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棱雄心头微震,却彻底被激怒。
他咬牙道:“那好啊,等下,我们就拭目以待!”
他一挥手,两名警卫就把杜星宇钳制住,然后押到一座废弃了的铁架前,绑了起来。
“你们做什么?”杜氏夫妇吓得魂飞魄散。
宋棱雄阴狠一笑,“外甥女我留着还有用,那就先拿外甥开刀。”
一名警卫不知从哪里取来一根皮鞭,对着杜星宇就开始抽。
听着那皮鞭声,杜恒推开众人冲上去,才几步,就被警卫拦住。
其中一个警卫用枪重重一砸,杜恒顿时倒在了地上。
“天哪,这还有王法吗?你这样伤害无辜的亲人,不怕遭报应吗?”白瑜抱住杜恒,哭着看向宋棱雄大声斥责。
她真是瞎了眼,当初怎么就认为姐姐比自己嫁得好,以为宋棱雄是白杜两家铁打的靠山。
如今看来,权势有什么用,抵不过一脉亲情。
她的老公,平时虽然胆小怕事,但只要家人有难,他都会拼命保护一家老小,可是宋棱雄却是对亲人痛下黑手!
冷落雪也是没有想到,宋棱雄竟然会对自己的亲外甥下手。
她冲过去,同样也被警卫拦住。
但是她好歹也练了几年拳脚,愤怒之下的她,全然不顾自身安危,与持枪的警卫们打了起来。
警卫们倒是没想到冷落雪会反抗,力道还不小,竟然被冷落雪冲了出去。
冷落雪扑到杜星宇那,一把抢过那名警卫的皮鞭,然后掷在了地上。
“小星星,你还好吧?”看着杜星宇面色惨白,冷落雪满是担忧。
杜星宇浮起一个笑容,“还好我穿了大衣,能抗一下,不要紧。”
冷落雪眼泪禁不住落下,回头,愤然地看向宋棱雄。
“你究竟要怎样?”
宋棱雄推了推眼镜,“你不是明知故问吗?那我,就再说一遍。
只要你打电话给赫连暮森,说服他推翻端木雷,从此之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再也互不侵犯。”
冷落雪吸了吸鼻子,摇了摇头,“那你也知道,我来这里有三四天了,赫连暮森一个电话都没有打给过我,他不会管我的死活。”
宋棱雄眼眸一紧,“冷落雪,我劝你不要再挑战我的耐心。你不肯打电话给他,无非是怕我像三年前那样害他,我说了,只要这次我顺利继任,你和他,我都可以划清界限。”
冷落雪冷笑一声,“你既然这么有本事,为什么不直接找人暗杀了端木雷,拐弯抹角抓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不嫌累吗?”
听此言,宋棱雄眼里迸出怒火,“你以为我没有那样做吗?还不是因为他赫连暮森!
端木雷这几个月一直深居简出,赫连暮森不仅派了黑煞堂的人,还调动了神秘岛的一帮人保护他,我派去刺杀端木雷的亲兵,就是死在他们的手里!
当然,他赫连暮森自然不是想真的保护端木雷,他就是要让端木雷把我从总统位置上挤下去,让我一无所有!
明天就是大选的日子了,我已经没有时间跟你们耗下去。冷落雪,要是赫连暮森真的不管你死活,你也休怪我无情无义!”
白瑜扶起杜恒,气得大骂,“你就是个疯子!我爹当年真是瞎了眼,竟然帮助你这样的人走上仕途!”
宋棱雄不理会白瑜,只看向冷落雪。
这是他最后的一条路,谁都不想从高处跌下,他也别无选择。
冷落雪默不作声,将杜星宇从铁架上放下来,扶着杜星宇,在一块石头上坐下。
白瑜也搀着杜恒走了过去,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互相关心着。
宋棱雄站在杂草丛中,狠辣的目光里,泄露出一丝疮痍。
环视静谧的山谷四周,静默几分钟后,宋棱雄忽地诡异一笑,手再一抬,有人就把冷落雪拉了起来。
“宋棱雄,你不是人,你要是敢动雪儿,我跟你拼了!”
