公家,不是你的家,咱们的家在县里头,那里有大房子……”

  “没了,你欠债都卖了,骗鬼呢!”小奶团子无情地拆穿他。

  迷糊鬼表示,他也不信。

  何云阳吞咽了下口水,觉得事情有些难搞,“爹是来接你享福去的。”

  “不去。”宁问问摇头,她可聪明了,她学过防拐卖的知识,休想骗走她。

  何云阳没怎么给过宁问问好脸色,这会儿的功夫已经把耐心耗光,“死丫头,别给脸不要脸啊,我是你亲爹,我让你走,你就必须走,不然我就……”

  何云阳撸胳膊挽袖子,准备吓唬吓唬她。

  可宁问问身旁的月璃却不干了,敢欺负她的人,臭男人活腻了吧?

  月璃虽然没有恢复法力,可是一个纵身跳到了何云阳的脸上,两只前爪疯狂的抓挠,只听见何云阳的惨叫声,等到他把月璃扯开的时候,他的脸已经变成了血葫芦。

  而他刚刚的惨叫声也把宁家的人给喊了出来。

  “问问,咋了,没事儿吧?”宁毅顾不得自己一路小跑着出来,阮氏跟在后头,还要提醒着老爷子,“爹,您当心点儿。”

  宁水尧,宁土池和宁月栾几兄弟也刚好在家,大步地跑了出来。

  看到的就是何云阳躺在地上,捂着脸疼地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宁水尧一把抱起小奶团子,先是检查她有没有受伤,“没事儿,问问好着呢。”

  宁家众人这才放下心来,才有心思去看地上躺着的那男人,看了一会儿楞是没认出来。

  “这谁啊?咋在咱家门口呢?”宁土池道。

  “该不会是拍花子的吧,畜生,王八蛋,敢打问问的主意,我打死你。”ωωω.χΙυΜЬ.Cǒm

  何云阳忍着疼,急忙喊道:“是我,是我,爹,是我啊,云阳。”

  宁问问也跟着点了头。

  宁毅的脸瞬间黑如锅底,“住口,谁是你爹,我们家跟你们家早就没有关系了。”

  “对,没有关系了,问问才不走呢,这里才是问问的家。”宁问问大声说道。

  宁月栾一听,顿时就怒了,“什么,姓何的,你还想带走问问?想什么呢?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就是,今天你要是敢带走问问,我就劈了你。”宁土池怒声说道。

  宁水尧虽然没说话,可是他眼里却闪过一道寒光。

  “我是问问的爹,我……我带走她,那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何云阳勉强的从地上爬起来,可是干起来就看到月璃呲牙,吓得后退了几步,没站稳,又坐在了地上。

  “对,咬他,咬死这个人渣,当初你把问问丢在外面,害她差点冻死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是她亲爹,她是你亲闺女呢?”

  一向好性子的阮氏也纷纷地道:“现在来接问问,你想干啥?”

  阮氏的话倒是给大家提了个醒。

  宁家人可都不笨,宁水尧眯着眸子,“还能怎样,大哥不是说了吗?那天县太爷带走问问的时候,何家那两个婆娘看见了,许是知道问问跟县太爷的关系了,这才动了心思吧。”

  “什么……什么关系?我不知道,三弟,你别乱说啊,没有的事儿……我就是想问问了。”

  “呸!”宁月栾一口吐沫吐在他身边,“骗鬼呢?”

  迷糊鬼再一次说道:“我都说了,我不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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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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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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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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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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