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皇上真的想置他于死地,肯定会在粮食和兵器上为难他。
照目前来看,官府将收上来的粮食卖给戎狄,显然是有人暗中授意,不然,就算他们再贪财,也绝不敢这样,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韩庭川轻笑一声,道:“你夫君就这么没用?”
苏瑶恍然大悟。按理说,这男人赚银子的能力可不比自己差,可一不见他贪好女色,而不见他吃穿奢靡,粮食这边解决了,那他的银子呢?
韩庭川见她明白,微微点头:“你放心好了,很多年前,我偶然发现一座矿山,兵器方面不用担心,更何况,你不是还帮我拉拢了南宁王么?”
从前,韩庭川只觉自己爱极了怀里的小女人,今日知道这么些后,喜爱的同时更加多了一层敬佩。
他不知道一个长在闺中十几载,没有夫子相教的女子,是如何想到这些,又是怎样的魄力做到这些的。
男人的目光炽热,里面的爱意与欣赏毫不掩饰,看得苏瑶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缩了缩身子,整个人又往他怀里躲了起来,小声道:“我,我这是跟书上学的,只是学得并不精,只是皮毛。希望没给你带来麻烦。”
韩庭川心里胀胀地,他从来都不刻意压制自己对她的情感,此时亦是。
高大的身躯猛地一翻,两人瞬间调换了位置。
“瑶儿,我想让你快乐!”
说完,苏瑶还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只见他的脑袋一点点下移,直到某处传来温热……
“不!”
苏瑶脑袋轰的一声,不知今夕是何年……
——
天亮了,外面清脆的鸟叫声传入耳朵,苏瑶精致的眉头刚刚轻皱,耳朵上便覆上一只大手,半张小脸都被牢牢盖住。
“乖,不吵了,睡吧。”清晨男人的声音沙哑中带着慵懒,听得人心里酥酥的。
苏瑶唇边带着发自内心的笑,动了动身子,寻了个舒服姿势继续睡。
忽然想起什么,抬头扫过男人薄而软的唇边,昨晚那种感觉忽地在大脑中清晰起来。一股酥麻传遍全身。
韩庭川感觉到怀中的人儿有些不对劲,低头便看见那秋水般的瞳子里一片迷蒙,又见她盯着自己的唇看,闭上眼笑笑,低头附在她耳边轻轻吹了口气:“你吃我的,我吃你的……”
苏瑶瞬间又软了身子,如一滩春水,任人撩拨。
直到外面天色大亮,两人这才气喘吁吁地停下。
这一次,因为起得晚,没有瞒过秦嬷嬷几人。
当素云抱着泥泞不堪的被褥出去时,脸红得简直不能再红,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事,连眼睛都不敢抬,匆忙往出走,差点撞上正进来的青烟。
青烟看看她怀里的东西,忽地明白了,船上那些日子,都是她收拾的,比素云她们脸皮厚了许多,道:“给我吧,我去洗。”
素云皱眉,闪身躲开:“不用!我去!”
她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
虽然小姐跟王爷没有和离,如今也怀了身孕,但越少知道的人越好!
只是,她怎么没看见王爷什么时候来的,又是什么时候走的呢?
等收拾完毕,苏瑶也用过早饭,想起昨晚自己的想法,便提出再去街上逛逛。
顾钰一如既往的热情,青烟也跟在旁边。
出了屋门,初三也抬脚跟上。
青烟一下子挺直脊背,时刻注意着身后。
顾钰也一样,走几步就回头看看初三。
初三眉峰微挑,手腕一翻,一只荷包赫然出现在掌心,道:“青烟姑娘,多谢了!”
青烟低头一看自己的腰间,果然荷包没有了,这次却没生气,反而松了一口气。
初三微微探身,轻声道:“听说昨天你摸了王爷?”
“你胡说!”青烟白着脸大喝。
她那是摸吗?那是揍!
不过,后果好像应该差不多。
初三见她真的害怕了,便不再逗她。
顾钰也收回视线,稍微思忖后,低声问苏瑶:“瑶儿妹妹,昨天那个,是韩大哥吧?”
苏瑶一惊,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顾钰有些不好意思,憨憨地摸摸头,小声道:“你也别奇怪。虽然我平日里喜欢读书,但也知道一些,是父亲和大哥,总把我当孩子,这也是我这次出来的原因,我也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是个只知道读书的书呆子。”
“你不是。”苏瑶不禁道。
顾钰笑笑:“现在说还早,不过我能认出韩大哥,是因为他的眼神跟初三不一样。”
“哦?”苏瑶有些好奇。
顾钰又道:“韩大哥虽然经常冷着脸,但他对亲近之人,眼睛里是有温度的。他就跟我亲大哥一样,虽然嘴上说着嫌弃我训斥我的话,但其实是为我好。”
苏瑶见他没将昨日的事往心里去,便放心了,悄声道:“这是个秘密。”
顾钰了然地点点头:“你放心吧,我明白的!”琇書蛧
上了街,苏瑶并没有像昨日那样在街上闲逛,而是专门找一些小作坊,那种织粗布的。
只是近年来边境连年征战,百姓的日子并不好过,连带着这些小作坊也冷清得很。
苏瑶走了一段,在其中一家门前停下。
这家小作坊明显是个家庭作坊,只因现在没有生意,只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抱着怀里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孩在门边乘凉,旁边还有一个大约两三岁的男孩,拿着一根树枝在捅墙根下的蚂蚁窝。
这一切,看起来那么宁静,自然。
只是忽略他们瘦骨嶙峋的身体,以及打着补丁的衣裳。
苏瑶上前,微微蹲下身子,问:“大娘,你们家还织布吗?”
因为语言不通,出门的时候初三特意带上了一个驿站里的伙计,大概十一二岁的小子,机灵得很。
见苏瑶开口,老妇人又一脸茫然,连忙上前解说。
老妇人听后,惆怅地摇了摇头,满是沧桑的脸看看周围:“不织了,早就不织了。你看看这条街,还有几户人家的织机是开着的,没有多少喽!”
苏瑶又问:“为何?你们不织布,以什么为生?”
老妇人怜爱地拍了拍怀里的婴孩,苦笑道:“还能指望什么,指望老天爷呗。老天爷开眼,家里的爷们还能干些苦力,勉强填饱肚子。老天爷不高兴,大家就都等着喝西北风吧。”
通过聊天知道,原来这条街上的人家基本都是织布,染布的。
只是最近这两年,大家日子都不好过,他们的生意也越发惨淡。
苏瑶又问:“那你们这里的棉花呢?”
老妇人道:“这里大多数种植小麦,再往南,那边才种棉花。生意不好,自然棉花往这边来的便少了。”
苏瑶又问了一些关于织布的事情,比如多久能织一匹布,工钱是多少,诸如此类,连续问了几家,这才回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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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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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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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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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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