白瑜忽然站起身,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就朝宋棱雄扑过去。
只是她才靠近宋棱雄,就被宋棱雄的贴身护卫给一脚踢飞。
“妈”
“瑜儿!”
杜星宇和杜恒纷纷上前,抱住白瑜。
士兵们将他们围起来,用枪指着,提醒他们,谁敢再乱动,子弹不长眼。
面对宋棱雄的丧心病狂,冷落雪败下阵来。ωωω.χΙυΜЬ.Cǒm
想让宋棱雄还顾念一点亲情,已经是不可能了。
她怒目横向,“宋棱雄,你放了他们,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早这么配合,他们也就不用受这么多苦!”
宋棱雄亲自将冷落雪抓过来,另一只手上,忽然多了一把枪,指在冷落雪的脑门上。
杜家人倒吸一口凉气,想上前,又动惮不得。
宋棱雄抓着冷落雪,走到一处高台上,士兵们也端着枪,警惕地看向四周,在外围保护着他。
“赫连暮森,我知道,你就在附近,你不可能舍得放弃冷落雪!我再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五分钟后,要是你还是冷眼旁观,那么,我就赏你一具尸体!”
杜星宇惊呼一声,“姨父,不要”
他跪在地上,“我给你下跪,你放了雪儿,余生,你让我做牛做马都行,求你了,姨父,不要伤害她”
“小星星”冷落雪含着眼泪摇头,“不要给这种人下跪,不值得。”
“不,雪儿,你值得的。是我欠你的,是我们杜家连累了你。不是我们,你不会在f国,不会认识什么大总统,更不会有性命危险”
七尺男儿,平生第一次这般在人前痛哭流涕。
他可以放手不去纠缠,至少,冷落雪是幸福的,但是,他决不允许冷落雪受到迫害,花样年华在他眼前陨落。
“姨父”
“闭嘴!”砰
一声枪声划破寂静的山谷,令人毛骨悚然。
杜星宇眼睛睁的大大的,惊魂未定,不敢再多说一句。
他好怕,刚才那一枪,真的打在冷落雪身上。
好在,宋棱雄只是朝天开了一枪,以示君威。
现场十分安静,只听得到宋棱雄冰凉的报数声。
“还有三分钟!”
“还有一分钟!”
所有士兵都在戒备,杜家人只死死地盯着宋棱雄手里的那把枪,心都提在嗓子眼儿。
冷落雪望向茫茫的山谷,此刻,异常平静。
若是她的死,能换来杜家人,还有赫连暮森的平安,她也死得其所。
如果,上苍能让他们逃过此劫,这一次,无论如何,她都要跟赫连暮森说
我爱你!南南,就是我们爱情最好的证明
“放开她!”
就在最后几秒钟,一道熟悉的男音在冷落雪耳畔穿透。
她看着从天而降的男人,喜极而泣,随即,又染上几许担忧。
这次,她宁可死,也不要再让赫连暮森被宋棱雄控制。
“赫连暮森,你终于出现了!”宋棱雄唇角勾起一抹阴森的笑。
赫连暮森一抬手,他身后的那些装备整齐的队伍便停了下来,一杆杆枪与宋棱雄的部下隔着距离对峙着。
他的双眼黑沉如墨,表情冷酷,视线扫到冷落雪那张稍微苍白的小脸上,手指微微曲了曲。
“说说你的条件。”赫连暮森看上去不着急救人的样子。
宋棱雄笑了笑,语气张狂,“我要你,要么立刻暗杀端木雷,要么毁掉我那些证据,挺我继任!”
赫连暮森微微挑眉,“我如何相信你会信守承诺?”
“你只能选择相信我!”宋棱雄将枪往冷落雪太阳穴上一指。
赫连暮森笔挺地站在那,拳头暗握,面上依然平静无澜。“端木雷,我已经给你带过来了,原本就是你们两个人的事,要杀要剐,随你。我的女人,要还我!”
闻言,宋棱雄一怔,眼里不可置信。
赫连暮森朝身后摆了摆手,便有两人押着一个身着西装服的男子上前。
赫连暮森将男人面罩一揭,然后看向宋棱雄。
虽然隔着些距离,中间还有一条沟壑阻挡,但是那人的面貌还是看得清楚的,冷落雪也不禁暗自惊讶。
难道,赫连暮森为了救她,真的去把端木雷抓了来?
