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伙儿都比较配合,李丹终于不那么腼腆,将自己的经验先分享给几位婶子。听说有更快的方法,一些大男人也过来学习,婶子们开始打趣起来,气氛非常和谐。
不过刘德权这边就没那么好了,因为质量事故的原因,刘登红虽然没明说,但叮嘱刘德权一定要留意刘德成。偏偏刘德成看到刘德权也不太服气:“德权,你塞了多少东西给刘德荣呢?听说他在合作社的会议上大力推荐你呢。”
“你这说的什么话,”刘德权不以为然:“都是自家兄弟,而且现在不正是缺技术员吗。”
刘德成冷笑一声:“那他为什么不推荐我?”
刘德权没觉着,只哈哈到:“就你那速度也能推荐?别拖大家的后腿才好。”
“行,行,”刘德成不住点头:“你快,你牛逼。”
刘德权走后,刘德成仍是一口气咽不下,铜线拉得‘呜呜’响,李淑苗过来劝到:“你还是老老实实做事的好,现在都会抽查的,而且你的产品查得最严。”
刘德成嫌恶的抬头:“不用你在这儿叽叽歪歪。”
听说前面刘家增加了两个技术员,何元文全身非常不自在。变压器这个项目如果没有何泽鹏,村里根本没资格做,既然开始选拔干部,为什么只在刘家选,何家凭什么没有?
趁着何元武晚上过来收货的时候,何元文拉住他:“元武,你说戴岳这做的叫个什么事。”
“什么什么事?”何元武有些莫名其妙。
何元文说到:“当初戴岳要和泽鹏接触,我确实比较反对,但后来他自己跑到鹏城和泽鹏联系上,将变压器引进村里,泽鹏还垫了三万块钱,这个我都不说什么,毕竟这变压器确实是个大好事。可有一点,现在提拔技术员,为什么刘家一次性提拔两个,何家一个也没有?这不是摆明不把泽鹏不把何家放在眼里吗?”
何元武倒没多想,只淡淡的笑到:“怎么,你想做技术员?不过你年纪大了,速度不够。”
何元文说到:“这不是我想不想做技术员的事,凭什么刘家有,何家没有?”
何元武迟疑一下:“这刘家不是出了质量事故,得把质量加严吗。”
何元文冷笑一声:“我只听说过出事故严惩的,还没听说过出了事故还能一次俩人升官的,这合作社是怎么个管理法?这不典型的‘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吗?”
何元武解释到:“不是你想的那样,后续三组也会提拔技术员的。”
“后续?”何元文皱起眉头:“元武,你也是几十岁的人了,怎么能上戴岳一个毛孩子的当?这不摆明了是稳住你吗?如果他真有心设技术员,为什么不是一家一个,偏偏刘家一次就是两个?”
何元武仍在解释:“刘家一百五十人做事,而且他们绕在里面的线被绝缘胶带缠住看不到,必须多几个人检验。”
“你怎么老为刘家说话?”何元文质问到:“不是做个变压器把脑子做坏了吧。”
何元武说到:“什么为刘家说话,事实就是这样。”
“不行,”何元文说到:“你看刘家老是和戴岳杠,一下子提拔了两个人,咱们何家就是太老实了,这一次我绝对要和戴岳闹上一闹。”
何元武摆好产品出门:“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老实跟你说,现在合作社没钱,就连我们的工资都要靠我每天收的铜线头去卖废品才发的出来,戴岳就是想提拔你也是有心无力。”
这么大个村子,这么大的合作社,怎么可能没钱?就算村里真没钱,看着村里在创业,难道镇上不会拨款?
想了一晚上何元文都没想通,刘家出了质量事故,所以提拔了两个技术员;何家什么事都没出,所以没有技术员。既然‘按闹分配’,那我就闹一闹好了。
既然闹的话,得事先和几个兄弟串联一下,不然他们不清楚情况到时候势单力孤可是干不过戴岳的。
想到这里,一大早何元海活儿都没做,跑到何元忠家里。
何元忠已经开始干活了,头都没抬的问他:“你不做事跑来干嘛呢?”
何元文开门见山:“刘家提拔了两个技术员,你知道吧。”
何元忠仍是没抬头:“刘家提拔技术员关我什么事?”
