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杯茶端来,李靖拿起一杯来,递于老角龙,自己拿过剩下的那杯,吹了吹,道:“兄长,请!”
“请!”老角龙也未细品茶色,一口喝干,不由得赞叹道:“果真是世间罕有啊!”
李靖把老角龙送出天王殿,老角龙一路醉醺醺地回家,正看见亢金龙站在门口,望着路上来往神仙,心急如焚。他见父亲回返,脚步踉跄,赶紧上前扶住道:“父亲这是去哪吃酒了?”m.xiumb.com
“李天王摆下宴席,请为父解前日梁子,多吃了几杯,不妨事。”
“啊?”亢金龙大吃一惊,把老角龙搀到屋中坐下,打了热水,为父亲擦脸道:“父亲,你不是曾说过,李靖不是个正人君子,要离他远一点吗?怎么还要吃他的酒席!”
老角龙摇摇手,嘿嘿笑道:“先前是为父错了,李靖席间,还和我作了八拜之交,叫哪吒认了义父。我见李靖豪爽坦诚,也就没有推辞,多吃了几碗。”
亢金龙看着醉醺醺的父亲,道:“父亲吃了这么多酒,明日怎么为玉帝驾车啊?”
“说过不妨事了!你不用管我!”老角龙拿过毛巾,走回卧室去。
一觉醒来,已是月上枝头,迫近黄昏。老角龙走出卧室,看见亢金龙在自己卧室中读书,他见父亲醒转,上前道:“父亲,你错过晚饭的时辰了,堂屋中给你留了饭菜。”
“哦,现在是什么时辰?”老角龙揉揉太阳穴,问道。
“刚响了钟,已是酉时了。”亢金龙道:“父亲,你恐怕还得早些睡觉,明日你还得早起为玉帝司车呢。”
“方才醒转,现在睡哪能睡着,陪为父出门走走吧。”老角龙找了布袍穿上,走出门去。
父子二人顺着小路行走。道路两边没有栏杆,四面都是无尽的云海,孤月挂在穹庐中,显得分外静谧。偶有天龙飞过,银色的身躯掠过黑色的夜空,朝父子二人啸叫两声,父子二人也朝头顶招招手,打声招呼。忽然亢金龙站住不动了,仰头望着天边出神。老角龙走上前去,站在亢金龙的旁边,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笑道:“看什么呢?”顺着亢金龙的视线望去,却只看见了一片云雾。
亢金龙指着云雾道:“父亲,那一片星辰旁边的楼阁,我先前如何没有见过?”
老角龙眯着眼看了许久,才分辨出那一片楼阁的轮廓,笑道:“你怎么不识得?那一片星辰不是二十八宿吗?那一处楼阁,是新扩建的斗牛宫。玉帝把先前守星的神仙都换下了,准备从地上再调上一批新的。”
“若是能住在那里,岂不美哉!”亢金龙脸上露出向往的神情:“离天宫遥远,什么神仙,什么天王也管不着!”
“笑话!你的德性,如何能担守星之任!”老角龙笑笑,又道:“不过万事皆有定数,你的未来,为父还真不好多做预判。走吧,咱们走到天关就回。”
二人又往前走去,忽然,亢金龙又站住了脚。老角龙抬头问道:“你有看见什么了?”
