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张无忌还是留在了光明顶之上。
杨逍和殷天正待六大派人众走后,两人对望一眼,齐声说道:“明教和天鹰教全体教众,叩谢宋大侠、张大侠护教救命的大恩!”
顷刻之间,黑压压的人群,跪满了一地。
赵秋弯腰,逐一将杨逍、殷天正等人扶了起来,说道:“明教与六大派的恩怨,原本是成昆谋划二十余年,一直从中挑拨离间,我不过是揭发了他的恶行而已!何恩之有?诸位不必如此大礼!”
其后,张无忌见成昆、鲜于通中了金蚕蛊,无人敢碰,这二人作恶甚多,早前被赵秋、张无忌二人抖了出来,少林、华山二派便不再视此二人为派中之人。
此时,这二人躺在广场之上,来回翻滚,痛苦难当。
张无忌轻叹一声,终究还是略微施救,暂解了二人的苦楚,留待以后医治。
忽然,众人听得东面远远传来一阵阵尖利的哨子之声,正是光明顶山下有警的讯号。
杨逍和韦一笑等人皆是一怔,但脸上都显得若无其事。未几,只听西面、南面同时哨子声大作。
赵秋剑眉一皱,沉声道:“怎么还有外敌来攻?”
张无忌道:“六大派均是名门正派,当不会出尔反尔!此番既下了山去,当不会再回来!”
韦一笑道:“本教和天鹰教不乏好手,恩公和张大侠不必挂心,谅小小几个毛贼,何足道哉!”
可是片刻之间,哨子声已近了不少,敌人来得好快,显然并非小小毛贼。
杨逍道:“我出去安排一下,韦兄在这里陪着宋大侠和张大侠。嘿嘿,明教难道就此一蹶不振,人人都可来欺侮了?”
他虽伤得动弹不得,但言语中仍是充满着豪气。
突然间门外脚步声急,一个人闯了进来,满脸血污,胸口插着一柄短刀,叫道:“敌人从三面……攻上山来……弟兄们抵敌……不住……”
韦一笑问道:“甚么敌人?”
那人手指室外,想要说话,突然向前摔倒,就此死去。
但听得传警呼援的哨声,此起彼落,显是情势急迫。忽然又有两人奔进室来,杨逍认得当先一人是洪水旗的掌旗副使,只见他全身浴血,脸色犹如鬼魅,但仍颇为镇定,微微躬身,禀道:“杨左使、韦法王,山下来攻的是巨鲸帮、海沙派、神拳门各路人物。”
杨逍双眉一轩,哼了一声,道:“这些么魔小丑,也欺上门来了吗?”
那掌旗副使道:“敌人本来也不厉害,只不过咱们兄弟多数有伤在身……”他说到这里,冷谦、铁冠道人张中、彭莹玉、说不得、周颠等五散人分别由人抬了进来。周颠气呼呼的大叫:“好丐帮,勾结了三门帮、巫山帮来乘火打劫,我周颠只要有一口气在,跟他们永世没完……”
他话犹未了,殷天正、殷野王父子撑着木杖,走进室来。
殷天正道:“他妈的,五凤刀和断魂枪这两个小小门派,还能把咱们怎样了?”
赵秋沉声道:“丐帮、三门帮、巫山帮、巨鲸帮、海沙派、神拳门、五凤刀和断魂枪等门派,分散在大江南北,各不统属。此时远赴西域,遥遥万里,来了这明教总坛,只怕这些门派的背后,有朝廷的影子!”
顿了顿后,又说道:“操纵这一切的,必然是汝阳王府!恐怕,玄冥二老、方东白、金刚门诸人,神箭八雄等人,也到了这光明顶附近!”
