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方脑袋,一个圆脑袋,咱们认头就行。”

  不及两个小崽崽瘪嘴抗议,小哥两的名字就这样一锤定音了,当然等到几岁后,方方跟圆圆上幼儿园的时候还闹着抗议了一番。

  不过这都是好几年以后的事儿了。

  眼前两个小豆丁还不会说话了。

  第二天傍晚,刘西洋还真的上山了一趟,跟王铁柱一起上山的,也不是为了找野人,而是为了去看看山上放的陷阱到底有没有进东西。

  两人才到山脚下就看到了一早就等在那里的刘北河。

  王铁柱抱着手眯眼,“北河哥?你这是几个意思?”

  刘北河拿着麻布袋,笑得别扭,“我这不是家里有三个丫头片子要养吗,我想跟着大哥上山看看有没有机会逮住点什么。”

  刘西洋抿唇不语,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铁柱倒是有些不悦,“我说你脸怎么那么大呢,不是不走这门亲戚了吗?”

  “行了!一起上去吧!”

  刘西洋见刘北河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懒得跟他废话了,阔步往山上去了。

  三人在后山来来回回兜了好几圈,硬是连个野鸡蛋也没有见到。

  刘北河兜到后半夜,嘴里已经不耐烦起来,“大哥,你是不是耍我呢,怎么你每次上来都能找到野物,我跟着就连个野鸭蛋都没有。”

  上次还拖来一头野猪,这明显是不想跟自己分东西。

  刘西洋收起镰刀别在腰间的草绳带子上,就那样看着刘北河,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还想问你,你身上不会是有什么味道,同类相斥了吧。”

  刘北河气得一甩胳膊,叨叨咕咕地就往山下去,

  “我说不来,那臭娘们非让我热脸来贴冷屁股,啥啥都找不到。”

  结果没走几步,刘北河就一个倒跟头撞到了一株歪脖子树下,树上面正好有一个蜜蜂窝,被撞的蜜蜂窝哐叽砸在刘北河的脑袋上。

  一群野生蜜蜂群起而攻之,愣是把他折成了个猪头。

  连着好几天都躺在床上上不了工。

  大队里每次有队员经过他们家,都能听到北河那杀猪般的嚎叫,还有咒骂声,

  “刘西洋,你个挨千刀的……”

  说来也奇怪,自从刘北河上山被折成猪头后。

  刘西洋跟铁柱倒是陆陆续续上山捡了不少好东西,有一次得了个空蜂巢,有几次是灰兔子,或者是野鸡。

  空了的蜂巢搬下去,刘西洋跟铁柱都得了两大玻璃罐的蜂蜜呢。

  这时候买糖需要糖票,野蜂蜜甜丝丝的,比糖还珍贵。

  铁柱都忍不住的啧叹一声,“洋哥,不愧是你,我娘跟我说了,只要跟着洋哥准保能有好事。”m.χIùmЬ.CǒM

  他娘的原话是,“西洋都生了两个大胖小子,你多跟着沾沾童子气,没准红霞就能怀上了。”

  怀上怀不上的再说,

  王铁柱就觉得跟着他洋哥能吃到肉是真的!

  于是,村尾又是一阵肉香。

  馋得金鸡大队的人前赴后继地就往深山钻。

  可无一例外的是,所有人上去几乎都是空手而归,久而久之大队的闲汉子也就歇了心思。

  弄得一身泥不说,还白跑一趟,不如在家躺平。

  也不是谁都跟刘西洋似的,上山就能捡到肉。

  谁叫人家是天道亲儿子呢!

  当然这里面也有不放弃的人,就是尹三婶的儿子,尹木头。

  刘西洋瞅着木头站在山脚下,

  就道,“后山外围可能比较少东西了,咱们带点粮食往深山里面走走,兴许能找到大家伙。”

  尹木头一脸兴奋,“行,我听西洋的。”

  王铁柱也积极,“我带了一兜子馍馍,还有水壶。”

  这一走,三人直接在深山里待了两天,

  还真的让他们发现了两只大狍子。

  三人又再一次追踪,做陷阱,直到将两只狍子都抓住。

  天气太热,狍子肉不能放,几人直接在山上给分解了,准备拿去渠道那边先销售了。

  袍子肉相较于野猪肉要好销一点,可以按整头的卖。

  第二天晚上,月黑风高,三人扛着两头大袍子下山。

  还没到山脚下的时候,就看见一抹黑影从茂密的草丛里闪过。

  王铁柱立马停在了原地,牙齿都打着颤,“洋哥……哥,咱们不会真的遇到野人了吧!”

  尹木头也有些慌,“我听我娘说,最近山上确实有野人,还有人听见他们的嚎叫了。”

  刘西洋倒是不怕,但他此刻也认真的观察着附近的动静,主要是前不久刚刚听过小媳妇剖析关于野人身世的故事。

  他试探着张口学着狼嚎了一声,“嗷呜……”

  草丛里的动静更甚!

  尹木头跟王铁柱都扛着袍子后退了几步。

  “动了……”

  “洋哥,现在怎么办。”

  刘西洋摆摆手,示意两人先安静下来,他把镰刀从腰间取下来,一步一步靠近有动静的草丛,

  眼看还有两三步的距离,草丛中忽然站起来一个黑黢黢的身影。

  刘西洋握着镰刀的手紧了紧,脚步像是被什么定住了一般,呆呆地看着对面不足一米的人形“动物”。

  野人披头散发,身上穿的衣服虽然破烂不堪,但也还算干净,整张脸都被一头白发遮住。

  只能依稀从白色的瞳孔上分辨出这是人类的眼睛。

  野人望着刘西洋,眼眶里绪满了泪水,起皮的唇动了动,终究是没有张嘴

  “你是谁?”刘西洋耐着性子上前两步。

  听到这话,那人并没有回答,猛地甩头往丛林深处跑了。

  等到野人跑远,后面背着两头袍子的人才上前,

  “洋哥,是野人不?”王铁柱心有余悸。

  刘西洋沉默着颔首。

  木头赶忙说,“我觉得野人也不可怕呀,咱们还打到野狍子呢。”

  ——

  后山深处,一座小坟堆前,

  陆松柏整整齐齐地摆了几个苹果,还有一小碟板栗酥,

  他听了听前面的动静,垂手直立,

  “岚儿,你看见了吗?周家乱了。”

  “我发过誓不会让周家好过的,我也要让他们尝尝妻离子散的滋味,西洋这孩子像你,周家的那个孙女那么不堪,他居然还舍不得动手,那就只有我自己动手了。”

  “当初你为了救周怀瑾那死老头子,牺牲了自己,他现在居然还舔着脸要我在港城的身家,”

  “呸,就凭他也配!”

  烧完纸,陆松柏起身弹了弹身上的黑灰,把坟头上的草一一拔掉,

  一脸深情,“岚儿,我常常在想你没有死,你只是躲起来不肯见我,不肯要我们的孩子。你还在怪我不能娶你,对不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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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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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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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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