亢金龙侧过脸道:“父亲,有人跟踪,等到了前面亭子,您老休息着,待孩儿捉了那厮。”
老角龙拽住亢金龙,低声道:“孩子,那人是何人,咱们父子二人还不知道,若他帮手众多,咱们也不是对手,还是赶紧拐到大路上,再作计较。”
“不成。”亢金龙摇头道:“如果他们有恶意,还敢跟来,就一定做好了万全准备,一昧逃跑,定难成功,还是拿他一个,占据主动。相信孩儿自幼苦练武艺的成果。”他拉着老角龙走到凉亭中,让老角龙坐下,不要乱动,自己抱着肩膀,倚着柱子,竖起双耳,双眼望着地面。
忽然,他一纵身,跃进了云海,老角龙听得“忽”的一声,赶忙起身,回头望去。只见道路尽头云影之中,显出一个黑影来,不像人形,倒像是个背壳的。老角龙也会些拳脚,心想着“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大吼一声,跑出凉亭,向前追去,那个黑影见他追来,一闪身,不见了。
老角龙正狂奔之间,忽感腹中一阵绞痛,他“啊呀”一声,跪在地上。亢金龙正在云下潜行追击,听得父亲惨叫,心中一惊,赶紧飞出云层。看见老角龙跪在地上,捂着肚子,疼得呲牙咧嘴,赶紧上去搀扶:“父亲,哪里不舒服?被暗器伤着了吗?”
“没有,没有。”老角龙咬牙道:“敢是在李天王府中吃得多了,犯了老胃病吧!此处不宜久留,咱们回家去吧。”
亢金龙扶着老角龙回到卧室,服了草药,服侍父亲睡了。自己却久不能寐:为何李靖对父亲的态度,变得如此之快?父亲身体一向硬朗,为何方才突然犯了胃病?那个尾随之人,为何不趁父亲犯病下手,反而走了?
一个又一个谜团,搅得亢金龙心神不宁,他心中暗道:“父亲是个直来直去的人,有时确实难辨人心险恶,明日又是非常时刻,我得在暗处保护父亲,顺便找出这幕后主谋!”他打定主意,穿衣坐起,在堂屋为老角龙警戒,直到长庚星起。
晨钟敲响,老角龙拉了天车,往三十一重天境而去,亢金龙一路暗随,见玉帝坐上了天车,便伏在云中,一路跟下天去,并暗暗观察周围。老角龙司天车走的稳健,玉帝满脸惬意,倚着靠背,嘴中哼着小曲。亢金龙见一路上都是神仙,见了玉帝都伏下叩首,想着有天兵护驾,父亲应该不会有事。便加快脚程,赶往御果园去。
御果园门口人山人海,神仙们进进出出,亢金龙好不容易才挤进园去。外厢犹可,内壁惊人,御果园内更是热闹非凡,有数百张长桌,桌上是四洲献来的珍馐美味,众神三五成群,喜笑颜开。亢金龙心中暗道:“要查明此事真因,还是得找李靖去!”他四处张望,寻找李靖。
“哎!在那呢!”亢金龙暗叫一声,只见李靖一人坐在一张桌上,看着日头,好像在盘算时间。“哼!他不是和我父亲是拜把兄弟吗?待我去问他。”亢金龙迈步就要穿过人群。忽然,他感到背后被人猛地撞了一下,自己失去了平衡,跌倒在地。他爬起身来,回头一看,一个信使模样的天兵揉着脑门,也站起身来,道:“快闪开!我有重要军情,要向李天王禀报!”
他大步向李靖跑去,俯身对着李靖耳朵,说了些什么,李靖点了点头,低头思考。亢金龙朝李靖走了过去,叫声:“天王!晚辈有礼了!”
李靖抬头,看见亢金龙,忽然笑了起来:“哦,原来是贤侄!你看我这个作伯伯的,军务繁忙,也没能去你家接你,实在不称职啊!嗯?你父亲是去接陛下了吗?”
“是,他们正在往这边赶来。”
“也对,巳时开宴,现在是该在来此的路上。贤侄,一会儿你坐在本王的边上,可好啊?”
“哦,不必了。”亢金龙连连摆手道:“晚辈还有事在身,不打搅天王了!”说着他钻进了人丛中,心里暗骂一句:“你呀你!你见了他怎么畏畏缩缩,不敢当面问个清楚?”忽听人群中响起一声:“圣驾来了!圣驾来了!”众神仙听了,都乱糟糟往园外涌去,列队迎接,亢金龙见园外密密麻麻,只得往树丛中躲了,透过枝叶,观察园外动静。
再说老角龙拉着玉帝,往二十五重天而来,距离本不算远,但老角龙行到一半,便感到昨夜腹中绞痛,又忽然犯了起来,而且更加剧烈。他“哎!”的一声叫了出来,身形猛地一颤,天车也颠簸了一下。
玉帝探起身子,厉声问道:“怎么了?”
