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庄公墓。
晴空当头,朗风徐徐。
白色的花圈和挽联摆满了墓碑的两边,亲戚朋友都集体默哀。
楚国忠的儿女跪在墓碑前,大儿子楚安福已经红了眼眶,看着遗像哀嚎道:
“爸,你一路走好!这个家和拆迁款就放心的交到我手上吧!”
“什么?”
一听这话,楚安禄就不干了,立刻反驳:
“凭什么,拆迁款写着你名字了?你说给你就给你?”
一旁的楚安欣也连忙附和:
“就是,爸可没立下任何遗嘱,说是要把这笔钱给你!只要有我在,你们别想拿到一分钱!”
“老子是楚家长子,这笔钱不给我,难不成给你们?”
楚安福的眼泪说收就收,此刻凶狠狠地盯着弟弟和妹妹。
就在这墓碑前,三人看着彼此就像是仇人一样,哪里还有血肉亲情一说?
此刻楚国忠已经听不到儿女们的争吵了。
见状,楚家的一个长辈直接喝止:
“够了!也不看看什么地方!你们三个可是亲兄妹,在墓前这样做,难道就不怕你们父亲心寒吗!?不成样子!”
听着这话,兄妹三人依旧是争执的面红耳赤,随时都有可能直接在墓地前直接大打出手。
周遭的亲朋好友面色复杂地看着这一幕,唏嘘不已。
偶尔有几个插话的,也是想要帮着说几句话,到时候这三个有钱了,好去借他们的钱。毕竟拆迁款迟早都是他们兄妹三人的,肯定跑不了。
这时,忽然有几辆车开进了墓园。
“诶?刚刚不是说不让开车进来吗?”
“对啊,我也被拦在外面了,怎么这辆车就进来了?”
“不简单啊,到底是什么人?”
为首的汽车,是个奔驰。
稳稳地停在了楚国忠墓前,十米开外的地方。
司机下车打开车门:
“老先生,我们到了!”
一袭老式军衣裹身的白发老者从车上颤巍着伸出一只手,司机连忙上前搀扶,恭敬的很。
待得老者下车之后,众人这才发现他的胸前,竟然挂着几块熠熠生辉的军功章,俨然是一个拥有战功的老兵。
老者看到楚国忠的墓碑之后,泪水立刻就从眼角滑落。
众人立刻面色一变:
“这...这是国忠的战友?”
“应该是,看这穿着,跟国忠临走的时候,穿的军衣都是一样的!”
“他胸前的勋章,我记得国忠也有一枚!”
众人惊疑之时,很快,从其他的车辆之上,也走出来三个老者。
都是穿着一样的老式军衣,胸前都挂着一些勋章,其中有一块勋章,似乎三位老兵都是统一的。
“这些是我爸的战友,我还以为他们不会来了。”
楚安福立刻认出了那些老兵,对着众人解释道。
曾经在父亲的手机里看到过,听着父亲说,这些战友好像也不是什么地位高超的存在,都是平凡的普通老兵。
平常也没怎么联系。
自己将父亲病逝的消息,率先告知亲朋好友之后,这才通知给三位老者的。
本来也是象征性底地发一条,没指望他们会来。
但事实证明,他还是低估了战友情。
看着步履蹒跚的老者,出于礼貌,楚安福连忙上前搀扶。
不料,
老者怒视着他,一把将其推开:
“滚!楚老哥怎么会生出你们这些不孝儿女,不孝顺的东西!”
老者年轻时候也是个脾气暴躁的主,这直接的痛骂,让楚安福面色一怔!
好歹也给自己留点脸面啊,居然这么无情地拒绝?
楚安福面色难看地退后几步,众人都在围观。
冲着老兵的身份,对方就是打骂,自己也只能默默受着,不敢当场发怒。
后方,两位老者也走上前来。
一位老者看着楚安福三人,摇头叹息:
“唉,老楚一个人带大三个儿女,不容易啊!”
