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电话没有人接,信息也没有人回。
让她想起上次向时云州求救,也是因为秦伯明,也同样联系不到人。
就像是有种宿命感。
其实对于一个女人而言,一个男人想利用她的子宫,和一个男人想利用她的身体,根本没什么不同。
向箖还是照样得回家。
让小马在楼下等着她,她得去收拾一下。
尤若正在一楼客厅里陪允浩玩,捏着允浩胖乎乎的小手说:“姑姑回来啦!”
向箖看向他们,冲允浩笑了笑,就上楼去了。
尤若有些奇怪,探头看看:“这是怎么了?”
平常向箖如果回来得早,一定会先看看允浩,或者陪允浩玩一会。
到了楼上,向箖先去洗澡,洗去一天的风尘仆仆。
然后换上衣服,将头发打理整齐,佩戴上首饰,涂抹上浓艳的口红。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是,明知道别人要把自己当礼物,也要帮着包装起来,再打上蝴蝶结。
收拾好下楼去,跟文姨说不在家吃饭了。
尤若捏着允浩的小手挥挥:“再见。”
向箖又冲他们笑笑:“再见。”
回到车上。
小马:“大小姐......您还是别去了。”
向箖:“不去,怎么办?向海死在境外,我消失在蓝城?”
小马一言不发的启动了车子。
向箖:“你帮我想一个解决的办法,只要有办法,我就不去了。”
她竟然这样强人所难。
小马踩下刹车:“大小姐,您下车。我去帮您杀了他!”
向箖:“如果要杀人的话,我比你更有机会动手。”
现在向海的人,也只有郑疆能到秦伯明跟前去。
老狐狸活得又谨慎又狡猾。
向箖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等过片刻之后,车子还不走,竟发现小马哭了。
向箖:“......”
她也没说什么,等小马自己哭完吧。
拿起手机,她发给时云州的信息依然没有人回。
向箖本不想再求他第二次。
可谁让她务实。
“两害相权取其轻”,虽然她这颗救命稻草,也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
但她也只能把脸面送到别人脚底下,让人碾一碾了。
她没有再拨打时云州的电话,而是打给王特。
第一遍王特没有接,因为他正在出任务,看到是向箖,犹豫了一下,还是挂断了。
一般没有要紧的事,就不会再打了。
但是刚挂断,向箖又打过来。
王特看看时云州的方向,跟另一位保镖说一声,便接起电话,走出会场。
王特:“向小姐,有事?”
向箖:“时云州呢?在忙吗?”
王特:“在招商会,等下还有应酬。”
向箖:“他之前跟我说过,想用我的肚子帮时家生孩子。今天秦爷让我去陪一位大领导,我怕等我陪完别人,他又嫌弃,想着还是跟他说一声。”
她笑笑:“也顺便问问,这肚子,他还用不用?”
王特:“什么领导?什么来路?”
向箖:“还不清楚。”
王特跟她说会汇报,就把电话挂了。
向箖倒有点担心,秦伯明都不敢得罪的人,万一时云州也不敢得罪......
但又觉得应该不会。
秦伯明的目的应该还是想逼她就范。
除非他能从那位大领导那里得到更大的好处。
车子已经驶出青岩路。
向箖抓着手机,看外面的天色一寸寸变黑。
天空和隔着葱郁大树的海洋,正融汇成擦着几笔瑰丽之色的墨蓝色。
她面色平静地看着外面,正在等一个回信。
不论答案是“是”还是“否”,这个过程不应该漫长。
在这种等待中,她的心也像是随天色死过,又因为景色豁然开朗而死灰复燃。
又渐渐归于寂灭。
而另一边,王特穿过会场,来到台下。
等到时云州跟别人说这话走下来,何蕙笑着起身,迎上去。
更多的人走过来,一派谈笑风生。
王特还是出言道:“时总。”
时云州看向他,撇下重要的合作伙伴走过来:“怎么了?”
王特:“时总,向小姐今晚被秦爷送人了。她来问我,她的肚子,您还用不用?”
时云州:“什么?”
王特:“她应该给您打过电话,您自己再问问?”
时云州转向何蕙:“手机。”
何蕙笑笑:“怎么了?”
把时云州的手机从自己包里拿出来。
之前众目睽睽下,时云州把东西都交给了她,以示恩爱。
时云州打开手机看看,距离向箖给他发信息,已经过去快俩小时了。
王特不经意瞥到一眼,转开目光。
时云州跟他的生意伙伴说:“抱歉,失陪一下。”
拿着手机向外走去。
何蕙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离开,商曼婷也在现场,距离不太远,也注意着这边。
当“时云州”三个字出现在手机屏上,向箖已经接过一次秦伯明的催促电话了。
时云州:“在吗?”
向箖:“路上。”
时云州:“地址告诉我,找个地方等着。”
挂断电话,向箖对小马说:“前面找个地方停车。”
车子停在路边一棵老松树下。
天已经黑尽了,灯光却照亮城市的各个角落。
一侧不断有汽车呼啸而过,另一侧,大部分是脚步匆匆的年轻男女,也有大人领着孩子。
时云州的距离可能并不近,向箖又等了很久。Χiυmъ.cοΜ
秦伯明有打电话来催促。
向箖:“抱歉秦爷,时云州不知道是有什么事,让我等他一会。而且我车子坏了,现在真走不了。”
秦伯明:“哦?早不坏晚不坏,偏在这个时候坏!这不是让我难交代嘛!”
秦伯明佯装斥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而向箖放下手机,捏抱住自己的胳膊,竟是有些难自控的手臂发抖。
让小马去不远处的便利店,给她买来一杯热饮抱着。
又让小马去买些吃的回来。
吃到水煮串觉得味道不错,分给小马一半。
又打开一盒酱油炒饭,把饭团分给小马。
小马哭笑不得:“大小姐,您这是......”
向箖:“有位爷爷告诉我,能吃能喝,人就能活。没有过不去的事。”
等时云州到时,他们已经吃饱喝足了。
向箖换乘到时云州车上,笑着道:“我就知道,时总还是爱干净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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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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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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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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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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