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府的兵马都监吴毖自持武勇,本打算一刀砍死敌人。可其他人又不是面团任人揉捏,双方这一打起来,都监大人便知道自己想法是多么可笑。
“哈哈哈,朝廷的兵马都监,不过如此。”薛灿边打边爆笑,抖擞精神,施展平生所学,与吴毖你来我往,斗在一起,打的旗鼓相当,丝毫不落下风。
吴毖近距离看着对方嚣张的面孔,又听着无处不在的嘲讽,心中那叫一个气呀,哇哇怪叫,攻势越发凌厉,就算占据一定的上风,也强不到哪里去。顶多就是半斤对八两,无法在短时间解决对手。
两军阵前,四人捉对厮杀,犹如走马观花。两阵战鼓声擂动,将士们挥舞刀枪呐喊,为己方将领助威。
南川河附近欢呼声不断,热闹非凡。
可辛从忠只觉得一颗心越发冰凉,主将为何能轻易出阵?这样谁来指挥军队?越想心头预感越发糟糕。手头上的招式也变得散乱,险些被一枪戳死。
尚然威察觉到对方的心事重重,架住对方长矛,甩脸喝斥:“辛从忠,你也猜到结果会是怎样吧?奉劝你一句,早早投降归顺,以后就是兄弟。非要跟着贪官污吏横行的朝廷走,下场会很凄惨。”
“哼,鹿死谁手,犹未可知!”辛从忠回过神来,眼神凌厉,丈八蛇矛舞动如风,不断戳向目标要害,一招比一招快,一招比一招狠,显然是拼命了。
尚然威见对方没有劝降的可能,冷笑一声,立马变脸:“你真是冥顽不灵,好好劝不听,非要把你抓起来五花大绑。这一回就没有上次那么好运了。”
辛从忠只觉得骤然间,对手的招式变得越发迅猛,凌厉,而且变化多端让人防不胜防,压力倍增。即便是咬牙与对方交手,也能感觉到越来越吃力。突然察觉到禁军后方有炮仗升空爆开绚丽的光芒。
这是爆竹?辛从忠愣了愣,便知道坏事了,怒视着尚然威:“借着对峙的时候,援军从后方扑上来。”
“这都被你知道了!”尚然威微微一笑,继续猛攻。
少华山阵营中喽啰们不知何时纷纷让开。
晴天霹雳的吼声响起:“呔,扳倒山欧阳寿通在此。”
只见一条九尺壮汉骑着高头大马,提着泼风大刀。加速在加速,二话不说,与尚然威猛攻辛从忠。后者一个都打不过,又多一个,瞬间岌岌可危。
“呔,少华山指挥使血狼倪麟在此,老四,我来助你。”与此同时,一条大汉拍马舞刀,大吼着加入另一处战团,与自家兄弟双斗兵马都监️吴毖。
这位都监大人对付一个没问题还占据上风,可是同时一打俩。几乎犹如雪崩般不敌,几次险象环生。根本就无法分心呼救,就更别说拍马撤走。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禁军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辛从忠面对两大高手的夹击勉强撑了两个回合,手中的丈八蛇矛就被欧阳通握住,尚然威默契的一枪戳过去,令对方不得不撒手。
欧阳寿通再次扑上,一把抓住对方的绶带扯下马来,又劈手夺过长剑。尚然威牵过那匹马,回归本阵。
就像是连锁反应似的。吴都监瞥见辛从忠被人走马活捉,心里一颤手头上一抖,大刀砍了个空,接着被倪麟抓住机会,要不是躲得快差点被人一刀砍掉脑袋。可却被薛灿近身,一把抓住手臂扯下马,不等落地又被倪麟抓住另一条胳膊支起来。
双马并驱,就以这种古怪的方式回到少华山阵中。一群早就等待多时的喽啰拿着绳子扑了上来。掐脖摁脑,抱腿扯臂,用绳子套住来了个五花大绑。
禁军们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将领被抓走继而骚动起来。团练使,指挥使等军官大声吼叫要冲锋救人。然而,还不等他们有所动作,现场局势再次突变。
“杀啊,少华山好汉全伙在此,儿郎们,随我杀。”随着震天的铜锣声响起,从高坡营地冲下来千多人来,还有不少人从营地两侧空地上杀了出来。
左右两翼是上千骑兵,中军兵士则跨着整齐步伐。犹如山岳城墙般向前推进,大地都在微微颤抖。每跨三步大喊“杀”,竟是从容不迫地隆隆进逼。
与此同时,凄厉的牛角号声震禁军大后方。不知何时,几个整齐的步兵方阵大声喊杀,踏步逼来。最前面的重甲步兵无可阻挡地傲慢阔步,后面全都是抱着神臂弓的弩手,对准禁军,蓄势待发。
井木犴郝思文坐镇中军调度,不给对方逃跑之机。m.χIùmЬ.CǒM
前后方阵推进速度看似缓慢,其实非常快。沉闷的喊杀与战马短促的嘶吼直使山河颤抖,天地变色。马蹄奔腾,若隆隆沉雷响彻天地,又如万顷怒涛扑击群山。长剑与弯刀铿锵飞舞,长矛和投伤呼啸。密集的箭雨如蝗虫般,精准无误地落在禁军周遭。也令有些骚乱的禁军安静,快速收缩阵形。
少华山军阵门旗开处,尚然威出马,立于阵前,大喝:“前后有五千架神臂弓,几波箭雨便送你们上路。我劝你们不要做无谓的抵抗,速速放下武器投降,否则老子下令万箭齐发,全部射成刺猬。”
拥挤在一起的禁军们,护送粮食过来的地方厢军吓得瑟瑟发抖,恨不得丢掉武器立马投降。只是身边延安府禁军,陕北边军大声喝斥,鼓舞士气。
尽管人人没有再战之心却无一个人丢掉武器投降。尚然威脸色不好看,却也没有下令放箭。他又不是屠夫,这么多人一下子搞死,太过有伤天和。
欧阳寿通跳下马来,来到被抓的两个俘虏面前:“辛将军,吴都监,胜负乃兵家常事,不要让将士们白白送死。希望你们下令,让他们缴械投降。”
辛从忠脑袋偏过去,吴毖眉眼低垂,一脸生无可恋。
倪麟,薛灿见状,提着大刀过来了。
欧阳寿通赶忙摆手制止,凑到两个俘虏近前小声说:“另外,告诉你们一个消息,各州兵马已经全军覆没,你们没有援军了,想等翻盘还是死了心吧!”
“甚么?你说甚么?”辛从忠,吴毖猛地转过头,死死的盯着欧阳寿通,一字一顿几乎是吼出来的。
“各路人马全军覆没,你们没希望了,投降吧!”欧阳寿通没有介意对方的语气,耸耸肩膀泼冷水。简单提及几天来的剿灭战把对方丢入万丈深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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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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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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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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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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