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对她的舞蹈做任何评价。
叫她来似乎就只是为了这个。
被扔到床上后,才发现时云州没做任何措施。
开口提醒。
却被擒住手腕,攫夺口舌。
声音越来越崩溃破碎。
时云州是故意的。
可能意识里这么想了一下。
后来她被压在窗边。
这扇窗子冲着海。
夜晚天空黑云斑驳,海被漏下的月光稀释成幽深莫测的墨蓝色。
向箖像是无处借力,时时都有坠落的不安。琇書蛧
时云州打开窗子。
呼啦一下。
初夏夜晚的海风,浪花翻动拍击礁石的声响,还有海洋特有的气味......都一股脑的涌进来。
向箖脚不沾地,向后圈着时云州的脖子,倚靠在他身上。
她仰着头,被照了一身清凉月光。
像披一身霜雪,原本娇颤颤的海棠花苞已因过分采撷,变成月下莹润的红宝石。
......
从黑沉的梦中醒来,向箖又有种身体已经与意识分家的感觉。
转过头,看见身边睡着一个男人,愣住,愣了有那么一会。
时云州。
很意外这次醒来竟然看见他在身边躺着。
向箖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只是不想动,就这么盯着时云州看了会。
迎着她的目光,没什么预兆的,时云州冲她打开了眼睛。
向箖:“......”
时云州也没说话,两人就这么平静的对视了几秒之后,他才坐起来,然后掀开被子下了床。
他走去了浴室,又一会儿过后,向箖才拥着被子坐起来。
没掀开看,就有种自己正一身狼藉的感觉。
时云州洗澡很快,但当他洗完出来,向箖已经从地上捡起时云州昨晚穿过的衬衣,把自己包裹起来。
时云州正围着浴巾走出来,看到向箖这种样子,脚步不由顿了下。
向箖笑笑:“州哥,早上好。”
时云州稍稍点头,走去旁边,拿起一瓶水,看向墙上静音的摆钟,已经马上要中午十二点了。
向箖随他看去,索性改口:“中午好。”
时云州仰起头来,喝几口水,随着吞咽的动作,喉结上下滑动。
向箖这才注意到他左侧肋部有一道疤痕。
时云州:“一起吃午饭。”
不是问句。
向箖:“好,那我尽快洗个澡。”
时云州:“洗什么?这样不是很好?”
向箖:“......”
她看着时云州,确定这男人说这话有几分玩笑。
但时云州表情淡淡的,放下水瓶,就朝衣帽间走去。
他看起来像是一点都没开玩笑。
但向箖还是快步走进了浴室。
有过上次的经验教训,向箖这次特意带着需要更换的内衣和旗袍。
把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冲下,为节省时间,没洗头。
以尽快的速度洗干净,换好干净内衣和旗袍,出来以后,把自己昨天丢在地上的衣物一一捡起来,装进袋子里,再塞回包里。
时云州已经穿戴好,翘着腿坐在昨晚坐过的沙发上。
看向箖做完这些,他问:“这次要什么?”
向箖拽拉链的手一顿,放下包,笑着朝时云州走过来,坐在时云州身侧:“不要什么。”
时云州:“缺钱了?”
向箖:“缺钱。但这次不要您的钱。”
时云州微微挑眉。
向箖:“因为我觉得,维护好跟州哥的关系才最重要。”
向箖说话的样子看起来很真诚。
上次她从时云州手里得到了一百万,虽然一百万对她很有用,但这种自降身价的行为也让她有些警觉。
她是向海的妹妹,虽然不得不想方设法的抱上时云州的大腿,但如果她用一百万给自己明码标价,她就是商品。
而时云州每次给她一百万的话,跟招妓有什么区别?
如果随便花钱就能买到,估计很快就会让人腻味。
她虽然社会经验浅,但相信绑定人脉关系,比一锤子买卖要划算。
向箖这话让时云州笑了笑,只是笑意浅。
时云州放下翘着的腿,探出手去,从茶几上拿起几页文件,拍到向箖怀里。
向箖拿起一看,竟是一份无传染病健康证明。
姓名:时云州。
性别:男。
......
时云州:“我喜欢没有阻隔的交流。知道你已经查过了,我也就放心了。”
向箖:“......”
时云州:“不过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记得吃药。”
他又拉开一个抽屉。
定睛一看,竟是满抽屉的避孕药。
时云州拿出一盒,塞到向箖手上:“别乱吃。吃别的我不放心。”
拍拍那盒药,盯一瞬向箖的眼睛,站起身。
向箖捏紧药盒,时云州的这一串操作,的确......骚到她了。
起身,拆开药盒,剥出药片放进嘴里,走到刚才时云州拿水的地方,拧开一瓶,用水把药片冲下去。
向箖这一套动作也是行云流水,吃完药,她快跑几步跟上了时云州。
没想到,直接被时云州给搂住了。
时云州笑着道:“还能跑得动,看来是我没努力。”
向箖恭维:“哪里?我不是睡到现在才爬起来?”
两人拐过楼梯转角,向箖脸上的笑容立刻凝固,往下踏出的脚步也凝滞了。
楼下长条形的大餐桌旁已经坐着好几个人,另有两排候在旁边服侍的佣人,还没开饭,好像在等着他们。
所有人都向楼梯这边转着头,齐刷刷看着他们。
向箖不知道自己是脸白了还是脸红了。
昨天晚上她自己叫成什么样,她还是稍微有点数的。
没想到这栋房子里住着这么多人。
不仅有长辈,尤若也在其中。
时云州:“怎么了?”
没待向箖答,笑一声:“娇气。”
然后一低身把向箖给横抱起来,向箖下意识的搂住他的脖子,瞪大的眼睛里有些茫然惊恐。
四目相对,向箖像撒娇一般靠在他颈侧,轻声问:“你是故意的?”
时云州未答,只是抱着她,一步步,稳稳当当的走下剩下的一半楼梯。
尤若先站了起来,垂下眼睛,牙尖紧紧咬住了下嘴唇。
待时云州抱着向箖坐下,再抬起眼睛,那双眼睛仿佛有泪,泫然欲涕,却故作坚强的牵动嘴角,冲时云州和向箖笑了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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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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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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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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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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