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久前,刚刚从吴王那里出来。
教主见了吴王,与他密谈了好几个时辰,临走前,那位叫做雅夫人的,给了教主一个小小的瓷瓶。
从吴王那里出来,教主便直奔顾家。
却正巧遇上神勇将军卫苍与顾闻白在打斗。这顾闻白到底是何许人也,竟然叫神勇将军卫苍亲自来讨伐他。不过,那顾闻白竟然有那般的身手,怪不得教主看上了他。李有悔望着余曜曜后面一截白皙的脖子,心中悄悄地升起一股酸意。
他们的后头,悄悄地集结了上百人的流民队伍,这些流民皆是这两日自愿加入善心教的。这几日流民们长途跋涉、疲惫不堪地来到灵石镇,原以为能讨些吃的,有一个栖身之地。却没成想,灵石镇上竟然驻扎着见死不救的军队,那领头将军是叫什么劳什子的神勇将军。啐,这种人食朝廷俸禄,却毫无作为,早就激起了流民的反叛之心,恨不得将他处置而后快。善心教的教徒才鼓动了几句,他们便迫不及待地加入了善心教。
善心教的教主承诺,只要他们加入善心教,定然叫他们吃饱穿暖,不会再受尽苦楚。果然,刚加入善心教,他们便每人得了两只馒头,勉强填饱了肚子。肚子得到安抚,他们对善心教越发的信任起来。善心教再度承诺,倘若他们帮助教主有功,那么在明日晚上之前,他们定然能将他们全部安置好,不再受流离失所之苦。
他们不禁跃跃欲试起来。有些人,苦日子熬得久了,便恨不得从哪一处恶狠狠地撕开一个口子,好痛快痛快!
而且,善心教宣扬的是惩恶扬善,惩治贪官污吏,他们越发的觉得自己是正义的化身。这世间的规则不就是这样吗?成王败寇,倘若有一日他们做了开朝的功臣,谁曾还记得他们是寇!
此时听说这神勇将军为了与普通老百姓抢一个女人,竟然撞开人家的大门,企图强抢民女,这些人越发的气愤。不用李有悔多说,便自发地集结成队伍,跟在李有悔的后面,打算在合适的时机闯进去,痛痛快快地打一顿那劳什子神勇将军。
不过,那神勇将军还怪神勇的,一杆长枪舞得眼花缭乱,叫人望而生畏。与他对打的那人,一把大刀舞得也好看。幸好他们之前并没有冒冒失失的闯进这家去抢掠,不然早就被大刀劈成八瓣。
还是跟着教主心安。瞧教主一副镇定的模样,仿佛在看两个小孩在玩打架似的。
这些人,对余曜曜越发的信服起来。
之前听闻这身材娇小的女子便是善心教教主时,他们还不敢相信呢。后来余曜曜在他们面前表演了一招制住四五个彪悍汉子,他们才彻底信服了。
里头的顾闻白与卫苍皆是一脸狠绝,非要斗得你死我活之际,余曜曜出手了。
她眉眼仍旧淡淡,身姿微掠,如小巧玲珑的蝙蝠一般穿过雨幕,轻轻地落在二人旁边,脚尖微微一点,将二人胶着的大刀长枪格开。
顾闻白大吃一惊,微微喘着气,惊疑的目光掠向余曜曜。
卫苍则像见了鬼一样的表情,张开的嘴能吞下一个鸡蛋:“你……”
余曜曜轻轻一笑:“许久不见,卫将军。”
顾闻白往后退了两步,这功夫高深的女子,竟然是卫苍的相识之人?
卫苍面目惊疑,也往后退了两步,上上下下打量着余曜曜:“你……”他仍旧一脸的不敢置信。
余曜曜没再理睬他,而是朝顾闻白绽开一个笑容:“顾公子,几日不见,你可还安好?”
顾闻白面露疑惑:“我们,认识?”
余曜曜道:“我叫余曜曜,很快我们便亲密无间了。”
亲密无间?顾闻白心道,这女子怕不是脑子有病,自说些莫名其妙的话。难不成是个疯婆子?他以前是曾见过那样的女子,因为失去了丈夫或者儿女,从此变得疯疯癫癫,见了别的男子,便以为是她的丈夫或者儿女。他瞧着这女子面容奇怪,越发的肯定起来。
旁边的卫苍再度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不过,他很快便释然了,笑道:“恭喜贤弟抱得美人归。想不到竟是皆大欢喜的结局。余姑娘,可是一位好姑娘。”
顾闻白拧眉:“我觉着你们倒是天生一对,自说自话的本事十分登对。一个整日想着抢别人的妻子,一个想着抢别人的丈夫。”
余曜曜嗤了一声:“他与我登对?别污了我的名声。”
顾闻白意外,这女子竟是卫苍的死对头?之前在京城,他几乎与卫苍形影不离,不曾见过这女子。可见是卫苍离京之后识得的仇人。
他往后退了一步:“姑娘,你与他有仇,不若先到一旁,待我将这贼子杀了之后,你再鞭尸也不迟。”
卫英嗤了一声:“就凭你的功夫?”
二人又要打起来。
余曜曜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嘘了一声:“别急,听我说。”
顾闻白莫名地瞥了她一眼,大刀再度挥起。
卫苍笑道:“余姑娘,我不与他打,你快快将他掳走,好回去拜堂成亲,今晚天气冷爽,雨声哗哗,正适合洞房花烛。”m.χIùmЬ.CǒM
余曜曜想了想:“我可以将他掳走,但走之前,我很想将你的人头给拧下来当蹴鞠踢。”她说这话时的语气轻描淡写,好似在说晚上预备吃什么夜宵。
几人说着话,雨声哗哗,外头的众人只模模糊糊地看到三人停止打斗,在说着话。但具体说什么,一句都听不清。
李遥仍旧挽着弓,预备随时搭箭,射向对顾闻白不利的人。
忽而,有人轻轻地碰触了一下他。
除了何悠然,没人敢碰他。李遥换上笑脸,转头道:“然然……”一转头,却是另外一个人。
卫苍的脸色变了:“余曜曜,你疯了?”
她疯了?对,没错,在他与她春风一度后却悄无声息地拿着她好不容易得来的情报离开时,她便疯了。余曜曜淡然的眉眼染了这些年甚少有的愤怒:“姓卫的,你该死。不过,我还要暂时留着你的命下来看一场好戏。”她顿了一下,眉眼又变得愉悦,“顾公子,跟我走罢,我一样能让你享受荣华富贵。”
简直,脑子有病!
余曜曜脚步微动,便要朝顾闻白欺身过来。
忽而有人一声娇喝:“我倒要看看,哪个不要脸的要抢我的夫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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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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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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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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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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