“汝阳王府?”杨逍等人喃喃自语。
这些人中,杨逍在明教中位望最尊、殷天正是天鹰教的教主、彭莹玉最富智计,这三人生平不知遇到过多少大风大浪,每每能当机立断,转危为安,但眼前的局势实是已陷绝境,人人重伤之下,敌人大举来攻,其他的帮会门派倒也罢了,丐帮却号称江湖上第一大帮,帮内能人众多,声势着实不小,眼看着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儿。
更何况,按照赵秋所言,这些人的背后,也许还有大元朝廷的身影。
这也并不奇怪,这些年来,明教在各地聚众,风生水起,声势如潮,早已成为了大元朝廷的心腹之患。
朝廷趁这个机会,一举端了明教总坛,各地教众便少了统一的信念。此后,没了总坛的居中指挥调度,大元朝廷的兵马,便可逐一分化,各个击破。
这时,每人隐然都已将赵秋当作了教主,不约而同的望着他,盼他突出奇计,解此困境。
在这顷刻之间,赵秋沉声说道:“咱们快到秘道中暂且躲避,敌人未必能发觉。就算发觉了,一时也不易攻入。”
不出所料,众人面面相觑,竟无一人附和,似乎都认为此法绝不可行。
一旁的张无忌也说道:“宋师兄说的是,大丈夫能屈能伸,咱们暂且避祸,待伤愈之后再和敌人一决雌雄,也不算是堕了威风。”
杨逍道:“宋大侠此法诚然极妙。请宋大侠、张大侠先行进入秘道,我们随后便来。”
赵秋说道:“各位前辈,我虽非贵教中人,但今日和贵教共过一场患难,总该算是生死之交。难道我就贪生怕死,能撇下各位,自行前去避难?
更何况,倘若我想离开这光明顶,别说区区丐帮和那些小门小派,便是汝阳王府的一众高手布下了天罗地网,倘若我一心想走,这些人就算不惜一切代价折损人手,也擒我不下!”
杨逍道:“宋大侠有所不知,明教历代传下严规,这光明顶上的秘道,除了教主之外,本教教众谁也不许闯入,擅进者死。你和张大侠不属本教,不必守此规矩。”
这时,只听得隐隐喊杀之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只是光明顶上道路崎岖,地势险峻,一处处关隘均有铁闸石门,明教虽无猛烈抵抗,来攻者却也不易迅速奄至。
加之明教名头素响,来袭敌人心存忌惮,未敢贸然深入,但听这厮杀之声,却总是在一步步的逼进。偶然远处传来一两声临死时的号呼之声,显是明教教众竭力御敌,以致惨遭屠戮。
赵秋说道:“事急从权!这个道理,想来诸位也明白!”
杨逍神色黯然,摇了摇头。
彭莹玉忽道:“各位听我一言:宋大侠武功盖世,义薄云天,于本教有存亡续绝的大恩。咱们拥立宋大侠为本教第三十四代教主。倘若教主有命,号令众人进入秘道,大伙儿遵从教主之令,那便不是坏了规矩。”
杨逍、韦一笑等早就有意奉赵秋为教主,一听彭和尚之言,人人叫好。
即便殷天正等天鹰教等人,虽心中更意属张无忌出任教主大位,但早前赵秋大显神威,驱逐六大门派,出力最多,功多功少,一眼便之。
赵秋摇了摇头,说道道:“在下年轻识浅、无德无能,如何敢当此重任?更何况,我修道修武,耗费时间,又哪里有时间叨尘此位!”
韦一笑道:“恩公!惟有你担任我教之主,我韦一笑才任凭差遣,换作其余任何一人,我韦一笑第一个不服!”
杨逍和五散人纷纷说道:“正是如此!如今大敌当前,倘若宋大侠不任我明教教主之位,我等绝不进入秘道之中!”
说不得言道:“更何况,宋大侠身兼我教乾坤大挪移神功,此功原为教主专有!这便是天意了!”
赵秋叹道:“既如此!今日事急从权,我便先暂代了这教主之位,待日后,各位再另择英才!”
赵秋耳听得杀声渐近,众人却齐声欢呼,虽然大敌逼近,祸及燃眉,但人人喜悦之情,见于颜色。
这明教自前教主阳顶天暴毙,统率无人,一个威震江湖的大教竟闹得自相残杀、四分五裂。置身事外者有之,自立门户者有之,为非作歹者亦有之,从此一蹶不振,危机百出。今日重立教主,中兴可期,如何不令人大为振奋?能行动的便即拜倒。
杀声愈来愈近,赵秋号令道:“本教上下人等,一齐退入秘道。”
杨逍道:“是!谨遵教主令谕。启禀教主,咱们命烈火旗纵火阻敌,将光明顶上房舍尽数烧了。敌人只道咱们已然逃走。不知可好?”
