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桀……,下到十四,上到四十,统统带走。”
“告诉他们,我等是田虎大王麾下精锐,已经打破沁源县。”
“不好啊,强人来了,该死的……”
……
威胜州,沁源城外往东数十里,一处百八十户,向来宁静祥和的村庄,中午的时候被打破了。光天化日之下,一群歪戴帽斜瞪眼的强人冲进村子。大概有四百多人,个个手持钢刀,面目狰狞。
他们的确是田虎的手下,带队头领名叫杨端,绰号火烈鸟,本是个小山头的寨主,投奔河东田虎后,本来是个大头目。可最近作战有功升为头领,手底下有四五百人,奉命到村庄来拉丁抓夫。
田虎手下又是什么货色?全是些毛贼流寇或臭名昭著之辈。粗暴地踹开百姓家门,冲进去翻箱倒柜,不仅抢走粮食,还将百姓积攒的钱财给搜刮走。
百姓们淳朴又不是傻子,岂能看着自家的钱粮抢走?
“啊,滚开,你们这些强人。”
“给我放手,啊,我和你们拼了。”人们大吼大叫着冲上去跟那些强人拼命。可却被强人一拥而上打倒,符合年纪的被用绳子捆住双手强行拖拽出家门。
“大王,钱粮你们拿走,放了我儿啊!”
“呜呜呜,诸位大王,行行好,我儿他才十三岁。”任凭上了年纪的老人哭喊求饶,叫嚷,却于事无补。更有着反抗激烈的汉子狂怒之下杀了强人。遭到报复,自己被强人乱刀砍死,家眷也难幸免。
几个孩子有的被摔死,有的则是被利刃拦腰斩成两截,在血泊中尚未彻底断气,挣扎呼喊着爹爹。一双天真烂漫的眼睛满是茫然,无助,失去神采。
“桀桀桀,你们这些该死的,反抗者死!”强人们发出犹如野兽般的嚎叫,怪笑着,宛若地狱恶魔。
村中但凡有些姿色的妇女也难逃这些强人的魔爪。凄厉的尖叫声,哭喊声此起彼伏,有人衣衫不整地跑出屋,却被一群怪笑中的强人围追堵截,最终一头撞死,有人直接被玷污之前剪刀戳进胸膛,又或是放火点燃房子,试图跟强人同归于尽……
本来宁静的山村哭喊声,惨叫声不绝,有的房屋被烧着黑烟滚滚,整个村子都仿佛在哭泣,哀嚎。
那些被押到村口的青壮看着家园被烧毁,看着曾经的村民惨死,甚至看到亲人倒在血泊里,目眦欲裂。
“啊啊!天杀的强人,给我死来。”
这凄惨的一幕,令不少青壮发出震天怒吼。人人剧烈挣扎,绳索被挣断,怒吼着扑向身边的强人扭打。或是夺下钢刀杀了贼寇,又去解救其他人。
越来越多的青壮脱困,又吼又叫又蹦又跳,与强人厮杀。
“杀,田虎麾下?啊呸,老子跟你们拼了!”
“乡亲们啊!大不了跟家人死在一块,杀光他们。”
常言道,泥人都有三分火气,何况是百姓?这群老实巴交的人爆发,抢夺武器,不要命的跟强人厮杀。强贼大多散开抓人,一时之间被杀的节节败退。
带队的头目杨端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首次差事以失败告终。心中恼怒异常,见势不妙,大声吼叫:“该死的刁民,儿郎们,给我狠杀,一个也不留。”
这群青壮的确够猛,不断有强人被砍翻在地。只是随着强人从其他地方赶回来增援,人数处于劣势。面对众多强人,节节败退,却没有人退后一步。大声吼叫,互相鼓舞,到处是双方的喊杀声。
“横竖都是一死,不如跟这群畜生拼了。”
“就是,反正老子连杀了三个,够本了,杀啊!”m.χIùmЬ.CǒM
“啊,你们这群狗东西,作恶多端,不得好死!”
“哈哈哈,儿郎们加把劲,杀,我们作恶多端不得好死?老子杀光你们这些刁民,谁敢来管老……”
火烈鸟杨端看着手下越来越多,占据优势。迅速稳定心神。指着那群大吼大叫的百姓破口大骂。可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轰隆隆的马蹄声,迅速由远及近。接着往村外看去,这个火烈鸟瞠目结舌。
只看见大队骑兵如潮水般涌来。
统一的黑衣黑袍,人人带着黑色面罩,犹如幽灵。看骑兵装扮,正是落雕弓唐斌的骑兵营。昨天就已经杀至威胜州,击杀那些欺压百姓的田虎麾下,而察觉到村庄异常,三百精锐如潮水般杀来。
“乡亲们莫慌,兄弟们,杀强贼。”
随着整齐划一的呼喊声,梁山骑兵犹如飓风般席卷而来。呼啸着从青壮们身边掠过,狠狠撞入强人群中。战马那可怕的冲击力,最前面的强贼被撞成一只只破麻袋抛飞,胸膛塌陷,在空中狂喷鲜血。不是重重摔在地就是砸入人群,基本不活了。
然而,马上的骑兵更是可怕,人人挺着丈八长的马槊。噗哧噗哧入肉声不断,那些连皮甲也没有的强人被捅穿身体,又或是对锋利的大刀砍掉脑袋。
头颅翻飞,鲜血四溅,凄厉的惨叫声,哀嚎声响彻。
这些之前还耀武扬威,猖狂大叫的强贼犹如稻草般被收割。火烈鸟杨端浑身冰凉,眼看骑兵疯狂的冲来,己方片刻间损失惨重,见势不妙,大吼“快跑”。
然而,这个时候敢冒头就等于找死。
队伍中箭法出众者组成的狙击小组动了,十多支箭矢裹挟着剧烈的音爆,从人群中射向强人头子。杨端有几下子,上蹿下跳,闪躲腾挪接连避开七八支箭矢,躲不开,也极力避开要害,肩膀背部也插中几支,却也冲出了数十米,快要躲入建筑。
杨端明白,只要躲入掩体后就能安然撤离。可就在他逃之夭夭的时候,一支箭矢洞穿了他的咽喉。动作僵硬的低头,捂住咽喉瞪着眼睛,轰然倒地。
“哼,要是让你跑了,老子落雕弓的绰号倒过来念。”唐斌不屑地收起强弓,摘下枪又是一阵戳刺。
贼寇首领已死,剩下的人就更是人心惶惶,一盘散沙。可怜,连作鸟兽散的机会都没得,被骑兵在后面兜着屁股杀,愤怒的青壮围追堵截,赶尽杀绝。
最终逃脱者寥寥无几,几乎没有。
唐斌下令队伍一边打扫战场,扑灭火势,医务兵迅速为受伤的百姓处理包扎,紧急抢救还有呼吸的……
当这些事情做完后,唐斌更是把村庄的百姓召集呼吁:“父老乡亲们呐!田虎作乱,闹得民不聊生。打破了沁源县,县令跑了,官府无法顾及他人。我们是抱犊山起义军,为的就是在乱世之中能够活下去。拿起武器,守护家园,守护妻儿。我建议大伙跟着我们去抱犊山,免再次受到迫害。”
“好,田虎狗贼欺人太甚,我们就跟着大王干了!”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吼声如雷,接着便是群情激愤。又或许看到了这些骑兵强大,跟随有安全感。
尽管不愿意背井离乡,但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各家各户收拾金银细软,粮食装车,跟随队伍离去。
这一幕发生在威胜州沁源县周边多个村庄,集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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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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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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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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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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