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楼中的打手冲上楼梯,先将跟着蒋千的随从制服,另外两人则上前一左一右抓住蒋千的手臂。
蒋千大怒,“云元州,我可是乾元年间先帝钦点的一甲进士,四品朝州知府,你区区一介白身何敢抓我!”
云元州并不理睬蒋千的大喊大叫,微微摆手,抓住蒋千的百花楼打手便朝着蒋千的腿肚子狠狠踹了一脚,蒋千惨呼一声跪到台阶之上,后脑勺被狠狠的按下,脸被挤压到台阶上。
云元州走上前在蒋千面前蹲下,“你说你是乾元年间先帝钦点的一甲进士,那你可知若乾元帝还活着,我是谁吗?”
蒋千的脸被狠狠的压在台阶之上根本无法开口说话,身体扭动挣扎,却又被打手更加大力的桎梏住,无法动弹。
云元州兴致缺缺的起身,“将他捆在门口的石柱上,自有人来取他的性命。”
打手恭敬的应下,把蒋千抓起来押去百花楼门口的百兽柱,用麻绳将人捆起来。
蒋千终于明白过来当前的处境,立刻转了语气,“云大人……”
“方才我便同蒋大人说了,我早已辞官,如今不过一介白身而已。”
蒋千马上改口,“云公子。”Χiυmъ.cοΜ
“我也脱离了云家。”
“云先生!”蒋千又改口,见云元州没再否认这个称谓终于松了口气,“云先生,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不管是钱,人,还是权力,在朝州府的界内只要我能办到的都可以为先生办到。”
“只要先生肯放了我,我以后定然以先生马首是瞻。”
“听起来似乎很诱人,但很遗憾,你死了会比你活着用处更大。”云元州摇头叹息,“蒋大人,凡事都有因果。若你是个好官,今日也不会落到如此境地。所以,下辈子投胎还是做个好人为好。”
云元州说完转身便走,蒋千慌了,“云先生!云先生!”
一直候在旁边的玉娘团了手里的手绢塞进蒋千的嘴里,还用麻绳把蒋千的嘴勒了一圈,恶狠狠道:“狗官,你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也会有今天吧?”
蒋千瞪大眼睛,唔唔的摇头。
玉娘冷笑,“你现在知道怕了?那你可知道你第一次来我们百花楼,小风不过只是因为轻轻的撞了你一下,就被你的狗腿子从三楼的栏杆推的摔下楼时的恐惧吗?”
旁边的龟奴推来一个坐在木质轮椅上的小女孩,这个小女孩就是几年前被蒋千身边的人推下三楼摔断了双腿,一辈子都无法再站起来的小风。
小风从袖中摸出一柄匕首,仰头看蒋千,眸色冰冷,“狗官,我的这双腿你也是时候该还给我了。”
蒋千惊恐无比,唔唔唔的扭动身体。
小风冷冷一笑,笑容之中带着疯狂,“你放心,这些年我已经将技术练习的十分熟练了,不会出一点差错。”
“你看,只需要匕首从你的脚踝处这么轻轻一挑。”
“啊!”
小风手中的匕首从蒋千的脚踝处挑起脚筋,也不知她左划右剌用的是什么诡异手法,在蒋千闷声的惨呼和身体剧烈的抖动中,小风就那么把蒋千的脚筋从腿里抽了出来。
蒋千直接痛的晕死了过去,旁边被绑上另外一根百兽柱的下人直接被吓的尿了裤子。
玉娘招手,“把他泼醒!”
龟奴端了一盆水过来泼到蒋千的脸上,晕过去的蒋千被呛醒过来。
小风随手将手里带血的脚筋扔到一旁,又换了蒋千另外一条腿。
蒋千因为剧痛和恐惧不停的颤抖,难闻的尿骚味儿从袍子下传了出来。
小风手起刀落,十分冷静干脆的废掉了蒋千的一双腿。
玉娘上前,用帕子浸了水仔细的擦干净小风手上的血,“仇已经报了,现在舒服一点了吗?”
“姐姐,可是我还是不开心,为什么呢?”小风仰起小脸,与玉娘有四五分相似的模样如带着露珠的花骨朵一般我见犹怜。
“没事的。”玉娘一边替小风擦手上的血,一边软声安慰,“先生一直在替你寻找海云大师,只要找到大师,你的腿一定会被治好的。你不是最喜欢跳舞嘛。等你的腿治好了,就让你飞柔姐姐教你跳舞。姐姐相信,你一定会跳的比你飞柔姐姐更加好看。”
“姐姐,那我跳舞先生会喜欢吗?”
“肯定会的。”玉娘轻轻的笑,“先生还教你读书识字呢,你若是学会了跳舞,先生定然也会为你高兴的。好了,这边一会儿会有点乱,你先回你的房间去休息吧。”
玉娘起身,“送小风回去吧。”
龟奴躬身一礼,推着小风离开。
蒋千又痛的昏死了过去,玉娘看到街的另外一头燃着的火把,回头吩咐,“把他泼醒。这样的狗官,就该清醒着被乱棍打死,若是这样毫无所觉的死掉实在太便宜他了。”
蒋千再次被泼醒,浑浑噩噩的还未反应过来,就见举着火把的灾民们已经冲到了他的眼前。
“狗官果真在这里!打死他!”
灾民们一看到蒋千,大喊一声便冲上前拿起手中的武器一通连砸,连带着旁边被绑住的下人也没能幸免。
而驾车的衙役在蒋千被绑之前就已经被百花楼的打手给提前制服了。
蒋千的脑袋被砸下的棍子敲个正着,瞬间天旋地转。
他怎么都没想到,他本来可以直接逃走的,却因为贪恋美色来百花楼接美人却成了自投罗网。
第一抹朝阳从天边缓缓升起,逐渐照亮了整个朝州城。
城中心惊肉跳的听了一晚上动静的人们终于试探着推开了一点家门,悄悄的往街上看。
蒋千被绑在百兽柱上,全身血嗤糊拉一片的低垂着脑袋,已经完全没了呼吸。
灾民们看着他们原本以为完全不可反抗的狗官就这么死在眼前,短暂的寂静之后爆发出一阵胜利的高呼。
原来他们真的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真的不用再受欺压!也不用在看着自己的妻儿爹娘活活的被饿死!
“大家快看,这辆马车上全是银票和金子!”领头的青年抓起一把金叶子和银票撒向一众灾民,“看到没有,这些都是狗官从我们身上搜刮的血汗,现在都是我们的了!都是我们的了!”
青年一把一把的撒着金叶子和银票,马车下的灾民们激动的满地捡着。
云元州站在百花楼三楼的窗口看着这一切,“陈田做的很好,朝州可以交给他来接手了。下一步就该是永州了。”
“傅青鱼的尸体还未找到吗?”
“回主人,整个山头都已经烧成了灰烬,想来傅青鱼的尸体应当也被烧干净了。”身后的人躬身回话。
云元州叹气,“未找到傅青鱼的尸体,我始终不安心。早知便不用火了。”
身后的人没说话,云元州放下窗口的竹帘,“罢了,收拾一下,下午便去永州。”
“主人,不好了!”雅间的门被推开。
“何事这般慌张?”云元州看向进来的属下,“慢慢说。”
“谢和同带着几十车的粮食入城了,谢珩也被胡家三郎从牢狱之中救了出来,此时正在赶往百花楼的路上。”
云元州瞬间皱眉,“谢和同不是该被拦在朝州府外吗?”
“等等,难道被我们拦下的车队只是他们提前安排好的障眼法?这是谢珩的筹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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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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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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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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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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