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地一声,她身上有一道敏捷的灵影冒出来,抱住她的胳膊用力摇。
“娘亲,娘亲!”
南昭听不见,意识仿佛去了另一个时间,她看到那道蓝光里,有一穿着白袍的人朝自己走来,他惊鸿身姿,昼夜不覆。
“娘亲,不可以!”童钥被关在魂袋之中,按理说,南昭不召她,并不会出来,刚才却有股力量将它牵引出来,一出来就看到那些触须在不停的侵噬南昭,它的怨力也随之而起,原本是黑色的鬼眼突然冒出绿色的青烟来。
“伤我娘亲,都该死!”它狠狠地说,声音也从天真的孩童变得低沉阴冷,仿佛是从不断涌动的邪尾身上发出的。
接着,它所在的地下也开始冒起这种青烟,与南昭第一次在仙子林见到童钥一样,它的鬼力从地下不断冒起来,而这次因为是在邪尾身上,所以这些绿色的鬼气伴随着腐败的臭味飘起,促使那些刚刚才生长起来的触须逐渐腐烂,不断冒起绿色的气泡,犹如肉在沸锅中煮烂一般。
“娘亲,娘亲!”童钥抱着南昭的身体,让她从那些腐肉中飞到了半空中,她意识醒转过来时,周围属于蛇尾的腕足都因为童钥的腐烂之气不敢再靠近。
“女儿——”她伸手去抚摸童钥的鬼脸,目光移开,却未见到似曾见过的那道蓝光。
是她看错了吗?
他其实根本就不在此……
也许吧!
她不再多想,虽然童钥出来将她脱出危境,但她们此刻还在这只巨大的蛇尾身体里,要如何出去呢?ωωω.χΙυΜЬ.Cǒm
突然,远处的天际传来一声巨大的龙吟声,她抬头看去,见昙龙独自飞了回来,直朝它这边过来。
蛇尾自然知道昙龙是回来接她的,立即伸出五条腕足去缠绕袭击,昙龙龙身灵敏的躲过这些阻碍,眼看着就已来到南昭的头顶。
她大喜道:“女儿,快带娘亲上去!”
童钥听话的架着她,乘鬼气飞去,落在昙龙的龙背上。
又是两根巨大腕足袭来,昙龙早已在这过程里愤怒难耐,张嘴就吐出龙焰,腕足吃痛地往回缩。
“原来你怕火!”南昭窃喜的说:“砍掉的足还能长出来,火少你成灰烬,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再长一副身体出来!”
说罢,她伸手抚摸昙龙的背脊,以示命令。
昙龙因她灵花之力加持,早已与她意念相通,飞绕在那些腕足之中时,不断吐出龙焰下去,蛇尾的那些腕足和整个身体都燃了起来。
已离开蛇尾身的白虚等人站在远方的高处,亲眼见到刺目的火海之中,龙身任意翱游翻滚,如鱼得水,实在惊叹。
此情此景,千年难见!
“虚七道长,请助贫道一臂之力!”白虚取出自己的道剑来,手持一道道符,朝天空一扔,道符自燃。
虚七猜测道:“莫非道长是要……”
“正是!”白眉点头,随后挥舞着道剑呐喊道:“风起——”
“呼呼——”风真的吹来的,最开始只有少许,紧接着就狂发大作。
风朝那片火海卦去,使正在燃烧的火海更加难以控制,火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覆盖了整个蛇尾的身体。
这下,蛇尾受到重创,被烧回原形,从如地般巨大缩小得只有一张桌子般大小!
“有了!”几人迅速从山坡上跑下去查看。
南昭也带着童钥从昙龙背上跳下来,走向那还在燃烧的蛇尾,此刻,蛇尾还未被烧死,不断的挣扎着。
“灵女饶命!灵女饶命!”
