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所见的修士,金丹期就已叫人望而生畏,是高高在上地存在。如周霖、韩山都是一家家主或族长,翻手为云覆手雨,随便决定他人生死。
金丹大圆满境界地戚慈更加张扬,不管去哪都是目中无人。
元婴期……又是何等地位?
她连忙往旁边跨了一大步,弯腰恭恭敬敬行后辈礼:“见过道君,请恕晚辈失礼了。”
戚慈哼了一声,目光咄咄逼人:“他隐匿了修为,你看不出来才正常。”
说着大踏步靠近,站在霍忍冬另一边。
他刚刚从周家府邸的密室里发现了一点东西,出来地时候就看到个碍眼地男修和霍忍冬站在一起。二人言谈甚欢有说有笑,好像阔别多年地老友似的。
还谈到了师兄?
一把年纪,师什么兄!叫老祖还差不多。
戚慈心里不是滋味,只觉得怒意上涌。
“这位道君面生的很,敢问来自何方宝地。来到此偏僻小城,是有何要事?”
一句道君,也就透露出一个信息:二人年纪差得很大,起码几百年,不是随便一声【师兄】可以跨越的。
除了个别天赋卓绝的存在,现在元婴期的修士哪个不是几百岁、甚至上千岁的老怪物,一百出头的戚慈已经是极年轻的了。
独孤易笑了笑,手摇折扇风度翩翩,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
“道友不必如此谨慎,本君道号星移,从不喜尊卑辈分。今日与小友一见如故,这才多聊了几句。这不,我们方才正在探讨岐黄之术。”
“对吗小霍仙子?”
独孤易白衣翩翩微笑迷人,可霍忍冬只感觉到戚慈投过来的令人发毛的视线。两边势力夹攻,她在中间喘息不能,只能低下头装不存在。
独孤易玩味地看着二人的反应,慢条斯理从袖中取出一个木匣,凌空抛给戚慈。
“这是你在银海书斋委托的三味药材,本君要至凌霄岛讲道,这便顺路送来。”
戚慈单手握住木盒,眉头皱得更深:“银海书斋的元婴道君,亲自送货?”
独孤易勾勾唇:“有何不可?”
两个同样高大英俊的出色男人对峙着,气氛剑拔弩张。周围原本还有些老百姓走进走出,这会竟然全都躲了起来暂避锋芒,街上清静极了。
身处第一波及范围的霍忍冬只觉得头皮发麻,但她似乎也做不了什么。
独孤易折扇一收,挑衅道:“小霍仙子和道友,似乎没有什么关系。你们既非师徒,也非兄妹,更非道侣,你以什么身份管她呢?”
戚慈额角青筋一跳,双手拳头收紧:“道君想说什么。”
独孤易呵了一声,细长的狐狸眼瞅着他:“你们剑修,都是如此凭心做事、喜怒外露么?”
“女子跟着你,实是为难呢。”
戚慈手指一动,只感觉丹田都被气炸了,他右手摸到剑匣,拔剑前一刻忽然有人用力拽住了他的胳膊。
霍忍冬仰着脸不停摇头,目光里满是劝阻:“公子不可!!”
