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人坐到沙发上,娇软的身子轻轻靠着背后的牛皮沙发,手中一只高脚红酒杯装着橙汁,微眯的眸中透出几分疲倦。
不远处一抹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看,是冯泠泠。她一手撩着头发保持仪态,一边焦急的望着地面寻找着什么。
洛荀下意识看向自己放在桌边的那只怀表,她抿了一口橙汁,将高脚杯放下带着怀表,缓步走向冯泠泠。
冯泠泠感觉到身侧有人靠近,回头看清来人一愣,顿时站直了身子保持端正高傲,眉眼中透出浓郁的警惕,“有什么指教吗?”
洛荀看着她警惕的模样,也不介意,便是轻轻的勾唇一笑,“你是在找东西吗?”
冯泠泠轻咳一声,面上浮现一分尴尬,“是又怎样?请问洛小姐有什么指教吗?”
洛荀微微一笑,伸出手去,雪白柔嫩的手掌里安静的躺着一枚精致高档的表,“这是冯小姐在找的东西吗?”
冯泠泠的眼中乍现惊喜,她接过怀表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确认怀表完好无损却才松了一口气。
她的目光落在洛荀脸上,这是她罕见的正视洛荀,冯泠泠唇角扯起一抹笑容,“谢谢……谢谢你。我方才……误解你了。”m.χIùmЬ.CǒM
洛荀看着她的脸颊,浮着一抹绯色的云彩,话语有些别扭,便是觉得冯泠泠有些可爱。她果真没有看错人,没有将冯泠泠归在对立面。
她看了一眼冯泠泠紧握怀表的手,娇俏一笑,一双比猫眼还漂亮的眼眸眨呀眨,“不用谢,我也只是恰好捡到。这怀表虽精致至极,但不至于会叫冯小姐这般着急,想来有重要意义,找到就好。”
盛季渊随着音乐的节奏,踏着轻快的步子走了过来,郑重其事的问好,“两位小姐,夜安。”
洛荀被逗乐了,轻快的笑了几声,笑嗔一声,“没个正经。你忙完了?”
他笑意匪浅,“那是,处理好了立刻就过来找你了,一刻都没落下,够仗义吧?”
冯泠泠看着俩人的相处,不由得带了分探究的神色,见俩人轻松愉悦,自己的存在倒是有几分突兀了。
她正要开口提出离开,门口却是一阵嘈杂的声音,闪光灯在门口不断闪耀着,动静大得惹人注目。
洛荀眼中带着几分好奇,想看看谁竟然有那么大的场面,大概靳彦錫也才有这么大的阵仗吧?
说时迟那时快,看清来人时洛荀脸色一变,心里好似被千斤重的锤子砸了一下似的,脸色难看极了。
她下意识要逃,腿却好像被锢住了似的。靳彦錫的目光已经在人群里定位到她,此刻正死死锁在她身上,大步跨了过来。
盛季渊却是挪了一步,硬生生卡在俩人之间,将洛荀护在自己身后,笑容有些桀骜不驯,“靳大总裁大驾光临,是我盛某荣幸,有失远迎。”
靳彦錫要比盛季渊高出半个头,气场也大的震撼人,一双震慑人心的眼眸直勾勾盯着盛季渊。
显然看出自己被眼前这个男人耍了
盛季渊也不怕,只是笑嘻嘻的看着靳彦錫,俩人就这么对峙着——
终于,靳彦錫开口了,音色冷得犹如七月飞霜“让开。洛荀,你确定要躲在他身后?”
洛荀方才就要走出去,却被盛季渊拉住手护在身后。
此刻洛荀顾不得什么,生怕靳煜晟做出什么,用力挣脱了盛季渊的手,向靳彦錫那边跨了两步,“我……”
盛季渊飞快的打断了洛荀的话,“是我请阿荀过来参加音乐会的,怎么?靳总,你们靳家还不给人身自由嘛?”
靳彦錫眯了眯眼睛,“阿荀?”
一个笑里藏刀,一个脸若冰霜,火药味就此蔓延开来。
靳彦錫本身就是一个惹人注目的存在,盛季渊又是东家,这般整个大堂除了潺潺流水般的音乐之外再无声音,都注视着那边。
更多的人,是以探究或不满的眼神看着洛荀,想知道这个让两个叱咤风云的男人针锋相对的女人是谁。
冯泠泠卡在三个人中间,明明是一个局外者却被包围在当事人之间也是尴尬至极,不动声色的退了几步。
洛荀的手握着裙摆,白色的裙子被揉得发皱,难堪极了。许久,她咬了咬下唇,轻声说道:“季渊只是邀请我过来参加音乐会……”
盛季渊重重的嗯了一声,面上依然是皮笑肉不笑的,双眼含着嘲弄,“我是邀请了阿荀,就是不知道靳总不请自来意欲何为?”
靳彦錫扬起了眉毛,忽而笑出了声音。
熟悉的人都知道,他这是要动真格了。她脸色有些发白,隐忍住脑子里隐隐约约的疼痛,小手扯了扯靳彦錫的西装袖口,“我跟你走。”
她像极了一只小猫,一双漂亮至极的眼眸中透出哀求的神色,毫不自知的楚楚动人,“我跟你走,我现在就走。”
靳彦錫看着她,嘴角勾勒出寒凉的幅度,“我可不敢限制你的人身自由。”他的眼里散发着威胁。
盛季渊正要开口,被洛荀打断,“季渊,别说了,是我打乱了音乐会,对不起。别说了,好不好?”她眼中有几分乞求。
她怕。
她怕靳彦錫大发雷霆,叫人把这里砸了。毁了盛季渊的心力不说,还伤及一众无辜的太太小姐,而靳彦錫……他也需要赔偿,即便那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小麻烦。
她不能,不能因为自己而让所有人替她承担。
她眼里有几分雾气,抬起头望着天,“我跟你走,可以吗?我们回去,我们现在就回去。”
盛季渊握紧了拳头,可他不愿意再让洛荀左右为难,不愿意让洛荀低三下四。
看来靳煜晟在洛荀心目中比他要想的重要。
他没有开口,忍受了靳彦錫递来的挑衅的眼神。
冯泠泠看在眼中,心中既不甘,愤怒,也有些心疼。
不甘为什么洛荀让盛季渊这样喜欢,甚至靳彦錫也因她动怒。愤怒靳彦錫对盛季渊这样无礼,带走了他心爱的女孩子。
可她刚才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什么都帮不了他。她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臂。
盛季渊回神,目光不再落在远去的身影,却也立即抽回了手,朝她感谢的笑了笑,说道:“刚才惹大家见笑,请自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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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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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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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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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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