“方才是一阵云气吹过,放心陛下,不妨事。”
老角龙的额头上渗出汗珠来,他忍着剧痛,尽力保持着天车的平稳,终于,能远远望见御果园了。玉帝轻声道:“老龙,步调轻盈些!”老角龙只得踮起龙爪,紧咬牙关,四足生风,往御果园而去。
这边亢金龙见老角龙神色不对,心里一紧:“父亲的老胃病难道又发作了?不该啊,今早没吃什么东西,怎会犯病?必是有人暗害。”他听见树丛外,神仙们窃窃私语道:“赶紧列队站好,圣驾到了!”
神仙们分文武站成两排,跪在道旁,山呼万岁。玉帝在龙车辇上听了,耀武扬威,说不尽的神气。龙车缓缓下降,司车的老角龙已经疼得快要失去了知觉,他眼前一片模糊,看见好像已经到了地面,再加上自己实在坚持不住,“扑通”的一声昏晕过去。
事实上,天车离地面还有三尺余的距离,老角龙一倒,天车也失去了控制,凭着惯性往前冲去,重重地摔在地上,玉帝猛地向前飞出,又跌回了龙车内。
两边文武吓得脸色煞白,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只有李靖为武将之魁,太上老君为文官之首,上前来搀扶玉帝。玉帝骂骂咧咧,去看老角龙时,已经疼的昏过去了。天兵上前把老角龙拖了下去,玉帝皱眉道:“这奴才!什么时候犯胃病不好,偏偏这个时候犯胃病!这贼奴才!”
太上老君识趣地对玉帝道:“陛下,一切还按原班的布置来吧。”
“说的是。”玉帝清了清嗓子,张开双臂,朗声道:“众爱卿平身!”
仙乐奏响,仪仗威严,玉帝在众神的簇拥下走进了御果园。亢金龙伏在树丛中,方才敢冒出头来,他忽感手上一阵疼痛,低头一看:自己方才紧张,握住了一根树枝,现在竟将这一根树枝,握成了两段。“父亲必是他人陷害!不能白受冤屈,吃玉帝的责罚!我要向玉帝申冤!”亢金龙打定主意,他救父心切,不顾门口天兵的守卫森严,向大门跑去。
门口守卫的天兵,以卷帘大将为首,见迎面跑来一人,都各举兵器上前道:“哪里来的?御果园也敢硬闯?”
亢金龙大喊道:“我有急事,要进去面圣!”
“放肆!”卷帘大将喝道:“里面正在开宴会!岂能容你进去?快快出去,你再不走,休怪我不客气!”
亢金龙不听他劝告,死命往里面冲,大喊道:“陛下冤枉!陛下明察!”
卷帘大将大怒,拿过宝杖就打,亢金龙见他来的凶猛,抽出腰刀相还,两个在御果园门前打在一处。斗过二十回合,亢金龙拿大刀逼住卷帘宝杖,心中暗道:“在此厮并,杀到晚上也见不到玉帝,不是个头,还是先走吧!”他虚晃一招,后撤几步,消失在云层中。
众天兵要上前追赶,卷帘拦住道:“莫追了!休叫他钻了咱们空子,混进果园去!”
亢金龙在云中飘飘摇摇,垂头丧气,一心要救父亲,又不得方法,急火攻心,在云上发起狠来。他连声怒吼,使大刀左右劈砍,乱丢解数。这一杆偃月刀,是亢金龙自幼习学,十分精熟。直震得云碎风急,玉龙埋头,沙扬电闪,金凤收翼。亢金龙尽力发泄,正舞到涧深里,忽感脑后被人重击一下,当下失去了知觉。
御果园。
玉帝正和文武把酒言欢,李靖走上前来,玉帝醉醺醺道:“天王,你如何不拿酒来?”