女子脸色煞白,和她对视一眼,戚慈深呼吸一口气,只觉当头一棒。
他知道自己中了某人的计谋,又冷笑一声,将霍忍冬重新拉到身后藏着。
“道君既然知道我是剑修,就一定也知道,剑修向来可以越阶杀人。”
也就是说,他虽未及元婴,却可杀元婴期的法修。什么尊卑境界,在绝对的战斗力面前,不堪一击。
戚慈咄咄逼人,独孤易脸上的笑也没了。
他手指握着折扇,指骨用力到泛白。两人已经撕破脸皮,面对彼此的挑衅,再难保持虚假的敬意。
两个男人相看两相厌,要不是时机不对,只怕已经大打出手。
独孤易甩了甩袖子,重新面向霍忍冬:“小霍仙子日后还要多多注意身体,我瞧你气息虚浮,定是大病初愈,不可劳心伤神。”
他递过去一枚鱼尾木符:“这是我们银海书斋的信物,天南地北,有人的地方就有银海书斋,以后仙子有什么问题尽可以来找本君,但凡能力所及,必来相助。”
霍忍冬只觉得接了个烫手山芋,忙垂头施礼:“多谢道君厚爱。”
却是不敢再抬头了,只等了片刻,等停留在面前的白色袍子走远了,她才舒了一口气。
独孤易的身形已经看不见,不远处传来马蹄哒哒哒的动静,霍忍冬握着木符站在原地目送。
“还看,你喜欢他这样的?”冷不丁戚慈从旁凑过来,一张脸离她很近。
如此想想,独孤易和韩庐一样,都属于文人墨客的类型。
霍忍冬乍看见一张放大的俊脸,忙后退半步,心跳漏了半拍。
“公子别乱说,方才是那位道君出手相助,帮我处理了一位病患的伤势,我们这才多聊了两句。”
听出她是在解释,戚慈面色缓和了些。
他冷哼了声:“此人看着年轻,其实已经是几百岁的老怪物了,你可别被骗了。”
“修真界善恶不匀,有些人看起来是好人,实际上未必。”
二人四目相对,戚慈眼神幽深晦暗,和平日一般迫人,可若看的仔细些,却又似乎与平日不同。
霍忍冬笑了笑:“我懂的,公子都是为我好。如此一路见了那么多人,我只信任公子。”
戚慈看着她清冽的眸子,当真是浅溪似得清澈见底,他在她心里是最重的,戚慈看明白这点,心境便觉大好。
两人旁若无人对视的时候,街道上不知道何时消失了的百姓们又都出现,面色揶揄地望着他们。
还有几个大娘在偷偷笑,戚慈干咳一声,拉着霍忍冬走到无人的小巷子里。
“这是我在银海书斋购置的三味药,可解红丹邪法后遗症,熬煮后你服下,就不会再日夜睡不安稳了。”戚慈收好盒子,“此事暂且不提。”
他又从掌心变出一个黑色瓷瓶,面色严肃:“你可知道这是何物?”
霍忍冬接过瓶子,从中倒出颗黑黢黢的丹丸,上面刻着海螺一样的纹路,闻着香气独特。
“丹药?”
“此为墨玉丹。服之可无差别上涨十年修为。”
霍忍冬吓了一跳,差点把丹药扔在地上:“公子是说,这也是红丹!?”
戚慈将瓷瓶捏在掌心,一团红色从他手指间燃起,烈火逐渐将瓷瓶吞没,瓶子里丹药融化,散发出焦糊的臭味。
“它不是红丹,硬要说的话二者确实有相似之处。”
“红丹以人做药,原料难寻。”戚慈,“墨玉丹则是由妖兽内丹炼制而来,但非普通妖兽,而是被障毒污染过的、已经化魔的妖兽。”
“服用墨玉丹确实可以提高修为,但代价是心魔滋生、逐渐暴虐堕化,和红丹诅咒一样都非正道修行。”
说话的功夫,戚慈的掌心火已将瓷瓶烧成了灰,他动了动手指,灰烬就扑簌簌落地。
霍忍冬想到戚慈身染障毒痛苦难耐,那被障毒污染的妖兽,又该是何种模样?
她神色忧愁:“这种东西,公子是从哪得来的?”
戚慈:“你猜。”
“……周家。”
“没错。我又搜了遍周家密阁,发现一处隐蔽暗门。从里面空缺的瓷瓶数量看,那周霖起码长期服用墨玉丹三年之久,以至于整个人都妖魔化了。”琇書網
戚慈面无表情:“魔兽内丹在市面上从不流通,墨玉丹价值不菲,周家必有一条稳固的供应渠道。”
“偏僻的河城,小小的周家。是谁有这样的手段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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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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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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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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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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