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营相公的府邸,一队蒙面大汉悄然摸近。按理来说,高德祖孙三代都是岛上牢城管营,捞了不少钱,府邸本该很豪华,可由于岛上环境恶劣,暴风频发。连接牢房的别院规模不大,前后三进院落。
皇甫雄率队包围这栋单门独院,听号行动。便取下一面小铜锣。双脚在后墙上稍稍借力,简直犹如飞起来了似的。都没用到双手,就已经进入院子。
皇甫雄脚步轻盈,犹如鬼魅似的直奔目标的房间。别说院子熄灯了,就算有人也看不到一条黑影闪烁。可见,身材矮小在这个时候发挥出惊人的作用。
盐岛团伙莫名来到岛上,管营高德有机会咬上一口肉。几天来的心情非常舒爽,对犯人严加审讯起到作用,尽管几个硬骨头死不松口,却撑不了多久。
盐岛啊!每年出产的海盐,至少数百万贯的利益!
想到自己即将也能分一杯羹,高德就更高兴了。每天晚上都会喝两杯,今天也不例外,睡得比较早,睡得比较沉。做了一个美梦,自己躺在金山银山上,却突然急转直下,一个黑袍人凭空出现,拿绳子捆绑自己,还狂扇嘴巴子,令高相公惊醒。迷迷糊糊间真发现有人狂扇自己大嘴巴子大怒。
“直娘贼……”高德破口大骂,想伸手去摸枕边的短刀直接把对方扎个透心凉。可却发现情况不对。自己好像被人捆绑住,别说双手,双脚也动不了。
“嘿嘿嘿……”高德也是鸡贼,并没有慌张。装着没睡醒的样子哼哼,实际上仗着自己长得牛高马大,有些蛮力,暗中试图挣脱,却发现没什么卵用。
这时,黑夜中冷不丁地怪笑声差点让高德翻白眼:“嘿嘿嘿,高相公,别费力了,小爷这套捆绑方法连粽子都能捆住,你一个小小的牢头如何挣脱?”
高德睁大双眼,隐隐看到床头边坐着一个小个子,晃动明晃晃的短刀,正冲自己笑。此刻自己被人绑住犹如待宰羔羊,只能拿朝廷来唬人:“大胆,你是何人?敢行刺朝廷命官,难道不怕诛灭九族?”
“朝廷?怕你码了个巴子!”皇甫雄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子:“高德,实话告诉你,老子来自盐岛。你敢对我几个兄弟用酷刑拷打,做着分一杯羹的美梦。现在报应来了,你的下场很凄惨,颤抖吧!”
说罢,皇甫雄没有理会对方,用钢刀敲击的那面小铜锣。当当的敲击声在寂静的夜空传出老远,院子四面八方都传来喊杀之声,惊醒熟睡的仆人。
门房管家赤膊走出来,大声喊叫“谁不开眼在这里闹……”,可惜老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一刀砍死。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一双三角眼死不瞑目。
这老东西最是尖酸刻薄又贪财,岛上的消息就是这厮采买物资时泄露的。死在买家的手中,罪有应得。xǐυmь.℃òm
“杀啊!”一队队蒙面大汉破门或翻墙而入,喊杀震天。别说仆人们瑟瑟发抖,就连高德也怕的要死。
“好汉,诸位好汉,不,我只是奉命行事,不关我……。”
“现在后悔,晚了!就等着被折磨致死。”皇甫雄不给高相公解释的机会,拿了一双袜子塞到他嘴里。又是狠狠扇了几个大嘴巴子,拖下床往外走。
院子被灯球火把照得亮如白昼,人影绰绰,吼声如雷:“但敢反抗者杀无赦,全部押到牢城营听候发落。高德这老小肯定搜刮了不少油水,给我搜啊!”
数十号人本就擅长打家劫舍,钱财,密室哪里跑?