李靖拱手禀道:“陛下,请借一步说话。”
玉帝笑道:“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与寡人说?”又拉上了旁边太上老君。三个人转到林中,李靖道:“陛下,今有东胜神洲獬豸一族,乃是龙与犀牛之后,在霸王岗被我军将士发现,窝藏贼寇,抗旨不遵。”
“什么!又是龙族!”玉帝把手中酒杯摔在地上:“那个老奴才的事还没完,又出了个獬豸!龙族如此狂妄无礼,给寡人灭族,灭族!”
太上老君赶紧拽住玉帝道:“陛下,你喝高了。”
“嗯?”玉帝仔细想了一想,点点头道:“好像是不能灭龙族。但你们两个,得给寡人想个主意,惩治龙族,以儆效尤!”
李靖道:“臣得到消息,獬豸一族与东海龙王沾亲,在东胜神洲威望甚高,如果现在贸然出兵攻打,会得不偿失。依臣之见,不如把那老角龙从重发落,高悬首级于天门。一来是他罪有应得,二来可以震慑龙众,叫他不敢胡作非为。”
“好吧,就按你说的办。”玉帝站立不稳,手撑着一棵果树道。
李靖笑着答应道:“是,陛下。那老角龙还有一子,是否要斩草除根,一并诛杀?”
太上老君插话道:“陛下,老臣闻得那老角龙之子深通武艺,又熟谙兵法,是个将才。不如把他派去斗牛宫,戴上金箍,作斗牛宫中第一个星宿。”
“嗯,老君所言有理。相关事宜,都由两位爱卿操办吧。”玉帝摇摇晃晃走出林去。
亢金龙揉着脖子爬起,见自己身出一片密林之中,一个家僮坐在自己身边,抱着肩膀看着自己。亢金龙看着他问道:“你是谁,是你打昏的我吗?”
那家僮笑道:“你也忒猖狂了!在天庭里面大呼小叫,若不是我把你打昏带走,被天兵天将发现了,你还有活路吗?”
“我已不求有活路,但求为父亲查明冤情,报仇雪恨!”亢金龙咬牙切齿,爬起身来就要走。
“站住!”家僮也站起身来,拦住了亢金龙去路:“你怎么不听劝告!整个天庭有几个识得你?你这样乱窜,不怕被抓进天牢吗?”
“我被抓进哪也是我本人之事,与你无关!”亢金龙推开家僮就要走。
“你给我回来!”那家僮双手运劲,抓住亢金龙双肩,竟将亢金龙从地上生生提起。家僮喝道:“现在我说你听!我是李靖家僮,你父亲老角龙曾对我有恩,现在他有难,我也不能坐视不管。李靖早就要置你父子于死地,昨天请你父亲喝酒,在茶里下了毒,我百般暗示父亲,但他也没察觉。那毒虽不致命,但后果你也知道了,你父亲颠了玉帝,犯了天条,必受责罚。我奉劝你一句,赶紧离开天宫,跑到一个天兵找不到的地方,藏些时日,不然你性命难保!听见了吗!”
亢金龙喃喃道:“果然是李靖搞鬼!那厮在御果园中还对我笑脸相迎,谁能想到他心机如此之深!”他对家僮道:“仁兄,多谢相告,还请先放我下来。”
“放你下来,你还回天宫吗?”家僮问道。
“不回了。”
家僮把亢金龙放在地上,道:“你早这样就不用费那多周折了,差点打起来!”
“我父亲犯天条,只是受皮肉之苦,我会待他刑满释放后,和父亲一起离开天宫。”
“你!”家僮恨不得跳起来:“李靖不会放过你父子俩的,你现在救不了你父亲,只能救你自己,明白了吗?”
亢金龙笑笑,冲家僮施了一礼,“嗖”的驾云出了密林,身后传来家僮的大叫:“哎!我老龟就没见过你这般执拗的人!”
毕竟亢金龙要往何处去从,且听下回分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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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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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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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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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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