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喽啰和扈家庄青壮们见曾密被活捉了,发出震天呐喊。反观对面的曾头市队伍骚乱,人人如丧考妣。原本在跟崔埜激战的曾魁看到自家二哥被抓喊了声“二哥”,差点没被崔埜一枪给贯穿心脏。
“放了二爷,快放人,放人……”
曾头市队伍越来越骚乱,领头的几个壮汉吼声如雷。山士奇死死压住曾密,挥舞铁棍大声威胁:“来来,你们快还是我快,一棒子打的脑浆迸裂。”
“不要动,谁也不准动。”曾魁知书达礼,又岂能见自家兄长被打死?虚晃一跳出圈外,喝退手下。又看向满脸无所畏惧的楞头青年山士奇。
“兄弟,有话好好说,不要激动,不要闹出人命。你毫发无伤,息怒息怒,有什么事咱们好商量!”
“哼,你们早这个态度不就好了?”山士奇不屑地撇嘴。钳制住曾密跳下马来,自有喽啰拿过来麻绳套住。摁倒在地如捆绑猪羊似的捆得结结实实。
曾密咬着牙瞪着眼,剧烈挣扎,梗着脖大骂不断。自然是惹得周围的喽啰们拳打脚踢,摸头拍脑。
“不要打了,有话好商量。”曾魁见状又是一阵大吼。
山士奇拍打曾密的脑袋,在对方怨毒的目光下哈哈大笑。接着翻身上马,恶狠狠地看向曾魁:“曾老四,本来我们绕路走,就是不想途径凌州与你们曾家这群土匪碰上,没想到,还是在这里狭路相逢。不得不说,此乃天意为之,也算你们倒霉。”
“你们到底是谁?”曾愧脸色阴沉。
“我们是来山东做生意的北地商队。”王进拍马上前。
“你…你又是谁?”曾魁见是出手射伤己方勇士的王进,有些好奇。此人顶多三十来岁,跃马出阵,之前那个还凶神恶煞的家伙恭恭敬敬地退到身后。
山士奇昂首挺胸,用不屑的目光扫视曾魁及手下:“这是我师傅!他老人家没出马,否则就凭你们这几排烂蒜早就被砍瓜切菜,岂能有机会说话?”
王进上下打量曾魁,一副好身板,是个扛揍的料。原本轨迹中,兄弟五人之中这个老四死的最惨,第二次偷营不成,败走时跌于马下被乱马踩死。
王进唏嘘连连,唤来锦豹子杨林当面质问:“曾魁,废话就不多说了,你们扪心自问,我这位兄弟见义勇为可有错?却被你们追杀,此乃藐视法律。”
“就是,”杨林指着对方旧事重提:“外地商队打压价格不说,别人有马匹,你们却硬生生抢夺。这凌州周边谁不知道你们最不是东西,无法无天。”
曾魁被说的哑口无言,过了好半晌,咬咬牙说道:“这件事是我们不对,我在这向这位兄弟赔礼。”
“哼,谁稀罕?”杨林心中解气却冷哼。
“这件事解决了。”王进态度和蔼,笑容却诡诈得很:“现在谈谈我们的事。你们曾头市横行乡里,鱼肉百姓,人憎鬼恶。为何偏偏惹到老子头上?之前想暗箭伤人,怎么着也得给点精神损失费。”
“不错,嘴上说说赔罪不行。”山士奇满脸恶狠狠。
“你想要什么?”曾魁沉声问道。眼前的局势令汉子明白今天碰上了一群狠角色,这回估计要大出血。
这个想法刚冒出就被证实。
“曾头市可唬不住我。”王进笑容满面,指着被绑成粽子般的曾密:“我们还抓到了一个重要的人质。本来想找你们老爹曾长者和史文恭换五百匹好马。”
“五百匹好马?”众人倒吸了口凉气。
扈成险些咬到舌头,经商多年的他知道的更加清楚。宋朝极为缺马,一匹能够上战场的好马至少五十贯钱起步,五百匹好马,这是有钱没地买。
百来条汉子回过神来骂骂咧咧,曾魁脸色变得难看。
王进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自嘲似的笑道:“但是那样太麻烦,我带的人也少,也怕被你们报复。”
说话间,王进贪婪地扫视曾头市队伍:“瞧瞧,多好的马儿啊!这样吧,留下你们的马匹,装备,财物。我就原谅你们的无礼举动,并放了人质。”
放下武器就等于找死,女真勇士岂能束手就缚?曾魁大声吼叫:“士可杀不可辱,不可能,绝对不……”
可不等身后众人呐喊,曾魁如被掐住喉咙般声音嘎然而止。因为那个男人一句话让他的勇气荡然无存。
“你们也配士?”王进冷笑,拔出一把短刀丢给山士奇:“挖掉俘虏一只眼睛,对方还不给,割下耳朵。要是这些家伙还不识趣,直接砍掉一条胳膊。”
“是,师傅。”山士奇接过刀,应了一声便跳下马。
这对师徒血淋淋的威胁做派,令在场众人心里发寒。别说曾头市队伍,连扈成他们也打了个寒噤。
尚桂花复杂的看着面无表情的王进。想起对方说“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暗自腹诽误人子弟。
“桀桀桀……,早就想刮他两刀。”山士奇满脸狞笑,一步步走向俘虏。曾密被塞住嘴却瞪着眼,剧烈挣扎,伸长了脖子仿佛说等你来,誓死不屈。
山士奇咒骂,一个箭步冲上去,揪住对方就准备动刀。
“不不,住手。”曾魁心态崩了,连连叫喊。山士奇手中的短刀尖端距离曾密不足一尺时,停下了。
“那你还不赶紧给。”山士奇恶狠狠看来。
曾魁知道今天要是不按对方要求办事,恐怕二哥真的会出事。没有犹豫多久,便向身后下令交出战马和装备等,一阵安抚补偿才让这些汉子乖乖就范。
王进挥手示意身后的西军和精壮喽啰将马匹牵回来。就连领头人曾魁胯下的那匹宝马都没有放过。包括连他们身上的皮甲和钱财,通通都被刮走。
王进一直都在弯弓搭箭瞄准,见不少人不愤冷笑:“曾魁,这种滋味爽不?你们曾头市是没碰到过狠人,比如我。早碰到,哪怕朝廷照着你们,老子也让你们明白痛从何处来,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啊,可敢留下名号。”曾魁屈辱至极,死死盯着王进。
王进昂首挺胸,露出一个微笑:“老子行不改姓坐不改名,陕北豪杰东北王尚头强,转告你师傅史文恭,没有脊梁骨之人,我等汉家儿郎鄙视他。”
“对,鄙视他。”山士奇,崔埜,扈成等人纷纷附和。
不一会儿,马匹,皮甲全部移交过来。xǐυmь.℃òm
“现在可以将人放了吧!”曾魁赤手空拳,咬着牙说。手中那把点钢枪品质不错,居然也被抢走了。
“急什么?我们不是还在吗?”王进撇撇嘴。吩咐山士奇率队犹如打了胜仗似的先行凯旋。自己负责断后,待到走远后,丢下俘虏,拍马扬长离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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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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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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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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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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