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城南处,被硬生生撕开一个碎片。
无数屋舍土壤被一股恐怖地吸力硬生生撕下,吸进裂缝之中。
莫娟仙死了。
直接被绿光炸成了齑粉。
刘书卷则因为微微退后了一步,只是被撕裂了半个躯体。
他内脏流出,大口咳着鲜血。
身体情况,比起那日,他在云巅之上瞧见的被虐杀的贱民还要凄惨。
刘书卷大声咳嗽着。
薛书剑站在他面前,身后神像已经消散。
两颗眸子之中,墨绿色光芒也无影无踪。
“这种感觉,如何?”
“还想杀我,夺取我的气运机缘么?”
刘书卷瞪大了瞳孔。
他心底,那股烙印被缓缓揭开,无数念头附上心头。
为什么?!
为什么我发现事情不对,没有选择回头。
为什么我会拐进这个小巷子。
为什么!我刚才变得这么莽撞!这么急不可耐?!
那日为什么我会选择用那什么坏机缘来给这少年,为什么他们也都会同意!
刘书卷双眼爬满血丝,气血上涌汇聚到头顶。
他心底,烙印被彻底揭开。
全部念头与心思重新攀上。
他不再癫狂着控诉,只是叹出一口气,瞧着眼前少年。
这薛书剑,到底是什么怪物?
刘书卷的声带已经被气血撞烂,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为什么自己那日要选择入侵这方福地,为什么要迫害那薛书剑?!
刘书卷心中悔恨快要化作实质,留下两行血泪。
薛书剑是诡异,还是真正的仙人?
刘书卷感受到自己的生机正在快速流逝。
他闭上双眼,世界陷入黑暗。
死前,他蓦然悟到了一句话。
人算,定是不如仙算的。
————
薛书剑走出巷子,大仇得报,他有些兴奋。
还差几个什么仙人?
他瞧向远处,有数道流光激射而来。
是他们的同伙。
薛书剑啐了一口血沫。
之后的收尾工作,就不归他管了。
薛书剑自顾自低下身,他全身的符箓丹药效果开始逐渐退散。
他感到一阵虚弱。
不是代价,代价已经被全部豁免了。
只是无限供应的气血与灵气开始消散,薛书剑逐渐从全盛状态跌回普通时期。
薛书剑将刘书卷身上的储物法宝拾起。
是一个刻画锦绣的精美小袋子。
可惜,上头刻画着阵法,暂时无法打开。
薛书剑便随手掐了个法决,将袋子的气息隔绝,丢进储物法宝。
他身后,传来一股无法抵抗的吸力。
冥昭福地被破开一个小洞,时空开始贪婪吸收一切。
薛书剑自知不可抵抗也无法抵抗,他微微闭目。
转眼,便被吸力席卷而走。
一股冷冽冲上薛书剑心头,凄神寒骨,宛若坠入冰窖。
那是一股死亡的恐惧。
而后,又有一股温暖有席卷了薛书剑,将他拉出冰寒。
薛书剑被那一股力量牵拉,“飞”到了云巅之上。
他看见了那群仙人原本待着的位置。
有亭台楼阁,灵气滚滚。
一尘不染,好不快活。
薛书剑被那股温暖力量牵引着继续往上。
他破开云巅之上的云朵。
来到了云巅之上的还要上方。
那是冥昭福地天道所在的位置。
薛书剑再次见到了冥昭福地的天道。
那位老者。
只是可惜,昔时不同往日,这次见面,天道不再意气风发。
祂宛若变成了真正的老者。
白发苍苍,身躯佝偻,气息微弱。
薛书剑急忙道:“怎么了?”
老者摇摇头。
他双臂衣袖在空中荡漾,空空如也。
“不打紧的,我本来是就是要死的,命中注定。”
“倒是你,很让我惊喜。”
“你是转世而来,还是夺舍?”
薛书剑摇了摇头。
老者惊奇地“哦”了一声,心中满是不信。
他没有继续下去,转移话题道:
“就在刚才,我撑过了第一次天劫。”
薛书剑惊喜。
老者摇摇头:
“天劫,还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的,我躲得过初一,是躲不过初二的。”
薛书剑叹出一口气。
他心中,对于这个给予自己无数机缘的天道还是好感颇丰。
老者突然正声说道:“少年,可愿意当这方福地的主人?”
薛书剑一愣。
老者道:“我会将这方福地切割,只留下乱葬岗核心方圆三四里的距离。”
“这方福地,到时候将会暂时沉寂,化作法宝之类的宝具。”
“它会缓缓修炼气运,运转气机,逐渐恢复福地。”
“具体要多久,我不知道,至少要个几万年到几十年左右罢。”ωωω.χΙυΜЬ.Cǒm
薛书剑毫不犹豫,点了点头。
这可是天大机缘!
“好。”
老者很欣慰,笑着,满脸皱纹堆积:
“谢谢你,谢谢。”
“按照江湖规矩,我该称你一声“恩公”?”
薛书剑连忙摆手。
老者哈哈大笑。
“好了,你该走了。”
“原本,这些外来侵入者都是有专门符箓可以沟通外界,传送出去。”
“好像叫什么“小挪移符”?”
“不过,这玩意现在是不管用了,毕竟福地被你切开这么个大洞,时空紊乱。”
薛书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老者继续道:
“我会尽量送你出去,具体会传送到人界的哪个位置,我不敢确定。”
“你准备好了么?”
薛书剑将体内气机运转,气势胀到巅峰。
“走了。”
老者右手伸出一指,轻轻一点薛书剑眉心。
从老者四周,无数云朵开始震荡。
老者本就衰老的肌肤开始瞬间枯萎,逐渐干枯。
祂笑着。
“江湖再见,不,永远不能见了。”
薛书剑苦笑。
“不见。”
叮——
无数云朵化作金光,将薛书剑逐渐包围。
而后,一声轻响。
薛书剑消失的无影无踪。
仿佛从未存在。
老者咳嗽着起身,身影枯瘦,仿佛一阵风就会将祂刮倒。
祂透过稀薄的云朵,望见下方,众仙人居住的阁楼。
祂冷哼一声,一掌将阁楼拍撒。
噼里啪啦。
此时,清河城南,数位仙人,包括已经死去的刘书卷,他们心底,一条死死钳着无数念头的金仙啪的一声消散。
那薛书剑,真是气运通天啊,长江后浪推前浪。
我,终究是老了。
老者笑着。
那刘书卷,终究还是想错了。
人算,不如神算。
又怎会如天算呢?
那日,刘书卷几人鬼使神差地赐下带副作用的机缘,便是天道的手笔。
老者笑着。
此时,清河城内。
仙人们停下神通,闭目,面色惊慌失措。
为什么!
小挪移符失去了作用?
他们感受着福地的崩塌,恐惧蔓延。
“不!我不能死!”
“贼老天!放我出去!我可是剑宗百年来最有资质的酒剑仙,我不能死!!”
“薛书剑!!!若我今日有机会逃生,定要与你誓死不休!!”
天道化作的老者哈哈大笑,右手一拉。
乱葬岗深处,一片小天地被割下,瞬间消散。
老者四周,云朵再次激荡,天空中轰鸣声炸开。
第二次人界天劫,来了。
————
薛书剑在黑暗中穿越着。
四周,有软绵绵宛若棉花糖的云朵将他包裹。
软绵绵的,还挺温暖。
他透过若隐若现的云朵,望见颗颗好似繁星的光点。
少年不由看入了迷。
在他的家乡。
佛曾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于是那日,他暗自在心中发誓。
要成为比诡异还诡异的存在。
————
第一卷,初入修仙。
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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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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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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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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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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