“端木雷生性多疑,我这些天之所以没有及早出现,就是去了端木府邸,与他周旋了几日,这才好容易将他给匡了出来。”赫连暮森淡定地说着。
护卫给宋棱雄递上了望远镜,透过望远镜,宋棱雄将对方看得仔仔细细。
果然,男人就是端木雷,双手被绑在身后,嘴上还封着一张胶布,只能愤愤地朝他干瞪眼。
宋棱雄得意地冲端木雷一笑。他早就说过,赫连暮森哪里会真心帮端木雷,一切不过是交易。
他将望远镜扔回给护卫,朝着沟壑那边的赫连暮森道:“把人带过来!”
“我们一起!”赫连暮森回道。
阿奴揪住端木雷的后衣领,往前走了一步。
宋棱雄想了几秒,忽然朝自己的贴身护卫使了个眼色。
贴身护卫心领神会,掏出枪,将冷落雪扯到自己这边。
宋棱雄漫不经心道:“赫连暮森,我要你亲自把端木雷押过来。”
明知不公平,赫连暮森毫不犹豫地说了声好,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冷落雪脑袋上的那把枪,眼底闪过一抹嗜血的暗芒。
宋棱雄的贴身护卫阿言紧贴着冷落雪身后,黑洞洞的枪口一直指着冷落雪的太阳穴。
见赫连暮森慢慢走过来,他也押着冷落雪往前走。
双方直到那条小沟边才停下。
对峙了两秒,赫连暮森开口,“数到三,我们一同放人!一、二、三”
赫连暮森手往前大力一推,端木雷便朝对面的护卫倒过去。
同时,那护卫也将手一松,但没有推冷落雪。
赫连暮森却眼疾手快地将冷落雪揽进怀来,紧绷的心也跟着落了下来。
他就知道,只有交换端木雷,才能让宋棱雄不会食言。
“落落,让你又受苦了。”
一个又字,道尽了两人一路走来的坎坷艰辛。
然而那些都不再重要了,她还在他身边,还安然无恙就好。
冷落雪靠在他怀里,闻着久违了的熟悉气息,眼眶一红。
“傻瓜,干嘛要管我,万一,宋棱雄反悔还要利用我逼迫你怎么办?”
“他不会,端木雷才是他最大的心病,只有交换端木雷,宋棱雄才会无暇顾及你。”
冷落雪望向端木雷那边,略有担忧,“可是,宋棱雄会要了端木雷的性命。一命换一命,我余生终究会不安。”
“不会!”赫连暮森很是坚定。
接下来,他没再解释什么,而是捧起冷落雪的小脸,“落落,你现在跟阿奴去装甲车上等我,阿奴会保护你。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你都不要下车。
因为你下车,我会分心。”
知道冷落雪要拒绝,赫连暮森深情地说出了理由。
冷落雪将话咽了回去,眼里还是露出不安,“你让阿奴保护我,那你呢?”
“我没事,没有什么比你的性命更重要了。而且,黑煞堂的人都是个顶个的高手,宋棱雄那些护卫队,不是我们的对手。
乖,我不能再耽搁了,现在就跟阿奴到安全地方去!”
赫连暮森的话不容抗拒,尽管冷落雪满心担忧,还是听话地跟着阿奴离开了危险区域。
那名护卫将端木雷押到了宋棱雄面前,踢了对方一脚,端木雷便跪在了地上。
宋棱雄居高临下地睥睨着端木雷,用手撕掉对方嘴巴上的胶带,手枪指在了对方的眉心上。
“知道吗,我从未这么恨过一个人。你一条夹着尾巴的走狗,竟敢也妄想弑君篡位!”
啪宋棱雄狠狠用枪一甩,端木雷顿时倒在一边,半边脸颊肿的老高。
“我生平最恨背叛!端木雷,你侨扮家奴在我府里四年,表面上卑躬屈膝,实则窃取我机密,步步为营,将我逼上绝路!
我走私军火的消息,也是你故意放给赫连暮森听的,你早就知道他的实力,更知道他跟家族的人有仇,便想着借他的手扳倒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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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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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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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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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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