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暮森轻叹一声,眸子湛黑又深情,“落落,我承认,先前只是想要你陪我演出戏。也想过一年后,就那样各自天涯。
可是,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你的想法有了改变。
我想,应该是从遇到你第一次开始,我的心就被你沦陷,要不然,我不会又是让你做保姆,又是让你做秘书,更不会让你做我的妻子,绞尽脑汁的要把你放在我身边。
只不过,是我一直不肯面对自己的内心,不肯去承认爱上你罢了。
上次你为了楚影儿沉落海里,我的心都快要窒息了,害怕你有个三长两短,会遗恨终生。
那晚,我把自己关在书房,想了一夜,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内心。
从那时起,我就下定了决心,此生,我要为你遮风挡雨,护你爱你,让你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无论你父母是怎样的人,都不会左右我要你的决心,相反,我还得感谢他们生下了你,让我能与你相遇今生。
所以,落落,做我真正的妻子,连同你的人生,你的心,一并交给我!”
一番深情话落,两人对望,室内久久静谧,微小的尘埃在空气中漂浮着。
许久,冷落雪才懵懵地开口,“你,方才说的,都是真的?”
男人黑眸闪着幽深的光芒,头一低,攫住了女孩粉红的唇。
冷落雪睁大了双眼,一时间难以消化男人的突然袭击。
男人抱着她侧身倾倒,冷落雪便仰躺在了男人的臂弯里,然而男人的唇,却越发如鱼得水。
冷落雪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双眼,尽管接吻过多次,都不如这次的深切、缠绵。
她思想放空在天际,人彻底软化成一滩春水,任由对方主宰着她的一切
“还怀疑吗?”
不知吻了多久,男人低哑如大提琴般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吟。
冷落雪脸色已经绯红,微微喘着气,迷迷瞪瞪地看着近在眼睫的男人。
男人发出一声轻笑,随即,吻再次铺天盖地而来。
“唔我,相信你”冷落雪怕死了这样的温柔,摇着头,喘着气道。
赫连暮森这才松开她,指腹暧昧地在她唇上擦了擦,一笑莞尔,蕴含着无尽宠溺。
“你的手,能不能放开”冷落雪声音低低的,还带着羞涩。
赫连暮森看着她连脖子都染上粉色,画面绝美,眼眸忍不住又暗了些许,手上的动作故意一紧,“放开哪里?”
“你色坯!”冷落雪羞得很想拍男人两巴掌,又因为身体娇弱,对男人无可奈何。
赫连暮森不再逗她,有些遗憾的收回放在雪峰上的手。
那握在手心里的触感,真的妙不可言,手上似乎还带着上面的余香。
现在就这么莹莹难把握,以后,若是被他日夜疼爱,岂不是还要大几个号
“流氓!”见男人一直盯在自己敞开的领口内,冷落雪咬牙啐骂。
这男人不是不近女色么,怎么在她这里,竟是个彻头彻尾的色魔?
骗子!伪君子!
冷落雪推了一把男人,动了动身体,却引得脚上一阵疼。
“嘶”
“别乱动!”
赫连暮森急忙将冷落雪抱住,为她调整好坐姿,让她踏实地靠在枕头上。
冷落雪气哼哼地瞪男人一眼,“都怨你!”
赫连暮森心有余悸,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对不起,我下次会注意的!”
冷落雪嘴唇张了张,他居然对她说对不起?他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赫连暮森吗?
为什么她落了一次水后,这男人就哪里都不对劲了?还是说,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他是太在乎,害怕失去她?
忽然想到男人说的另一句话,冷落雪眯了眯眼,“赫连暮森,你说你说的都是真心话,那我问你,你心里,会不会还在想着你那个曾经的她?”
赫连暮森眼眸微顿,淡定的俊容出现一道细小的裂缝。
他这样,冷落雪的心也跟着沉了下来。
沉静了一会儿,赫连暮森终于沉沉道:“的确,我将她视作亲人,也想等她长大娶她做妻子,但是,我弄丢了她”
对于男人的坦言,冷落雪心里并没有轻松,反而越来越不是滋味。
“也就是说,你只是因为没有找到她,面对了现实,才下决心再爱一次是吗?”说完,冷落雪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睛。
赫连暮森手指曲了曲,沉默了片刻后,凝着冷落雪。
“落落,我找了她十几年,甚至动用了所有的势力,都没能找到她的下落。
十几年来,我一直自欺欺人,然而事实是,她,或许真的不在了。
直到遇到了你,我发觉,我冰封冷冻的那颗心,有了复苏的痕迹,再然后,冰雪消融,对你的爱如惊涛骇浪般不由自己。”
冷落雪直视着对方,继续追问,“如果,某一天,你忽然有了她的消息,找到了她,你又该如何?”
赫连暮森一怔,然后摇头,坚定地道:“没有如果,我现在爱的是你,我一旦爱了,就如磐石不会转移!”
