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也是第一次让女人怀孕。”林奇趴在我耳边低笑,俊脸微红,那样子有点像个忽然害了羞的孩童。
“奇哥,我今年才二十岁。”其实,我心里是想说,我年纪太小不适合做流产手术,可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嗯。”他抬起大手揉揉我的发顶,“做妈妈是有些小。”
一听这话,我立刻就急了。他之前就说过,不会和我结婚,不会让我怀孕,现在又说我年纪小,肯定是想让我把孩子做掉。ωωω.χΙυΜЬ.Cǒm
“奇哥,我不会用肚子里的孩子逼你和我结婚。”我手护着小腹,声音都染了哭腔,“我求求你,不要让我把孩子做掉!”
“小丫头,你在说什么傻话?”林奇望着我,墨眸里全是吃惊的神色,“你......你觉得我会让你把孩子做掉?”
我一时间没敢答话,怯怯地望着他,难道......他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我俩的孩子,你觉得我会舍得?”林奇纤长的手指在我侧脸上轻轻一捏,带着点惩罚的意味,“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了,我不会轻易让你怀上。不过,要是万一有了,也绝对会让你生下来。你是不长记性怎么的?”
弓起食指,他似乎是想弹在我脑门上,可最终却没忍心,化作落在我额头上的轻轻一吻。
门忽然被推开,“咳咳......”男人略显尴尬的轻咳,“那个......不好意思,你们继续,我过会儿再来。”进来的人是金誉琛。
“算了,本来我们也没做什么。”林奇的薄唇从我额头上移开,姿势却一点没变,一只大手揽着我肩,趴我身前,“况且,我家丫头怀孕了,也做不了什么。”
林奇那语气听起来有点怨妇,金誉琛又干咳了两声,明显是在忍着笑,我脸倏地一红。
“你装什么?师姐怀金豆豆那会儿,你还不是整天阴着个脸。”林奇毫不客气地拆台。这次金誉琛干咳得更厉害了。
“有什么事儿?快说,我家丫头刚醒,需要多休息。”林奇语气不善,显然是在下逐客令。
“大夫说了,你伤口恢复得不行,今天必须去特护病房。”
“不去!”
“这么大人了,别任性好不好?你的身体经不起这么折腾。”金誉琛语气有点急。
“昨天你就是这么说的,我没去不也好好的。”原来昨天金誉琛就来过。
“奇哥,你还是听医生的吧。”我记得,金誉琛曾经和我说过,林奇的身体不能受外伤,不然后果会很严重,心里忍不住一阵担忧。
“那些医生就喜欢小题大做,放心,小丫头,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林奇拍拍我头安慰,看来还是不肯去特护病房。
金誉琛还想再说什么,恰在此时,他手机响了,“喂,爷爷。”
“嗯。是,爷爷。”
电话挂断,金誉琛看了林奇一眼,“爷爷说了,他已经联系好了陈教授,下午你必须转特护病房会诊。”
“你去和爷爷说,让陈教授直接到这里来。”林奇依然固执,这男人认准了的事儿,八条牛都来拉不回来。
金誉琛没立刻回答,看我一眼之后才慢慢开口,“你家这小丫头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想进金家,必须要爷爷点头才行,你应该明白。”
这一句话,就抓住了林奇的软肋。
“下午两点,我会安排好医生、护士给你换病房。”金誉琛说完转身离开。
林奇不再反驳,沉默着没有出声,揽在我肩膀上的大手狠狠一捏。
过了很久,男人将脸埋进我怀里,闷闷地出声,“我真没用,连陪着你,这么小的事都做不到。”
我轻抚着他的短发安慰,“医生不都说我没事了,奇哥,你别担心,我会每天去看你的。”
“好。”林奇朝着我笑,明明是那么好看的笑容,却让我心底一片酸涩。
“你背上的伤严不严重?”既然金誉琛这么坚持,下午就让他转去特护病房,估计背上的伤肯定不轻。
我撩起他衣服要看,却不知他是害羞还是怎么的死活就是不依,我怕碰到他伤口只好作罢。
金誉琛下午两点准时出现,招呼着医生、护士给林奇转去特护病房。林奇虽然一直黑着脸,却没再拒绝,全程都比较配合,估计是上午金誉琛最后那几句话起了作用。
本来我以为,林奇只不过是转去了一个护理条件和医疗设备都比较好的病房,即使不在同一楼层,我也可以随时去看他。后来,我才发现,情况并不是我想的那样。
林奇转进特护病房的当晚就开始发烧,而且一进特护病房,他就谢绝了所有人的探视,当然也包括我。
进不去病房,我就一遍又一遍地给他打电话。但每次接电话的都是特护,每次给我的答复都是林总正在做理疗,不方便接电话。我问他病情,得到的回答也总是,“目前病情稳定,正在恢复中。”
见不到他,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不踏实。于是,我不顾医生卧床休息的嘱托,固执地每天打完点滴就去林奇病房门口守着。这样至少我能知道他在里面,他没事。虽然我照顾不了他,但我想离他近些,更近些。
林奇转回普通病房是在一星期以后,依然是我那间,依然在我病床旁边。
那天,他从门口进来的时候,我刚打完点滴,“奇哥?”我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太担心,出现了幻觉。
“嗯。”他朝我快步走过来。
我一把揽住他腰,埋进他怀里,感觉到他身上熟悉的温度,我悬了一周的心才终于踏实下来。
他人瘦了整整一圈儿,面部轮廓更加立体,人也显得特别高挑,头发和胡须刚刚打理过,就连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也穿的一丝不苟,他是我见过所有人中唯一一个能将病号服都穿得笔挺的。
“小丫头,我回来了。”他的大手自我头顶顺到发梢,清浅的眸子里全是掩饰不住的宠溺。
“嗯。”我不住地点头,一只手紧紧捂住嘴巴,呜咽声还是从指缝中流淌出来,这几天来所有的担心,所有的委屈,都化作咸咸的泪珠打湿了他的胸膛。
“傻丫头,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眸底一片猩红。
话落,他带着招牌式的淡笑,俯身吻干我脸上所有的泪痕......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次,我和他之间,差一点就是生与死的距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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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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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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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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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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