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有沈如故呢?周仰一脸惆重的追出去,拉住她:“南昭,你别这样!”
南昭被他抓住,转过头来望着他的脸,一下子就认出他来了,唤道:“九哥!”
周仰稍微松了一口气,刚才南昭已叫了他一声九哥,想必并没有三婆说的那样严重,他好语气说:“南昭,你没穿鞋子!”
南昭根本没听见他话似的,拉着他的手,亲切的喊道:“九哥,你快带我去找如故吧,他正在叫我呢!”
周仰再次愣住,开始相信三婆所言,眼前的女子就算没疯,只怕也并不是以前的那个她了!
“三婆,可以将她医好吗?”他转过头来,将所有希望寄托在那位老人身上。
三婆自南昭醒来过来,面上的神情便一直很凝重,她回答道:“她若身残,老身倒能是尽浑身解数帮她补好,可若这魂魄受损……”
无能为力!
周仰很难接受,那个坚强的南昭会变成这样,他再问:“难道就没有一点点办法了吗?”
对方也不愿意,思考了片刻后,说:“让老身为她施套针,看看这疯症可有好转?”
“好,请三婆立即为南昭施针!”
说罢,他哄着南昭躺到床上。
“我不去!我要去找如故!”南昭甩开他的手,就要这般光着脚往外面跑。
周仰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喊道:“来人啊!”
外面候着的四个婢女跑了进来,垂首问:“王爷有何吩咐。”
“将她绑到床上去!”刚说完,他立即补上一句:“切记莫要伤到她!”
婢女听命,便上来抓住南昭。
南昭也不认识这些人了,她反抗起来,嘴里喊着:“九哥,九哥,你让我去找如故呀!”
周仰实在不忍看到这一幕,闭着眼睛转过身不看。
婢女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用绳子将南昭绑到床上,绑完了,她也不肯消停,一直在喊叫。
“为什么你们都要和我做对?为什么?”
三婆准备好针,坐到床边上,要施针前,她还有话对泰安王讲。
“王爷——”
“三婆还有何吩咐?”周仰转身,心中虽然忐忑不安,但仪态还是那般恭敬如宾。
老婆子语重心长的说:“这针可为她固魂聚魄,但若不奏效,老身也没有法子了!”
他点头,表示理解。
三婆这番,便为开始南昭施针。
“疼!”三婆的针才刚插下去,南昭就哭道:“九哥,这老妖婆要杀我!九哥救我!”
好像除了周仰以外,她并不认识别人了!
三婆没有被她的声音干扰,再次施下第二根针,南昭撕心裂肺的喊道:“你们都要害我,你们都要害我!你们给我等着,等我夫君回来,定让你们好看……”
周仰早已躲到屋外,却将南昭这一声声听得仔细。
寻龙也在院外便听到三婆的话了,瞧自家主子这般难受,心疼的过来劝道:“王爷,南昭她那般坚强的人,兴许去过阴间以后,一时迷失了心智,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周仰未回答,沉声问他:“今日元武那边可有动静?”
“暂时并无发现!”寻龙回答完,又略带顾虑的说:“主子,再过两日便是您的生辰,本来按照您的意思,就不办了,可元武那边,今日就敲锣打鼓的送来贺礼,现在全城老百姓都知道主子你生辰了!”
泰安王如今在泰州百姓眼里,那威望盖过了皇帝老子,都争相将自家的好东西送过来,现在后院子全是什么鸡蛋啊,大白菜这些东西。
且元武这样一搞,其他的泰州官员,权贵,也都不敢怠慢了,也纷纷送上生日贺礼。
周仰无奈,只好让管家孙伯张罗生辰宴。
三婆从南昭处过来敲门,他立刻放下手中笔,问道:“如何?”
对方摇头,“老身能用的法子都用了!”
周仰叹了一口气,不忘道谢说:“三婆辛苦了!”
老婆子惋惜摇头,不再多说这件事,她关心的问:“方才听闻王府要为王爷办生辰宴,可有此事?”
周仰点头,愁眉紧蹙的说:“上次南昭破的那蛇阵,必是这元武背后的欧阳氏族搞的鬼,这次又故意来祝贺,怕是要在本王生辰宴上使计……”
三婆同样忧心忡忡,她说:“他们这时来,必然是冲着南昭来的!”
“本王知道!”
他这就吩咐下去,让人看好南昭,不准她乱跑。
“光这样还不够。”三婆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她提醒道:“王爷,欧阳家上次的蛇阵并不是欧阳家目前的小辈能布的,必是目前当家的欧阳柏,此人心高气傲,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上次被南昭破了蛇阵,应该有所损伤才是,这么快又卷土从来,恐怕有备而来,可你身边只有南昭一人可用,她此刻这状况你也看到了,你也得有对策才好!”
周仰怎会不知呢?这不正在为此事发愁吗?
二月十八,泰安王生辰之日,一大早,鞭炮声在府外响起。琇書蛧
接近午时,陆续有宾客前来祝贺,元武几乎是最后才到的,且排场十分大,到了大门外,见周仰未在门口迎接,便不进。
此刻,周仰正在宴客厅里招待早到宾客,寻虎进来,在他耳侧轻语禀报了此事,他眸中闪过一丝阴郁,不过很快又恢复了自然,然后得体的带着众位泰州官员去大门迎元大将军。
今日的周仰一身浅蓝色的华服,雍容华贵中透着与生俱来的雅致,站在那些老头子中间,格外夺目。
元武见他终于出来了,好喜大功的拱手祝贺道:“恭祝泰安王生辰吉日,千福金安——”
周仰笑着迎过去,请元武进门,在这过程里,他目光已注意到与元武同来的,还有其他几位,这些人的打扮与今日来他生辰宴的宾客大为不同,他只看了一眼便知,这些皆是道门中人。
来者即是客,他堂堂一王爷,如何能拒之门外,不但不能,还得十分客气的展现东道主的礼仪,全都将这些人给迎了进去。
而在泰安王府的另一边,一个穿着水红色华衣拍了拍脚边王府卫的脸,确认对方已吃了她送的点心昏迷不醒后,得逞一笑,欢乐的朝那间紧锁的房门而去。
她很快用偷来的钥匙打开门,见到房间坐着的女子,正眼神空洞望着自己。
“喂!”周鸢走过去,在南昭面前晃了两下。
南昭眼神跟着她的手指移动着,然后问她:“如故来了吗?”
周鸢幸灾乐祸的笑了一下,她先前听王府里的下人说,这个讨厌的南昭疯了,她还不信,结果真的疯了!
她自然不知道南昭何以在这样短的时间疯掉的,此刻只觉得好玩的一把拉住南昭的手,哄骗的语气说:“走,本公主带你找你的如故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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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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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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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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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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