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知乐抱着耳朵尖叫一声。
但除了文俊辉的脸已经泡进菜汤里,其他三个人都是有些懵的。
向箖撞进时云州的眼睛里,心上一跳。
而乔知乐也已经回过神来,拍着桌子站起来道:“你干嘛呀?!”
文俊辉也完全被一拳打蒙了,正要爬起来,又被时云州摁了回去。
时云州:“相亲局是吧?”
向箖:“不是。”
乔知乐却大声道:“怎么不是?想踹了你找个更好的不行?”
向箖:“乐乐!”
文俊辉已经开始扑腾,完全没有还手之力似的。
向箖担心他在菜汤里闷死:“时云州,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先赶快把人放开。”
乔之衡好像才刚刚发现他的朋友受困,突然骂一声,立刻抓起桌上的花瓶就要朝时云州招呼。
可惜王特和任京早就冲了过来,他那花瓶还没招呼出来,就被一拳轮了出去。
文俊辉扒拉着桌子:“卧槽你妈!”
时云州把他提起来扔给任京,然后就把向箖从里面拽到跟前。
一瞬间好像发生了很多事。
王特和任京都是专业保镖,一人一招就让乔之衡和文俊辉都老老实实瘫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看过来,时云州把向箖的脸摁在怀里,然后十分强硬地把她给拖拽走了。
向箖被拽得十分难受,手腕想要被捏断一般。
她想努力挣扎出来:“你放开我!你干什么?”
时云州:“有脸问我干什么?你是想死吗?”
身后餐厅里尽是乔知乐哭着呼唤小乔的声音。
向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正被拖拽的破布娃娃,口鼻被紧紧闷着,连呼吸都呼吸不了。
冷意突然袭来,她已经被时云州挟裹着来到外面。
有人叫:“云州!”
时云州停住脚步,是何蕙撑伞追了出来。
一看到时云州阴沉如煞神般的样子,她也骇然愣了下。
再看看被强迫摁在时云州怀里的向箖,她又赶紧举起伞来,遮过他们头顶。
向箖的半侧脸被紧紧摁在时云州的胸口上,头发已经一团乱,脸色因为憋闷而涨得通红,眼角也泛着红色。
她就以这样狼狈的姿势,目光跟何蕙撞到了一块。
何蕙转开目光。
这时任京也跟着走出来,只王特还留在餐厅里面。
任京:“那女的报警了,王特留下来处理。”
时云州:“先送何小姐回去。”
任京:“哎好。”
说罢时云州又把向箖拽出伞下,将她扛了起来。
不知道是因为缺氧还是什么,向箖竟全身没有力气。
她本来还在挣扎,但是看到何蕙后,就彻底安静了下来。
她就像一口破麻袋一样被时云州扛着。
向箖被时云州塞进了车里。
向箖:“这是知乐和她男朋友第一次请我吃饭,你想怎么样?”
时云州:“扔进海里,喂鱼。”
向箖:“你别太离谱了,我跟那个男人什么关系都没有。”
时云州看着向箖:“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向箖:“怎么,你怀疑我故意跟踪你?再找个男人故意亲亲我我,为了气你?”
时云州甩上了车门,绕去另一边,坐进驾驶位。
车子开动,车轮碾过薄薄的积雪。
雪花正纷纷扬扬地笼罩下来。
向箖大概正像鬼一样盯着后视镜中的时云州。
时云州从后视镜中瞥她一眼。
那么锋利的眼神,让向箖感觉到,至少在此一刻,他们是在互相憎恨着。
向箖有一句带刺的话,停留在嘴边,但还是咽了下去。
没拿手机,也没拿包。
到现在电话手表上还是只有时云州的号码。
向箖:“你不许为难乔知乐。”
其实雪是很热闹的。
但是看起来,雪是很沉默的。
向箖往后靠着,一路看着车窗外,城市灯光里的纷纷洒洒。
她和时云州各自沉默了一路。
向箖以为自己的心情可以完全平静下来,但是并没有。
车子拐进万新路,拐进院子里。
刚刚停稳,向箖就开门下车。
但是时云州的动作更加利索,刚打开的车门又被他锁上。
然后时云州再一次把她给拖抱了出去。
为了防止她挣扎,又把她给扛了起来。
其实向箖要脸。
特别要脸。
可是时云州已经不止一次用这种方式把她给弄回来了。
她身上只穿着长裙。
外面的冷气瞬间冻透了她。
露在外面的皮肤像被刀割棒槌一样疼。
今天的时云州这样暴戾。
好像他平常所表现出的那些温柔呵护都是一种假象。
其实好像时云州的温柔并不是很多。
只是都被她给记住了。
走进屋里,身体又瞬间被充足的暖气包裹。
一瞬间向箖头痛欲裂,像突然得了重感冒一般,脑袋昏沉。
向箖被时云州扛去了楼上房间,直接被丢去了床上。
向箖却立刻爬了起来:“时云州,你差不多可以了。我是不小心进了相亲局,但是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时云州提起她的衣领,盯着她的眼睛道:“不要用这种事情挑衅我。而且我说过,我跟何蕙,充其量只是合作。”
向箖:“合作?合作到每天借口有事,其实是约会吃饭?”
其实向箖一直没让自己在乎这种事情。
她用理智劝说自己,保持淡然,她知道时云州在谋划一些事情。
可是每当时云州借口有事的时候,她知道时云州在干什么。
何蕙每天都在朋友圈里晒。
晒她和时云州又吃了什么。
晒时云州和她又互送了对方什么礼物。
她看过两三次之后,把何蕙的朋友圈给屏蔽了。
可能向箖确实不应该在乎,可能她现在是昏了头了。xǐυmь.℃òm
向箖:“我只不过是跟别人吃了一顿饭而已,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时云州:“我每天跟别人约会,你在乎是吗?”
向箖:“是,我在乎。”
时云州却好笑了一下:“你在乎,怕我会借何蕙到达什么目的?”
向箖愣了愣,等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一耳光已经甩了出去。
时云州的脸稍稍偏向一侧。
伴随而来的,是向箖被他推翻在床上,衣服撕裂的声音,金属皮扣撞击的声音。
向箖抗拒地厉害:“你敢!放开!”
她把能抓到的东西狠狠掼在时云州头上,狼狈从床上栽下。
然后直冲临海的那面窗跑去。
窗子打开。
寒风猛灌。
时云州急唤一声:“囡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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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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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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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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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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