她冷沉着一张脸,抬手引出灵花之力将火焰熄灭,才得以看清楚这蛇尾原型,就像一只巨大的海蜇,围绕着身子长着几组长长的足腕,被龙焰烧过之后,皮肉黑乎乎的,它趴在地上求道:“灵女饶命,本小仙从今往后,愿听灵女之命!”
她问道:“那北平村整村的村民是否已被你吃了?”
蛇尾害怕的回答:“是,我在生死门中被压了三百多年,实在是饿极了,还望灵女大人不记小人过,若灵女肯放小仙一命,从此以后小仙绝不在为祸百姓了!”
“哼!”她不客气的说:“饿极了就吃人,让我怎能敢相信你从此不再做孽?”
她不但不信,还忘不了那些被它吃掉的同道中人,所以,今日这里绝不能留了它,她转头问白眉:“以道长看如何处理它?”
“公主,此妖作恶多端,应当就地灭之!”
她再问佛门中人的玄慈道:“以大师看,又应如何处置此妖?”
玄慈俯身答:“阿弥陀佛,佛语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但此孽害人无数,已然被魔困心,并非真心悔改!”
连和尚都要它死,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不过,南昭却不想让白眉以他们道家的法子灭了此妖,她手一抬,对童钥说:“女儿,这是你的食物!”
正等着这句话许久的痛钥开心的从她身上跳下来,张着大嘴就朝蛇尾扑去。
蛇尾早已无力反抗,心知今日难逃一死,也不再求饶装弱,反而凶狠的说:“你终将被送到他手上——灵女,你是逃不过两千年的命运的!”
南昭不知这话是何意,正想问个究竟,童钥已几口就将蛇尾给吞进了肚子里。
“娘亲,饱了——”吃了整个蛇尾的童钥满足的摸摸肚子,还不望对着边上忌惮她的白眉等人露出鬼脸。
天边有微光渐起,是黎明的霞光。
为祸北平村的巨妖蛇尾就这样被铲除,南昭心中却有疑惑,蛇尾死前那句话,到底指的是什么?
这时,远处的土路上传来马蹄声,所有人都转身回看。
南昭却不惊讶,因为这儿已许久没有生人出没了,他们已离开云州大营一整夜,必然是云州那边派人来寻他们。
很快,领路的人发现这边有火光,大声喊道:“灵善公主!灵善公主!”
他们几人迎过去,最先看到的是寻龙,后面还有杜牛以及正道营的术士。
“灵善公主,你们可安好?”杜牛问道。
“有道友离去,算不得安好。”南昭沉声回答,看到前来的人中,竟然还有海纳法师。
她眸光一暗,手引灵花,就朝海纳袭去,海纳早有防备,用法术抵挡,身子更从马上跳了下来,一脸愤慨不解的说:“公主这是为哪般?”
南昭冷声喝道:“你说为哪般?”
若不是昨夜她迷糊中看到的那道蓝光将童钥放了出来,她此刻已死在蛇尾身上了!
昨夜海纳本该和他们一起,却无故失踪,之前他也有意推诿,不是心中有鬼是什么?
“我不懂公主这是为哪般,昨夜走着走着与公主几人走散了,后来发现前方有大问题,知道你们遇见了不测,立即赶回去搬救兵,没想到公主不识好歹,一来就动手!公主莫不要仗着自己身份高就任意妄为!”
“我今儿就任意妄为了,你拿我如何?”说完,她又一次引力袭去。
海纳这次竟没躲,硬生生的吃了她一道花力,整个身体滚落在地,惊到了众人。
白眉虚七等人未说话,玄慈玄德更没有说话,唯有与海纳同来的术士们纷纷为海纳报不平。
“公主殿下,海纳法师心急火燎来救您,您这不讲道理啊!”
“真是狗咬吕洞宾……”
南昭一想起他们遇见蛇尾的九死一生,就气不打一出来,继续引花力打海纳。
“南昭!”突然,人群后面响起一道男声,才促使她停止了手里的动作。
不久,周仰从后面疾步走上来,少有对她严厉的语气说:“不可放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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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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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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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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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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