“我一定要你说个如果呢?”冷落雪坚持着,美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
赫连暮森深吸一口气,坦然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对你的爱也不会改变。我会视她如亲人,如亲妹妹,你我的亲妹妹。”
对于男人的回答,冷落雪紧绷的心终于放松下来。
不是她矫情,而是,爱情,从来无法替代。
见冷落雪神情缓和下来,没有了方才的疑虑,赫连暮森内心也长舒一口气。
他握着冷落雪的手,“落落,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们就公开关系,我会给你一个最浪漫最难忘的婚礼。”
冷落雪撅撅唇,颇为傲娇地哼哼,“少一厢情愿,我又没有答应。”
赫连暮森淡笑,在她手背上亲了亲,“你不答应也不行,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举行婚礼,不过是告诉世人,你冷落雪,是我赫连暮森的女人,任何男人都别想打你的主意。”
冷落雪又是哼哼,不说话,心里却打翻了一罐蜜糖,甜滋滋的。
彼此说开后,两个人都沉浸在幸福的憧憬中,手紧紧握在一起,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连空气都是甜腻的味道。Χiυmъ.cοΜ
“落落,你还没有告诉我,你那个院长是哪里人,我好帮你去找她问问。”
赫连暮森终于想起了正事,黑亮的眸子里恢复了冷静。
冷落雪摸摸鼻子,幽幽叹道:“我当时只有六岁,只记得那个院长在南城蔺山。我想,那个教堂也就叫南城教堂吧。
至于院长的名字我不晓得,好像听老师喊她姚院长”
“你怎么了?”望着忽然站起身来的男人,冷落雪有点莫名。
赫连暮森一向面无波澜的脸色充满震惊,处变不惊的眸子里荡着层层涟漪。
他盯着冷落雪,来回端详,似乎,他才第一次认识她,要把她从头到脚看个仔仔细细。
冷落雪被他看的心里怪异,不满地斜乜对方一眼,“中邪了?”
赫连暮森蓦地清醒过来,再次坐下,依然紧盯着冷落雪的眉眼,连声音都带着几不可察的激动。
“你是说,你在教堂呆过对了,你刚开始是说过,你母亲带着你一直带到了六岁”
男人似乎有些语无伦次,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冷落雪被他弄得云里雾里。
“你是六岁才去的南城,院长姓姚,后来她就莫名其妙地心疾复发对,这一切都很吻合,都对了”
这么说,那年在南城监控里看到的小女孩,的确是冷落雪,也难怪至此就再也找不到她的踪迹,却原来,是和白瑜他们去了f国。
却害惨了他这个痴心人,在南城驻扎那么久,渴望着再次相遇。
冷落雪看着赫连暮森一会儿惊喜,一会儿在抽丝剥茧似的推理什么,心头的不解越来越深,她还从来没见过神情这样大起大落的赫连暮森。
忽然,赫连暮森一把抓住她的手,“落落,你那时候是不是很喜欢一个洋娃娃,栗色的卷发,白色的纱裙,是不是?
你脚上还喜欢穿着一双红色的小布鞋,鞋子上绣的图案是一对燕子?”
冷落雪吃惊地张大了嘴,“你,你怎么知道?难道,你当时也是那教堂里的人?”
赫连暮森眼底露着兴奋狂喜的光亮,“当时,我”
他顿住,眼眸一转,理智终于上线
不行,他才刚刚跟她表白,如果让她知道他是那位少年,她会不会质疑他方才的诚意,以为他爱的只是从前的情分,而不是如今的她?
因为方才她就一直揪着他的“心上人”那件事不放,显然,现在告诉她十三年前的那段缘分,不合时宜。
大脑迅速思虑了一圈,赫连暮森面不改色地接着道:“我当时,也是听南城一位朋友说的。
他说,南城蔺山教堂走失了一位小女孩,出动了很多人寻找,后来,在蔺山的一座山峰沟壑下,找到了女孩抱着的洋娃娃,还有一只绣着燕子图案的小红鞋。
还听他说大家都以为小女孩被野兽给吃掉了,那个姓姚的院长深感内疚,从此不言不语,成了痴呆
我,也就只是听了这么多,刚才听你提到南城,还有你当时的年纪,我才突然想起了这件事情。”
听完赫连暮森的一番叙述,冷落雪沉默了,目光黯淡中流动着一抹忧伤。
原来是她拖累了院长。
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冷落雪歪着头看向藏不住兴奋的男人,“我记得,我刚刚去南苑时,你就问我有没有去过南城,你当时不可能知道我就是那个女孩,为什么会问?”
赫连暮森眼神飘移了一下,然后看向冷落雪,一本正经地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吧,冥冥之中,你让我想起了那个小女孩。”
冷落雪有点不相信,这理由,牵强的很。
正想继续追问,男人话题一转,反问她,“那我当时问你,你为什么说你没去过南城?”
冷落雪到没想到男人会这么问,幽幽道:“当时你好端端问我有没有去过南城,我以为你是我那个生母派来打探我的人,心里想着,她派人来探我口风,无非是想看看我还要不要认她,如果我坚持认她,她也好做做准备用什么理由甩了我。
我当时很痛恨她,不想再听到她的任何消息,就直接对你说没去过南城,也是告诉她,她既然不认我,我也就不会再记起跟她在一起的那段时光!”
赫连暮森抱住她的肩头,“落落,对不起”
他不该问的,惹得她伤心难过。
冷落雪弯起一抹淡淡的笑,“没事,伤疤被揭开过无数次,再揭一次,也只剩麻木,不会再痛了。”
“落落我向你承诺,今后,我决不允许任何人让你再流一滴泪,包括我自己!”
“傻瓜!”冷落雪轻嗔对方一眼,头却靠在了对方的怀里,“累了,我睡一会儿。”
“嗯,你睡,我在。”
赫连暮森声音温柔的能滴出水珠,一手圈着冷落雪,一手抚摸着她如绸缎般的黑发,眼眸低垂,一直在对方精致的五官上流连。
小姑娘一下子长开了,还出落的倾国倾城!
难怪,他总是会把她和曾经的那个小女娃重合在一起,却原来,她就是她!
落落,我的小落落,你总是能给我惊喜,你是上天派来救赎我的天使,让我余生再没有任何遗憾。
所以,我的余生,只是为你,为了我们
得知女儿住院,封夫人自责又愧疚。
她趁封霆岳去公司处理事情之际,拔掉了针头,偷偷从自家医院跑了出来。
她先回到封家,为封婉精心熬制了营养汤后,才让司机开车送自己去了赫氏医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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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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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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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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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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