楚国忠的墓前,
“老楚,你这怎么突然就走了啊?”
“还骗我们,说什么小病,自己倒是先走了!”
“楚老哥!!”
三位老者走上前,痛哭流涕,他们那干枯的手掌抚摸过遗像,就像是在触碰着曾经的老战友一样,曾经面临枪林弹雨,炮火连天都未曾皱过一下眉头的三位老兵,此刻却是哭的停不下来。
他们胸前最显眼位置的勋章,跟楚国忠墓碑上的那一枚,一模一样,似乎是同一款勋章。
为首的老者拿起勋章,似乎回忆起了几位战友曾经共同的经历,痛不欲生,悲痛交加:
“当年我们班拿下的第一块勋章,就是这枚军功章,你个老楚,临走临走,竟然连我们都不说一声!!”
见状,
围观的众人,好奇地朝着楚安福询问:
“老楚不是个普通老兵吗,怎么还认识这几位?看样子这几位身份不低啊!”
“就是,就是,那勋章貌似都不简单!”
“呵呵,都是一群老头,能有什么身份?”
楚安福还对刚刚被拒绝的事情,面色难看,当下没好气地说道。
他的父亲,他还是了解的。
没什么特别的本事,除了当年打鬼子,也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而且老战友们也都是一群暮年老头,没什么能够利用的价值。
众人闻言,对这三个老兵,也没有了太大的兴趣。
毕竟平时楚国忠都是很低调的,大家都知道他是个普通的老兵。
与此同时,
一个亲戚指着不远处的地方:
“那是谁啊?”
苏辰身穿黑色的西服,戴着黑色墨镜和蓝牙耳机,在公墓之中格外显眼,一股神秘的气质从他的身形之上散发而出。
他站在那里,默默地注视着楚国忠的墓碑。
楚家的亲戚朋友们都愣住了。
周围好像没有其他的葬礼,也没有正在祭拜的墓碑。
那就是说,对方是来参加楚国忠葬礼的?
“这人是楚家亲戚?”
“有人认识吗?会不会是远亲?”
“没听说过啊,难道是国忠的朋友?”
“那么年轻的朋友?看那穿着,不是一般人啊!”
一个楚国忠的老朋友皱了皱眉,分析道:
“或许是路过吧,国忠一生平凡,哪里能够认识到大人物?”
尽管相隔着一段距离,
苏辰面色平静地站在那里,散发出来的气场,就让所有人感到了一种别样的威势。
淡淡的震慑力,生人勿近!
感受着他的注目,王安福有些紧张,噤若寒蝉:
“这个人为什么一直盯着我们?”
在苏辰的目光之下,众人竟然是连大气都不敢喘。
那股凌冽的目光似乎能够隔着黑色墨镜穿透而来,震撼众人!
楚安禄冷汗都出来了,悄声问:
“难道爸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身价过亿的老总站在我面前,我也没这么紧张过啊!”
“不应该啊,爸什么样子你们不清楚?要是认识大人物,又何必憋屈一生?”xǐυmь.℃òm
“也对,爸就是个普通老兵!以爸的身份,可高攀不起这样的存在!”
“能穿成这样,还有这么强横的气场,肯定是有大背景的!”
..
楚安福,楚安禄,楚安欣三人悄声议论,都不敢出大声。
除了在墓前痛哭流涕的三位老兵之外,众多亲戚朋友都在猜测苏辰的身份,却是猜测不出他的来历。
晴空当头,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不过,
下一刻,苏辰却是撑起了手中握着的黑伞!
黑伞通体漆黑,就连伞骨都是漆黑色。
神秘的可怕!
看到这一幕,让众人瞬间汗毛炸立!
明明没下雨,却是撑着一把黑伞,还是这么神秘的打扮,震撼全场的气势,到底是什么身份?
一个亲戚心惊胆战地问道:
“你们说,会不会国忠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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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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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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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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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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