“你傻吗?”何元文说到:“这是戴岳没把咱何家放在眼里呢,刘家一下子提拔两个不做声拿工资的人,何家一个也没有,想想他们的工资还是靠着咱们剪下来的废线头呢。”
何元忠说到:“我听说了,不过就算提拔技术员也轮不到你和我身上,咱们的活儿都不够快,何劲涛倒有可能。”
“就算何劲涛也行啊,”何元武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刘家有两个,凭什么何家一个都没有?”
何元忠轻轻摇头:“搞不到我头上的事情懒得参与,你还是找别人吧。”
何元文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姓何?”
何元忠回瞪着何元文:“我是姓何,但闹过之后好处都落在何劲涛身上,我凭什么?你忘了那次在你家打牌,何劲涛赖账的事吗?赖掉了元博四千,赖了我六百,还害得元博和你吵架,这样的人帮了他我连句谢谢都捞不着。再说了,为什么刘家有何家就一定有?我去看过刘家做的事,比咱们复杂多了。你看看咱们,钳子弯两下就行,用得着技术员吗?”
何元文摇摇头:“算了算了,当我没说,我去找何元海。”
没想到何元海倒是和何元文一拍即合,俩人商量由何元文牵头,只要闹起来,何元海就叫上弟兄们围攻戴岳。
不过闹起来之前得先弄点质量事故出来,何元文一手电子钳,一手产品,研究了半天,要说将线左右挂错,但是铜线都是从线槽出来的,那样太明显。如果把线圈弄断,那样产品就报废了,他还是有些分寸的人。
想了半天,何元文说到:“就和上次刘家不肯多缠一圈,然后咱们弄出的产品被焊锡投诉的时候一样,将线圈弄高一点,产品能修,也算是个质量事故。”
这一天也是合该有点事,因为有新的村民加入,技术员曾今教了半天,下午开始巡查,等到何元文家的时候快四点,何元文已经做了几百个产品除了了。
曾今将产品拿起来看了一眼,发现线圈浮高,随后又看了看盘子里的其它产品,全部浮高。
“何文叔,你这产品不行啊,”曾今耐着性子说到:“之前都好好的,今儿怎么全部线圈浮高?”
何元文不想和他多做纠缠,直接说到:“没技术员教,只能做成这样。”
曾今虽然是个老实孩子,但责任感颇强:“你这意思是我没教你?可我先前手把手教过,等到你学会我才去教的其他人,而且往天你的产品一点问题都没有,为什么今天出问题?”
何元文淡淡到:“和你不相干。”
曾今有些急:“你刚刚不都说没技术员教吗?我不是技术员是什么?”
何元文说到:“我承认你教了,行了吧。”
曾今扒拉着产品:“既然教过,你今天的产品不合格,得全部返工。待会儿我会跟何主任交代,你的产品拒收。”
这是个什么情况?还没见到戴岳呢,产品就被拒收?
计划被打乱,何元文很恼火:“我承认你教过,但没有持续教,得有个技术员持续教我才能保证产品不出问题。”m.χIùmЬ.CǒM
曾今毫不相让:“何文叔,你是三岁小孩吗?这么简单的事情还需要持续教?先前你做的产品一点问题都没有,我看你今天是故意找茬。”
“对咯,”何元文昂着头:“我就是故意找茬,你让戴岳来教训我啊。”
曾今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可理喻。”说罢便转头离开。
何元文好整以暇的坐在家里等戴岳上门,戴岳没等到,何元武却来了。
“元文,”何元武叫到:“别闹了,等合作社找到进项,戴主任会设置技术员的,而且技术员也不是吃干饭的,质量出了差错可是要负责的。”
何元文头也没回:“我不和你争,叫戴岳来。”
“戴岳去镇上找钱去了,”何元武说到:“你快把产品返工。”
何元文说到:“那就让戴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找我,不把这个道理扯清楚我就不干了。”
何元武将盘子一端:“不干拉倒,我让其他人返工作数。”
“诶,诶,”何元文将盘子抢下来:“我做出来的东西凭什么给别人作数?”
何元武淡淡到:“你不是不干了吗,这里没一个合格品,人家返工为什么不作数?”
何元文皱起眉头:“我就想不通了,你为什么不顾何家的颜面都要护着戴岳?”
何元武说到:“这和颜面有什么关系?现在人人都想着多弄点钱,人家前面刘家为了方便咱们做事,那么粗的铜线还要多缠一圈,你怎么还好意思想着闹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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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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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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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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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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