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无论是朝廷官员还是寻常百姓,朝廷明令禁止私放印子钱,重则革职查办,轻则杖邢。Χiυmъ.cοΜ
针对阮氏这种情况,大房已经无人有官职可革,查来查去,最后判个杖责八十。
这可算是重刑了,寻常子女十杖都挨不过去,更何况八十。
还是王大人念及苏瑶的面子,嘱咐行刑者手下留情,阮氏这才捡回一条命。
只是还没被抬回府中,一纸休书就送到她的手中。
当然,这是后话。
王大人带人走后,苏合一屁股坐在地上,哆嗦着手指指苏瑶,又指着赵宁,半天才挤出两个字:“畜生!畜生!”
赵宁微微一笑:“外祖父,您别忘了,我姓赵,不姓苏。再说了,这么多年,您可为我做过什么?恐怕苏家门前的流浪狗吃苏家的饭都比我多吧?您有何资格骂我呢?”
苏瑶低头轻笑:“祖父,这个平安符,您还没给我个说法呢。”
苏合脸一白,瞬间有了主意,道:“好,带我查明真相,定会给你个交待!”
苏瑶怎能不知,祖父这是又打算找个替罪羊,至于这个替罪羊是谁,不是祖母就是阮氏,多半是阮氏了。
只是,她要的可不是这样的结果。
只见她微微一笑:“我倒是有个主意,不知道祖父想不想听?”
苏合警惕地看着她。
韩庭川也看她一眼,起身:“你慢慢说,我在外面等你,有什么事叫我。”
苏瑶点头:“嗯,别担心。”
赵宁见状,也只好跟了出去,屋子里只剩祖孙二人,还有青烟。
“你要跟我说什么?”苏合问。
苏瑶盯着他看了两眼,悠悠开口……
屋子外面,赵宁谄媚地笑着:“王爷,这次的事情您也不用谢我,我也是不忍看表妹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欺负。况且,淑妃娘娘也一直在我耳边念叨,她在宫内不方便,让我在外面对表妹多照看几分,毕竟,我们都是被苏家冷落的孩子。”
说到这,还低头揩拭了几下眼角,伤心不已。
韩庭川眸光扫了他一下,眼中杀气若隐若现:“赵宁,回去转告淑妃,她若是敢把主意打到瑶儿身上,本王保证,她这辈子都别想再看见八皇子一眼!”
赵宁见自己的伎俩被识破,暗骂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
但反过来一想,或许靖王不领情,靖王妃领情呢?到时候让淑妃再加把劲,没准就把靖王拉到他们阵营了。
这么一想,赵宁顿时觉得自己这个八皇子的舅舅未来一片光明。
赵宁走后,韩庭川轻轻转动拇指上的扳指,对初一道:“赵宁没这个脑子,你去问问,阮氏这事谁告诉他的。”
这事初一早就打探清楚了,而且对方也没想掩饰,道:“是信阳侯府三少爷,王妃五妹妹的夫君。”
韩庭川挑眉:“人呢?”
初一:“在门外,属下让他进来?”
韩庭川想了想,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不必,你守在这里,有什么事第一时间通知本王。”
初一:“是!”
走出苏府的小宅子,韩庭川果然看见张康成就站在不远处的街角,似乎知道他要出来,一看见他便迎了过来。
韩庭川上下打量他一遍,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张康成微微一笑,不卑不亢:“王爷明鉴,这么快就知道是在下做的了。”
韩庭川又看他一眼,忽然道:“你与顾二是同一年科考吧,怎么也没参加殿试?”
张康成敛去眼中情绪,低头轻笑:“顾二公子是为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而我,保命而已。”
韩庭川挑眉:“你就赌定本王会帮你?”
张康成摇头,又抬起头对上那双鹰一样锐利的眼睛,他知道自己只要说谎一个字,就会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幸好,他从来没想过说谎,于是道:“在下没想王爷会帮,也不想让王爷帮。”
韩庭川看着他,等他继续往下说。
只见张康成的双眼忽然柔和下来,道:“在下的内子自小胆子小,性格懦弱,从来不敢私自主张干什么。哪怕是王妃帮了她,她也只敢躲在家里担心。这一次,在下不只是帮靖王妃,而是为了让内子安心。同时,”
他抬起头,认真道:“这次之后,赵宁会在太子身边帮我美言几句。太子之前一直有所顾虑我与苏家的关系。通过这次之后,想必他会对我放心一些。”
韩庭川定定地看着他,半晌,忽然笑了:“本王在这里预祝张三公子马到功成!”
张康成抱拳:“在下也祝靖王早日实现报复!”
韩庭川故意道:“你知道本王的报复?”
张康成回以一笑:“王爷总不会任人宰割就是了。”
韩庭川赞赏地点点头,他到时没想到,一向平庸的信阳侯府,竟然还有一个脑子还算够用的庶子。
虽然他倒不指望他能做什么,但如果他自己有本事,能取得太子的信任,将来或许还真能助他一臂之力。
“张公子,请!”韩庭川侧开半个身子,道。
张康成弯腰行礼:“王爷,今日分别,你我就是对立之人。希望你能看在今日在下也算帮了靖王妃的面子上,对内子宽容一些。”
韩庭川无所谓道:“只要她们不会对瑶儿不利,本王从不干涉靖王妃的事情。”
张康成了然。
抬头挺胸地从他面前离开。
“你们在说什么?”
苏瑶一出来,正好看见张康成离开的背影,“他是谁?”
也难怪她不认识,没出京之前她很少出苏府,出京后更不必说,张康成更是如透明人一般。
韩庭川笑笑,大手抚上她的脸颊,反问:“说完了?”
大庭广众之下,这么亲密的动作还是有些难为情。
她拍下她的手,嗔怪地瞪他一眼:“嗯,我们回去吧。”
又看了一眼张康成消失的方向。
韩庭川苦笑:“什么也瞒不过你,是张康成,你五妹妹的夫婿。”
苏瑶惊讶:“他来做什么?可是五妹妹怎么了?”
韩庭川忙道:“别担心,没什么。”
抬头看了一眼苏府,低声道:“赵宁是他弄来的。”
“哦。”苏瑶这下明白了,应该是苏琼担心自己,而张康成又是个疼妻子的,看来,这两人虽然处境艰难,但谁也不能说两人日后一直这样。
不是都说,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吗?
就好比她,刚刚留下来不也是为了身边这个男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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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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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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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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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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