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因着阿鱼只是秦瑾鹞的养女,虽称呼怪了些,但血缘关系上与谢珩倒是清白的。
“堂姨很尊重阿鱼的决定。”谢珩很低调的炫耀。
谢夫人撇嘴,“堂妹这也太好说话了。养了十八年的闺女,哪能那般容易便被人骗走,不管如何,至少也该考验考验吧。”
谢夫人说着还上下打量谢珩,眼神之中满是挑剔。
“……”谢珩无语,“母亲,你可真是我的亲娘。”
“我自然是你亲娘。若我是阿鱼亲娘,那你就不能这般容易便将阿鱼骗回家了。人品、才学、家学渊源,以及你家中诸人相处的氛围,都是需要考究的。”谢夫人掰手指头开始数,“另外还有你院中伺候的人,若是小小年纪便有通房,那也定然是要不得的。还有你结交的朋友……”
“母亲,你让我过来看信是有何打算?”谢珩直接打断谢夫人的话,若是继续让他母亲假设下去,恐怕他母亲就要成为他与阿鱼在一起的最大的阻碍了。wWW.ΧìǔΜЬ.CǒΜ
谢夫人瞥谢珩一眼放下手,“三郎,我这可不是说说而已的。阿鱼身世可怜,能走到如今这一步已十分不易。你是我儿子,我很清楚你是什么样的性子。若有一天,需得你在某些事情与阿鱼之间做抉择的时候,我希望你能毫不犹豫的选择阿鱼。”
“三郎,天地虽广阔,但我们所需不过一隅。若在这广阔的天地之间,能遇一人叫你心安便是千载难求的幸事,莫要贪多。”
“好了,多的我也不说了。”
谢夫人起身,“你外祖父将信送来是想问问我,我们是否需将此信送去秦家本家,又或者当做不知此事,亦或者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
“你外祖父尚且不知道你与阿鱼的关系,也不知阿鱼同蒙北王府的关系,所以他的意思是想装作不知此事。”
“秦家本家这一两年与云家走的十分近,尤其是大舅和二舅,俨然已经成了云家的应声虫。”
谢珩很能理解外祖父的这个决定,“去岁蒙北王府遭难,秦家本家便一声未吭。圆圆被送入宗罪府,大舅和二舅提起也是一口一个叛国余孽,若是这封信当真送去了秦家本家,恐怕得到不是家人的怜惜与助力,而是所谓的大义灭亲的邀功。”
“外祖父显然也是想到了这点,虽不想沾染上麻烦,但将信就此遮掩过去装作不知,堂姨收不到回信便会认为秦家本家无意相帮,自然不会再找他们,也就不会暴露身份了。”
说起秦家本家这两年的所作所为,谢夫人也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她父亲早些年便被逐出了秦家另立家门,连族谱都除了名,还过了官府的明路,虽还是姓秦,却已经不是中都世家秦家中人。
后来她父亲闯出了一些名堂,他们家才与秦家本家又有了一些来往,但也十分生疏。
直到后面她嫁入了谢家,成了谢家大夫人,秦家中人与她才表现出了熟稔来,话语言行中的亲近似乎已经忘了她父亲是被秦家除名的人一般。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本也可理解。
但蒙北王府突然落难,秦家本家的做法却让她十分不喜。
“这封信幸亏也是阴差阳错的送到了你外祖父手中。”谢夫人叹气,“三郎,你认为此事就此遮掩过去好,还是实事求是的告诉你堂姨为好?”
谢珩起身,“母亲这是想将秦家的态度告知堂姨?”
谢夫人摇头,“我也有些犹豫不决。我与他们不亲厚,瞧着他们的做法都觉得气愤,若你堂姨知晓,岂不是心寒?可若是不说清楚,我又担心你堂姨对他们抱有过多期待再与他们接触,届时不仅你堂姨有危险,连阿鱼也会落入险境。”
“母亲忧虑的并无道理。”谢珩点头,“此事明天我先与阿鱼商量。”
“好。”谢夫人点头,眸中依旧有忧虑。
“母亲,我也有一事要同你说。”
知子莫若母,谢珩刚一开口,谢夫人就已经猜到了他的打算,“三郎这是想叫我上门提亲?”
“提亲不及,但我想请母亲同堂姨私下里先定下我与阿鱼的亲事。”
谢夫人笑了,“你这是怕你堂姨万一哪一天替阿鱼相看什么郎君?”
“堂姨已经见了我,知晓我跟阿鱼的关系,自不会再替阿鱼相看夫婿,但……”
谢夫人笑着打断谢珩的话,“但你还是想着至少在有限的条件之下,让你与阿鱼的关系正大光明一些,是吧?”
谢珩也笑了,叠手一礼,“有劳母亲了。”
“行了,此事我来办。”谢夫人颔首应下,“你也不必再特意安排我们见面,我知道阿鱼住在哪里,我去那边见你堂姨便好,也省的你堂姨出门还要担心被认识的人瞧见了。”
“那便辛苦母亲了。”
这边,傅青鱼提前租了一辆马车,跟秦瑾鹞都换了身衣裳后才坐着马车前往霍家。
坐在马车之中傅青鱼便开始琢磨,以前只有她一人,出门不管是走路骑马或者大街上拦一辆马车都可以,但如今阿娘来了,这样出行到底会有些不方便。
也是时候买一辆马车了。
不过想到置办一辆马车的银子,以及后续的护养傅青鱼又是一阵肉疼,咬着牙啧了一声。
“阿鱼,怎么了?”秦谨鹞疑惑。
“没什么,想到差事上的一点事情了。”傅青鱼拿出银票和碎银塞进秦谨鹞的手中,“阿娘,这些钱你先拿着。”
“不用,阿娘有银子,你自己拿着。”秦谨鹞将银票和碎银塞回傅青鱼手中,“你办差事总有要使银子的地方。另外,你与谢珩在外吃饭或是买东西,也别只花谢珩的银子。”
“我们蒙北王府如今虽然没了,但骨气不能丢。即便你将来与谢珩成亲了,也断不能做菟丝草,明白吗?”
“阿娘,你放心吧,我都明白。”傅青鱼又把银票和银子塞回秦谨鹞手中,“皇上赏了我五百两黄金呢,这些你拿着零花,咱们不差银子。”
秦谨鹞闻言一笑,这才将银票和碎银收下,“同阿娘说说,你做了何事得了皇上赏赐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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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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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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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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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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