高德不愧是祖上三代捞钱,家底殷实。
密室犹如一间房子大,装满金银财物的箱子至少三十来个。大多是整齐的金银锭晃花人眼。金银玉器,珍珠玛瑙堆积如小山,古玩字画不在少数……
密室里,珠光宝气,灿灿生辉。
然而,这些从犯人那压榨的宝贝全部都便宜了强人。更可恨的还是从府上后面牵出牛马,套上车辆,装着从密室搬出来的一口口箱子,何等的悲剧!
这一刻,贪财的管营相公高德目眦欲裂,可想想面临的处境,杀人如麻的他只剩下惊恐和湿润的眼眶!
人生啊人生,有的时候是喜剧,也有可能是悲剧!
总之,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几乎在同一时间,库楼,也就是“武器库”。沙门岛牢城营关押来自四百军州的重刑犯,装备不少。不乏强弓劲弩,甚至据消息说,还有神臂弩。
神臂弩,就相当于后世的枪械,若是被牢子们装备上会造成不小的麻烦,是计划中清除的目标。而且武器库是重地,由管营高德心腹铁杆带人看守。
这地方说是库楼,其实就一层,连同地下室勉强算是楼。
独角龙邹润带队刚抵达库楼,旁边的耳房有火光还有嘈杂。靠近窗户便能听见猜大猜小赌钱的呼喊声。
“靠,直接干!”邹润这个赌鬼心痒难耐,满脸匪相,又快速吩咐几个人警戒,他亲自带队冲锋。哐当一脚直接将木门踹飞,便带着七八条大汉冲入。
就着油灯微弱的火光,围在床上赌钱的几个牢子吓了一跳,齐刷刷地转头便看见一群蒙面人冲入其中。来不及做出反应,眼睁睁地看着几把钢刀落下。结果毫无悬念,半声惨叫后,便横死当场。
遍布斑驳刀痕的桌子上大多是铜钱,还有散碎的银子和首饰。经验丰富德喽啰扯过床单迅速搂走。
邹润则是看着纯木质的赌博工具,控制不住伸手将骰子和骰筒扣住,剧烈摇晃重重地拍在桌上。
“呔,我猜五个六,大。”
“五个骰子?”周围喽啰有些不信,上前掀开一看。一双眼睛瞪得跟牛铃似的,接着爆发哄堂大笑。
赫然是五个一,最小。
“运气不好,我再来!”邹润脸上挂不住。可接下来,接连摇了几次,不是一就是二,顶多出个三点。
就从来没有出现过四点。
“哈哈哈。”喽啰们笑得捧着肚子直不起腰。
“是是骰子有问题。”邹润涨红着脸,一巴掌拍飞骰具。大声吆喝干正事,便亲自率队冲入后面的府库。
左右几间屋内有不少成套的衙役服,靴子,以及被褥等用品。中间库房左边是硬木弓和配套的箭囊,角落里成捆的箭矢。右边是刀剑和盾牌等装备。
果然在不大的地下室内发现不少强弓劲弩,几排架子上斜靠着数十架狰狞的神臂弩,还有略显陈旧的犀牛皮甲。喽啰们迅速武装上,一下子鸟枪换炮。
盐岛喽啰不会使用弩,但亲卫营将士却会。王进考虑到到这种情况,所以每路人马都有十多个亲卫。紧急教导如何装填弩箭,对敌射击还是没问题。
沙门岛本来有百多号牢子,登州官府又派了百八十号土兵前来协助。分别把守在牢房内及周边。被震天的喊杀惊醒后,纷纷拿起武器向库楼集结,本想从库房里取出弓弩御敌,可结果可想而知。
迎接他们的是一波波箭雨,以及响彻黑夜的惨叫声。
几个经验丰富的牢头硬着头皮指挥:“啊,快去放火求援。兄弟们,快躲开,赶紧通知管营相公。”
然而,不等牢子们放火示警或奔向管营相公府邸。
就看见高府方向起了熊熊大火越少越大,染红了半边天。当爬到高处,着火的地方赫然是管营府宅。
隐隐可以看见,门口有大群人涌动,正向这边涌来。队伍中央还有一个倒霉蛋被当成旗帜竖了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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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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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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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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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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