赵秋道:“此计大妙,请杨左使传令。”
杨逍当即传出令去,撤回守御各处的教众,命洪水、烈火二旗断后,其余各人,退入秘道。明教是主,天鹰教是客,当下命天鹰教教众先退,跟着是天地风雷四门,光明顶上诸般职事人员,锐金、巨木、厚土三旗,五散人和韦一笑等先后退入。Χiυmъ.cοΜ
待赵秋和杨逍退入不久,洪水旗诸人分别进来,东西两面已是火光烛天。这场火越烧越旺,烈火旗人众手执喷筒,不断喷射西域特产的石油。
那石油近火即燃,最是厉害不过,来攻的各门派人数虽多,却畏火不敢逼近,只是四面团团围住,不令明教人众漏网。烈火旗人众进入秘道后关上闸门。不久房舍倒塌,将秘道的入口掩在火焰之下。
这场大火直烧了两日两夜,兀自未熄,光明顶是明教总坛所在,百余年的经营,数百间美轮美奂的厅堂屋宇尽成焦土。来攻敌人待火势略熄,到火场中翻寻时,见到不少明教徒战死者的尸首,皆已烧成焦炭,面目不可辨认,只道明教教众宁死不降,人人自焚而死,杨逍、韦一笑等都已命丧火场之中。
天鹰教与明教人众按着秘道地图,分别入住一间间石室。此时已然深入地底,上面虽然烈火熊熊,在秘道中却听不到半点声音,也丝毫不觉炎热。众人带足了粮食清水,便一两个月不出去也不致饥渴。
明教和天鹰教人众各旗归旗、各坛归坛,肃静无声。众人均知这秘道是向来不许擅入的圣地,承蒙教主恩典,才得入来避难,因此谁也不敢任意走动。
进入秘道后,赵秋召集杨逍、殷天正、韦一笑、五散人等一干人等,又唤来张无忌。
赵秋道:“昔年,阳教主曾有遗命,拟让谢逊担任副教主,暂摄教主之位,谁寻到圣火令后,再担任教主之职!这位张兄弟,系谢法王义子,又将乾坤大挪移神功修练到了第七层。故本人提议,由他任副教主之职,诸位可有异议?”
众人皆无,张无忌一阵推脱,但最终就任。
赵秋之所以这般做,第一,便是让张无忌这个主角,在自己的掌控之下。第二,他来到这个世界,当以潜心修练为主,诸多凡俗事务,他却不愿再管。
随后,赵秋、张无忌、杨逍等首脑人物都聚在阳顶天的遗骸之旁,听赵秋、张无忌述说如何见到阳前教主的遗书、如何练成乾坤大挪移心法。
随后,张无忌将记述心法的羊皮交给杨逍。杨逍不接,躬身说道:“这份心法,自当由现任教主掌管。“
赵秋道:“这乾坤大挪移心法,便由张副教主保管吧!”他神功妙法极多,这乾坤大挪移神功原已学会,至于何人保管,他却并不在意了!
当下众人传阅阳顶天的遗书,尽皆慨叹,说道:”哪料到阳教主一世神勇睿智,竟因夫妇之情而致走火归天。咱们若得早日见此遗书,何致有今日的一败涂地。“
各人想到死难同伴之惨、自己狼狈逃命之辱,无不咬牙切齿的痛骂成昆。
杨逍道:”这成昆虽是阳教主夫人的师兄、是金毛狮王的师父,可是我们以前都未能见他一面,可见此人心计之工。原来数十年前,他便处心积虑的要摧毁本教。“
周颠道:”杨左使、鹰王、蝠王,你们都堕入了他的道儿而不觉,也可算得无能。“
韦一笑道:“这成昆中了金蚕蛊,按照教主的吩咐,待张副教主医好他后,再废了他的武功,便让他在这秘道之中,度过残生吧!”
赵秋道:“便依法王之言!”
其后,一众人等,便在这秘道之中,呆了十数日。
这天晚间,杨逍将明教的教义宗旨、教中历代相传的规矩、明教在各地支坛的势力、教中首要人物才能性格,一一向赵秋和张无忌详为禀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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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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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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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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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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