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建业夫妻俩赶紧跟苏老三去苏家,苏贝不放心,也跟了上去。
老宅院子里静悄悄的,一进屋,发现家里人都在,苏老太躺在炕上,盖着大被,头上还放着毛巾,虚弱的哎呦不停。
“娘,你这是咋了?”
苏建业着急的上前。
苏桂兰立马哼了一声,“还不是被你的好闺女气的!”
苏建业夫妻俩一愣,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潘秀云看了眼三弟妹季雪莲,季雪莲摇了摇头,潘秀云立马明白老太太这是又在作妖。
苏建业却是信以为真,心里有些懊悔让闺女过来,他明知道闺女的脾气,他不该把这事交给她的。
“娘,你哪儿不舒服,叫平秋来给你打一针吧?”潘秀云插话。
平秋是村里的赤脚大夫,平时一点小病都是找他看,苏老太哎呦声顿了下,又继续哎哟。
苏建业赶忙点头,“对对,娘,秀云说的对,你哪难受打一针就好了。”
苏建国闻言沉下脸,“老二,你这说的啥话,啥叫打一针就好了,咱娘病着你不想着伺候,光会说风凉话是不?”
这可真是太冤枉了,他也不是那个意思啊!
“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娘病了,我当然关心,但是病了不找大夫,我也不会治病啊!”
苏建国却是不听,“你别找客观理由了,我看你就是对咱娘不满,今儿我就实话跟你说,娘就是被你家丫头给气病的,咱娘这是心病,你看咋办吧!”
咋办?
苏建业哪知道咋办。
苏贝现在也整明白了,她这时候插了句,“大伯想让我爹咋办?”
苏建国拉下脸,“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你娘咋教你的!”
“大哥,我家孩子用不着你说,你说吧,你们到底想干啥?”
事到如今,也别藏着掖着了,怪没意思的。
苏建国见话说到这份上,也不东扯西扯了,老太太哎呦声都停了。
“不是我们想咋办,是娘心里不舒服,你让娘舒服了就行。”
一家人看向苏老太,苏老太捂着心口。
“我这心口窝子疼,一把屎一把尿把你给喂大……”
苏贝打断她,脸色一言难尽:“奶,这么说多少有点恶心。”
众人回过神,冷不丁发现,可不是咋地,啥叫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整的好像他们都是吃屎尿长大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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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谁yue了一下,众人脸色都变的很是难看。
苏老太更是气个倒仰,“老二,今儿你不好好教训这死丫头,以后就别管我叫娘!”
赶情闹这么半天,就是想让她爹打她!
这老太太真能作!
苏贝,“奶,想让我爹打我你就说呗,搞啥威胁,我爹不管你叫娘叫啥,叫别的你乐意啊?”
“小贝!”
潘秀云制止了她,不让她再继续说,本来老太太没啥事,别真给气出病来。
苏建业现在也明白了,他板起脸,“娘你要是没病我就回去了,明儿还上工呢!”
至于打闺女啥的,他可没听着。
他扭身带着妻女出门,苏老太再装不下去,气的破口大骂。
苏建业一家已经走出了院子,苏老三追了上来。
他有些愧疚,“二哥,对不住,娘不让我说,你别跟她生气,往后我会劝着她的。”
苏建军是苏家跟苏建业关系最好的,他不想看他伤心。
苏建业拍拍他的肩膀,看着三弟破烂补丁的衣裳,心疼道:“老三,二哥没事,倒是你,也为自己想想,为自己小家想想。”
苏建军一家在苏家就是边缘人物,季雪莲人老实,家里的活都是她干,那也没落到一个好,反倒成天被骂。
苏湖和苏梅兄妹俩也一样,每天都得挣工分,还得管着家里的活儿,洗衣做饭,打扫,样样不落。
就是苏建军自己,挣的工分全部上交,家里几口人吃的最少最差,几年连身衣裳也混不上。
苏建军突然就说不出话来。
送走了苏建业一家,苏建业神情有些萎靡,等他一回了院子,就听到他娘中气十足的骂人。
“我们老苏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一天天哭丧个脸给谁看,还不赶紧滚去做饭,还有苏湖苏梅那俩小崽子呢,不干活跑哪疯去了,没一个让人省心的,今儿不把活干完,都别吃饭。”ωωω.χΙυΜЬ.Cǒm
苏建军的心直直往下沉,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小家的处境,可他总想着忍忍吧,不然还能像二哥似的和家里分家?
可现在他有些动摇了。
苏建军进了院子,正好季雪莲从屋里出来,他看了看她的脸,从她脸上看到了一丝麻木。
没有二嫂看二哥时候那种担心和情意,只有麻木。
她越过他去菜园子抱柴,苏建军跟了上去。
“我来吧!”
他接过她手上的柴禾,抱着往屋去,却没看到,在他身后,季雪莲站在原地呆呆看着他的背影,一向麻木的眼神里带着些许的湿意。
她抹了把眼角的水迹,露出个老实的笑容。
回到家,苏贝下了地窖,将书都带了回来,留下自家的,剩下的悄悄送回了知青点。
临睡前,苏贝突然想起了自己那本小说,她赶忙去翻自家那堆书,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
她猛然想起,当时她太着急,把书随便塞到了一个包里。
那个包……
苏贝眼睛猛然睁大,那个包好像是知青点的!
“坏了!”
“啥坏了?”潘秀云正好进来,就听到她自言自语。
苏贝,“没,没啥。”
喝了潘秀云送过来的奶粉,苏贝焦急的在地上走来走去,都这个点儿了,知青点的人肯定也睡觉了吧?
如果没睡觉,肯定已经打开了包袱,也发现了她那本书。
这可咋办?
要不,她现在过去看看?
“不,不行!”
如果他们睡觉了,现在去不合适,如要他们发现了,现在去不去都一样。
“算了,睡觉!”
苏贝这边辗转反侧,知青点儿却是高兴。
书终于拿回来了,天知道他们多惦记。
不过这回他们很小心,没有再大张旗鼓的看,而是各自拿了自己没看完的,回屋趴被窝里偷看。
周懿行拿着书回了屋,突然发现手上的书有些不对,里面好像夹着什么。
他打开一看,里面竟夹着一本小书,书封上画着一男一女紧紧抱在一起。
书名……
“霸道总裁夜夜宠?这什么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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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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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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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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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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