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员工餐厅,向箖独自坐在餐桌边。
虽然她什么都没做,就只是稍低着头,认真对待面前的饭菜,但看起来,似乎就是与众不同,跟别人不在同一个世界。
唐婳:“时总一向公私分明,向小姐还是不要太招摇了吧?”
她抱着手臂,靠坐着时云州的书桌:“我这是为了你好。”
向箖正坐在时云州的办公椅上:“唐秘书每天穿成这样,随意进出时总的办公室,也很招摇。”
唐婳哼笑一声:“我跟在时总身边好几年了,每天都这么招摇。倒是你,等被时总玩腻了踢开的时候,可别怪姐姐没提醒过,别来找姐姐哭啊。”
向箖笑笑,只说:“不会。”
时云州和唐婳的办公室之间只是一道玻璃墙,还开着一扇小门,时云州这几天没来,倒成了向箖每天跟唐婳作伴了。
唐婳意图教向箖做事,但向箖没有具体职位,她跟唐婳并不属于上下级关系。
唐婳大概也没预料到,向箖看着年纪不大,但竟然软硬不吃,没那么容易对付。
两人就算是在公司其他地方碰到,也相互不会打招呼。
在这座大厦里,没几个人敢不给唐婳面子。于是向箖便更显得高高在上,目中无人了。
时云州可能终于想起来他还有个班要上,终于来公司了。
看到向箖,毫无意外。
他的办公室都被向箖占了,当然不可能不知道。
时云州进来,陶非和王特很自觉的留在门外。
时云州:“怎么样?办公室,好玩么?”
他着重突出了“办公室”三个字,让向箖想到他曾经说过的那句“是不是想在办公室试试”。
向箖起身,把办公椅让出来,时云州坐下后,手臂一捞,向箖就顺势坐在他腿上。
时云州还是那副风流倜傥的样子,在向箖身上揉搓两把,嘴唇和鼻尖蹭弄向箖的耳朵,在她耳边道:“想不想我?”
向箖稍稍避开耳边的痒,侧着头看他,展露出一种纯情天真的样子。
向箖:“想。但不知道您问的是,哪里想?”
几天不见,向箖说骚话的本事见长。
时云州看着她,笑了下:“你自己说,是哪里想?”
时云州说话归说话,手没闲着。
眼看要摸到要命的地方,向箖急忙抓住了他。
时云州微微挑眉。
向箖:“州哥,我亲戚来了......”
时云州颇有些扫兴,掐着向箖的脸道:“你怎么这么麻烦?”
向箖:“好饭不怕晚......”
时云州哼笑:“放太久就馊了。”
向箖:“......”
两人正黏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有来有往,唐婳突然推门进来。
向箖不适应被人撞破这种情态,下意识地立刻就从时云州身上下来。
唐婳笑着问:“我是不是来得不巧啊?”
话虽这么说,但脚步没停。
时云州笑了下,似乎不在意。
唐婳来到办公桌前,将一摞文件夹放在桌面上:“这些都等着时总签字呢。”
时云州拿去一份,翻开看看,就拿起签字笔来。
唐婳抬起眼睛,瞥向箖一眼。
似笑非笑的,似乎有些不屑,从桌旁走开,走向茶柜。
向箖看出她意图,因为距离更近,先她拿到了茶壶。
向箖:“你是时总的秘书,只负责分内的事就好,这种私人的事,我做就可以。”
唐婳的目光凌厉了几分:“没关系,我做惯了。而且照顾时总,本来就是我分内的事。”
向箖笑笑:“真是辛苦你了。以后该我做的就我做,我们时运这么大的企业,工作上的事情,还是分清楚些比较好。”
向箖拿起茶壶和茶叶,走开了。
其实别说唐婳,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她的工作职责到底是什么。
只是向箖不得不从唐婳手里抢些活干。
她来这里,不是为了给时运卖命,也不是为了更方便讨好和伺候时云州,而是为了去调查蓝海。
既然时云州认为她什么都干不了,那她就从沏一壶茶开始吧。
向箖抢走了伺候人的活,唐婳转身,一步一步,似乎走出了许多情绪。
不得不说,在某方面而言,唐婳真是一个很厉害的女人。
向箖看她这步子迈的,都看出她的娇嗔和委屈了。
唐婳走到时云州身边,手臂往椅背上一搭,身体软绵绵的往上一靠。
对时云州道:“时总,您是有了新的,就嫌弃旧的了?”
她目光很明示地看向向箖。
时云州抬起头来,也朝向箖看了一眼。
但可能他对女人间的这种争风吃醋没什么兴致,就只是笑了一下。
唐婳推他肩膀:“您不会真是要换了我吧?”
时云州侧过头去:“放心,谁也替不了你。”
唐婳嗔怪地嗤一声:“这还差不多。”
向箖垂着眼睛,专心泡茶。
本来水都已经接满了,又倒掉,将一瓶瓶矿泉水拧开,倒进茶壶里。
直到日暮,向箖都没再有机会打扰时云州。
他几天不来上班,偶尔来一次,还是挺忙的。
处理文件,主要是开会。
按向箖自己的说法,工作上的事情,她似乎不该参与。但时云州并不管她,她就理所当然的当条尾巴跟着了。
跟着进进出出,跟着进了会议室。
正好会上主要聊的就是蓝海收购进度的事。
向箖站在时云州身后侧,沉着眉,听得很认真。
突然时云州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向箖垂目一看,来电人:尤若。
唐婳就坐在时云州身边,一侧目也看到了。
她笑了下,似乎笑得不屑。
而时云州拿起手机,划了挂断。
却勾勾手,让王特过来。
王特俯下身,时云州耳语几句,就点点头,离开了。m.χIùmЬ.CǒM
向箖能够理解时云州对尤若的任何态度,却不太理解唐婳的那种轻蔑。
轻蔑她也就罢了,却连尤若也轻蔑。
再怎么样,尤若跟时云州有青梅竹马的感情。
时云州跟向海也因她而反目。
即便尤若怀着别人的孩子,时云州虽然不爽,但也依然接纳了她。
甚至连她腹中死对头的孩子也一并容忍下来。
也可能唐婳就是有这样轻蔑的底气和自信,只是向箖暂时还不知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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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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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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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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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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