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鱼骑马到了马场门口,高高的围栏栓着,门口有一间棚子,棚子里坐着两个嗑瓜子的马夫。
这两人听到马蹄声躬身往棚子外看,只看见一道棕色的身影从他们棚子外一跃而过,竟是直接越过了围栏进了马场。
两人一惊,立刻追出去,“何人如此大胆,竟敢私闯我胡家的马场?!”
“驾!”
厉呵的话音未落,身后又传来了迅疾的马蹄声,两人面色一变连滚带爬的让开,就见一道黑色的马儿从他们身前疾驰而过,同样一跃跳进了马场,带起的风将他们的衣服都吹了起来。
“什……什么情况?”
两人还没缓过劲,一匹马在他们面前吁的长嘶一声人立而起的停下。
两人看到高高扬起的马蹄,腿一软,差点当场摔倒。
胡三郎控制着马儿停下,“将门打开!”
两人愣愣的没缓过神,“三……三公子?”
“我们过来玩一玩,将门打开。”xǐυmь.℃òm
两人终于反应过来,连连应声将马场的门打开。
马场今日客人不多,宽阔的场地内,傅青鱼骑在马上风驰电掣般一圈一圈的跑,霍承运便骑着马在后面一圈一圈的追。
胡三郎皱了皱眉,没有加入,将马鞭扔给伺候的人,翻身下马问道:“西南边那是户部侍郎洪大人洪正和他的千金?”
“是的,三公子。洪大人和洪小姐来了好一会儿了,他们是跟林大人约好了一并来的。”
“哪个林大人?”
“林家林世博。”
胡三郎点头,“你送两篮子水果和两蝶糕点过去,就说是我知道他们过来表达的一点敬意。”
“小的明白。”马场的工人连忙点头应下。
“另外再准备一只烤鸡一只烤兔和两坛子酒,我们一会儿要吃。”胡三郎又吩咐。
“是。”工人牵着马退下去准备。
另外一边,洪正看着场中疾驰的两匹马皱了皱眉道:“那是霍家三郎吧?如此纵马,是不想要命了?”
“年轻人嘛,疯一些也正常。”林博明笑笑,转头道:“轩儿,你也带着你芊语妹妹去骑骑马,我与你洪伯伯说些话。”
洪正闻言神情严肃起来,对女儿点点头,“去吧,随便骑两圈。”
林轩笑着起身,“芊语妹妹,走吧。”
洪芊语这才起身,红着脸跟着林轩出去。
两个晚辈一走,洪正立刻道:“博明兄,他们已经查到我头上来了,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洪大人何需如此着急,主子早将一切都布置好了。他们从你这里是什么都查不到的,你不必忧心。”林博明给了洪正一个安抚的眼神。
洪正闻言略微松了口气,但眉头依旧皱着,“我查了对方的来头,却什么都没查到。不知主子那边可知道到底是何人在查蒙北军防图一事?”
“对方藏的很深,主子也正在查。不过你放心,他就算藏的再深主子也定然能将他揪出来,你只需相信主子,听从主子吩咐行事便可。”
“我们如今正在朝着目标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主子的决策也从未出错,我自是相信主子的。”洪正心中依旧隐隐不安,只是面上没再表露出来,“博明兄,不知主子此次可有什么吩咐让你转达给我?”
“洪大人别急,等此事过了主子自有吩咐给你。”林博明端起面漆的茶杯喝茶,顺势掩盖了眼中一闪而过的冰冷杀意。
洪正心绪不宁,自是没有注意到这些。
他心中隐隐打算着等此事一过,必须想办法从主子那儿得到信任和重用,不可再事事都通过林博明转述,不仅要看林博明的脸色还事事被动。
马场中,傅青鱼终于勒马停了下来,霍承运连忙控制着马减速,与她并排停了下来。
霍承运一脸担心,“二姐姐,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承运?你怎的在此?你的嗓子怎的哑了,染上风寒了?”傅青鱼看到身旁的霍承运露出疑惑之色。
所以他追在二姐姐身后喊了半天,嗓子都喊哑了二姐姐却根本没听到?
霍承运解释:“今日宴会不怎么高兴,我便约了朗月一起在酒楼吃酒,却刚好看见二姐姐你从街上骑马而过,以为出了事情便追了过来。二姐姐,你怎么了?”
“无事,就是许久没跑马有些手痒而已。”傅青鱼心中的情绪已经发泄了大半,此时已经稳定下来,便翻身下马牵着马儿往场地旁边走,随口问道:“你一路追着我过来怎么没叫住我?”
他哪里是没叫,他是嗓子都喊哑了也没用。
霍承运也翻身下马,牵着马儿走在傅青鱼的身边,几次张嘴想再问,但最后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他不傻,既然二姐姐找理由将问题带过去了便是不想提,他再问就是不懂事了。
可傅青鱼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霍承运心中依旧担心,“二姐姐,你吹过晚饭了吗?”
傅青鱼摇头,“没有。”
霍承运眼睛亮了,“二姐姐,这边马场里的烤兔和烤鸡很是美味,若是再搭他们特酿的稞麦酒,那味道还要好上许多。”
“跑高兴了吗?”胡三郎笑着上前,先跟傅青鱼作揖行了一礼,才接着说:“二姐姐,酒菜都已经备好了,跑高兴了便赏脸一起同我们吃个酒如何?”
“你们一起追着我过来的?”傅青鱼挑眉。
“是啊。酒楼的饭菜才上桌,我们都没来得及吃呢,所以二姐姐可千万别推辞了。”胡三郎笑着牵过傅青鱼手中的缰绳,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便有劳了。”傅青鱼微微颔首,往马场中特意设立的帐篷走去。
霍承运感激的拍了一下胡三郎的肩膀,“朗月,还得是你。多谢了。”
“我们之间说这些做什么。”胡三郎笑笑,“可问出二姐姐是因何事纵马了?”
霍承运摇头,“二姐姐不愿意说,但我瞧出二姐姐是有心事的。你会哄人,一会儿多逗逗我二姐姐。”
“小事情,交给我就行,走吧。”
三人还未走进帐篷,身后却突然响起马儿长嘶的声音还有慌乱的惊叫声。
三人立刻停步回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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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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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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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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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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