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云阳刚刚在人前丢了人,刚刚吓得跟孙子似的,就知道求饶了,这会儿催债的人刚走,他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小灾星,又是你,你一露面就没好事。”何云阳怒气冲冲地道。

  季雪嫄眼里闪过一丝冷意,她一个彻头彻尾的乡下丫头,即便何家没落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自然也是不愿意走的。

  这次不用她挑唆,男人就主动地骂起了死丫头,她怎么能够不得意。

  何老夫人也对着宁家人没个好脸色,看向宁问问的眼神呢,更是嫌弃的不行,看样子也是相信了宁问问是灾星的话。

  “姓何的,你自己赌钱欠债,关问问什么事儿,再说了他们先来的,我们才来的,这也能怪到问问?”

  一向不怎么多话的宁火炎都看不过去了,这还讲理不讲理?

  “四哥,你跟他费什么话,他分明是把问问当出气包。”宁月栾说道。

  “我……”

  季雪嫄知道刚刚舍不得拿钱或许引起了老太太的不快,宁问问一来,老太太的气也就有地方撒了,她知道自己也要表现一下。

  “那谁知道这些天问问有没有咒云哥哥和娘啊,毕竟人被你们带回去了,我们也见不着。”

  “死女人,你给我闭嘴,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们虐待问问,把孩子往死里打,我们会把她带走吗?”宁月栾愤愤地道。

  季雪嫄上下打量着小奶团子,“哪里死了?这不是好好的吗?活蹦乱跳的能克人呢。”

  “那是我们养得好,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宁月栾说着就撸起袖子,一副要打人的架势。

  宁木苍嫌弃地推了他一下,“就你这样的,能打过谁啊?”

  宁月栾扁扁嘴,“你行你上啊。”

  宁木苍白了他一眼,不是他不敢上,而是老爷子在呢,先看看什么情况。

  真的动手的时候,还能少得了他吗?

  季雪嫄突然“哦”了一声,“我看你们拿东西是假,想把灾星送回来才是真的吧?啧啧,说的那么好听,还不是不想养了。”

  肯定是把小灾星接回去,宁家更倒霉了,这才几天啊,就送回来了。

  宁毅皱眉,他是不屑跟个晚辈还是个女人计较的,可是这女人口口声声的说自家宝贝小奶团子是灾星。ωωω.χΙυΜЬ.Cǒm

  这他就不能忍了。

  “住口,我们宁家说话算话,说好了要养问问,自然是不会反悔的,我们就是来拿问问的东西,顺便算算账。”

  宁家人多,而且一个个凶神恶煞的,一听说要算账,季雪嫄就吓得往后缩。

  “你……你们还算什么账,上次把我打伤的账还没算呢。”何云阳硬着头皮说道。

  宁木苍见到他就来气,“你还敢算账,上次要不是担心问问,我非打死你不可,来呀,不是要算账吗?我今天就送你去见阎王,你去阎王那告我的状吧。”

  何云阳吓得也往后躲,他知道宁木苍说的出做得到。

  “娘!”

  何老夫人怒吼一声,“我看谁敢?你们来我们何家是想干什么?一个臭丫头,扫把星,她不听话,整天胡说八道,怎么就打不得了,莫说没打死,就算打死了又怎么样?”

  宁毅本来是想着以和为贵,可听宁家这些人的话,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是吗?那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的宝贝问问一根手指头?”

  宁毅往那一站,气场强大,那也是曾经的风云人物,震慑力十足,在场的人就算没吓得腿软也吞咽着口水。

  何老夫人知道真的动起手来,自家已经没有了下人,自然是打不过宁家这一群壮小伙子的。

  “她这几年吃我们的,喝我们的,哪有什么东西是她的?”宁老夫人冷哼着道。

  宁问问有人撑腰,自然也不怕的,她已经不是那两天的小病猫了,就算没有外公和舅舅们,她一个人也能搅合得何家不得安宁,更别说她还有个看不见的帮手。

  “就有,我娘给我做的小衣裳呢。”

  何老夫人以为他们这么多人来要的是宁锦心的嫁妆,那她是万万不能给的,要知道当时宁锦心出嫁的时候,是全县的姑娘中嫁妆最多的。

  可如今已经被败的差不多了。

  何云阳害怕宁家兄弟们的拳头,拉了拉老母亲的袖子,“娘,不过是几件破衣裳,给了她吧。”

  何老夫人也是这么想的,真的动起手来,不划算。

  “是啊,娘,给他们吧。”季雪嫄也害怕自己跟一双儿女被打。

  何老夫人刚要点头,却听到宁水尧冷声道:“我们只是来通知你一声,并不是征求你的同意的,问问的东西,我们拿定了。”

  何老夫人扁扁嘴,她能说什么?

  她还能说什么?

  只是恨恨地瞪着宁毅,“老哥哥,这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吧?”

  宁毅冷笑,“你也有脸说这话?”

  “爹,少跟他废话,问问,带舅舅去拿你的东西,我看谁敢拦着?”宁木苍道。

  宁问问用力地点头,搂紧了宁水尧的脖子,“舅舅,那边。”

  宁家的如入无人之地,压根不理会何家人的脸色,就跟着宁问问去了她那最偏僻的小院子里。

  他们眼里,宁问问自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的。

  “娘,问问这孩子也太不像话了,对我也就算了,都没跟您和云哥哥打声招呼,瞧着宁家那架势,指不定在背后怎么说我们呢。”

  季雪嫄重重地叹了口气,“唉,这孩子,真是白养了。”

  何老太太越想越来气,就这么一个儿子,她自然不会认为是儿子的错了,生意失败,赌博,那都是扫把星母女俩克的。

  “这次云哥哥输了这么多钱,肯定也是那孩子在背后诅咒的。”季雪嫄又道。

  何云阳巴不得有人替自己背黑锅呢,他也觉得自己运气这么差肯定不是自己的问题,“对,就是那个死丫头,早知道我就应该掐死她。”

  此时宁家几兄弟已经到了宁问问住的小破屋子,看到里面什么都没有,窗纸都破了的样子,几个人恨不得回头就去把何云阳再暴打一顿。

  宁问问倒是找到了那件母亲亲手缝制的衣服,在内衬里面摸了摸,瞬间会心一笑,“还在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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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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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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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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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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