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的一切,明明经历时有着许多感触,然而回想,却再无法感受到当时的心情,就像脑海,只是在诉说一件关于别人的故事。
这段别人的故事,叫洛荀缓缓垂下了头。
这段过往,也是因为自己的蓄谋已久,才会按照这样的剧情发展下来。
若不是早就知道盛季渊的真实身份,洛荀自问,聪明的自己,是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情况当中的,帮助弱者的人,只会得到像弱者一样的对待。
否则在盛季渊遭受校园欺凌时,自己一定不会挺身而出。
回忆别人的凄惨过往,洛荀心头只如湖面般,一颗小到不起眼的石头从湖面掠过,只泛
起了淡淡水花。
盛季渊每每回顾这样的凄惨过往,都叫他的心如被粗糙的刺般锥痛心头,那时候的洛荀,就像一直活在黑暗里的人,突然看见了希望的曙光。
“说吧。”盛季渊刻意打住回顾的思绪,正了正身子淡淡开口,同时举杯,用红酒湿润稍显干燥的口舌,洛荀提及过往,目的很明显,是想让自己兑现当年许下的承诺。
“帮我脱离靳家。”洛荀面无表情,眼神直勾勾的看着盛季渊,她的表情波澜不惊,明明是在请求帮助,却表现的理所当然。
盛季渊闻声,心头意外了一下:“脱离靳家?”他的第一反应,是洛荀在请求自己帮忙,将她和洛玲一起接出来。
洛荀继续补充道:“只要你愿意出手,击垮靳煜晟,我就可以脱离靳家,你也算兑现你当年的承诺了。”
“呵呵,”盛季渊明白了洛荀的意思,下意识苦笑了一声,意外的感觉仍萦绕心头,“为什么想脱离靳家?你们看起来,明明相处的还不错?”
洛荀垂下眸子,不让眼神中的深意被盛季渊捕捉:“因为很累,暗中的勾心斗角,局外人怎么能看的到。”
盛季渊淡淡点头,稍微思考一下各大家族内部的明争暗斗,洛荀身旁发生过什么,也很容易推测出来:“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有可能,你离开后,反而更累,有想过这一点么?”
“那是我的事情,你只要,兑现承诺就好。”洛荀用一贯的强势,将话题维持在她想要的正题上。
“不可能的,洛玲不可能让你独自一人离开的。”盛季渊淡淡摇着头,表示并不是自己不愿出手,不是自己不想兑现承诺,而是她身边还有不可忽视的牵绊。
“只要她在靳家过的好就行,别的,不需要你替我想那么多。”洛荀感觉到,盛季渊似乎不会轻易答应自己的要求,从他每每开口都想带偏话题就能察觉到。
“你想的太简单了,不可能的。”既然转移话题没有用,盛季渊索性,直言可能性渺茫,击垮靳煜晟,可不是一个人的事情,背后牵扯着众多利益攸关,不是随便一声答应,就真的能做到。
“既然你暂时下不了决定,那么下次再说吧。”洛荀不想再浪费时间在得不到正面回应的餐桌旁,索性站起身想离开。xǐυmь.℃òm
“等下。”盛季渊叫住了洛荀,并非她有请求、她有想说的话,自己也有想说的。
“还有什么要说的?”洛荀表现出冷漠的样子。
盛季渊冷笑着,用平常的口吻说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把你送到靳煜晟床上的么?‘’
意外的话音,在洛荀脑海中嗡的炸开,炸的洛荀顿时头痛欲裂,洛荀强忍着头痛回眸,却连盛季渊的脸庞也看不清。
“你怎么了?”看到洛荀紧皱着眉头,盛季渊有点意外。
“没事,”洛荀强忍着剧烈的头痛,努力想叫自己清醒过来,可头晕目眩的感觉持续愈演愈烈,头痛也如地震叫地壳炸开般无法阻挡,“你说,你说完你想说的话。”
洛荀说话间,一直用力扭自己的大腿,希望别处的疼痛,能转移一些头疼欲裂的痛苦,即将因剧烈头痛而顿时昏厥的洛荀,狠下心将大腿都要拧青了,她才终于让神志稍微受自己控制。
盛季渊下意识的担忧:“你要是生病了,我带你去医院,别这样折腾自己。”
洛荀打掉盛季渊伸来的关切的手,拒绝他的搀扶:“我没事。”
“哎你真是,”盛季渊的担忧化作埋怨,“那你先回去吧,别忘了明天的约会。”
洛荀不再追问什么,刚才盛季渊抛出的问题,她很想知道答案,但头痛让她顾虑不了任何,只能心神不宁的离开西餐厅。
她的请求,算是自己拒绝了吗?盛季渊对自己有一点失望,可是那确实,不是轻易就能答应的事情。
坐在车上,洛荀揉按着太阳穴,太阳穴四周的皮肤都被她揉得发红了。
怎么会突然头晕头痛?洛荀在心底嘀咕着想着,自己从来没试过这样难受的感觉,可是再怎么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盛季渊被洛荀拒绝搀扶后,只能无奈的目送她离开,目送之际,洛荀的表现他也看在眼底。
想到刚才她痛苦的模样,盛季渊还是揪心起来,他担心洛荀出什么事情,索性也离开餐桌,将保持通话的蓝牙耳机关掉,追出了西餐厅。
可是洛荀已经坐上了车,车毫无任何留恋的绝尘而去,待洛荀的身影彻底消失于视线,盛季渊回到原来的位置重新坐下。
一贯的慵懒个性,缓缓回归他的脸庞。
明明期待已久想听洛荀请求自己帮忙,那会显得自己很有价值,可惜她终于开口时,自己却并未答应,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失落也在心头久久不能散去。
远处忽然传来钢琴的优美声音,每每心烦时,音乐是唯一且有效的驱逐烦恼的方式。
盛季渊索性站起身,叫西餐厅的琴师让开,他坐在钢琴旁,如行云流水般,为自己演奏了一曲欢快的《加沃特舞曲》,一曲奏罢,掌声缓缓响起,但却无法传入他的耳朵,因为思绪还停留在刚才洛荀离去时,那一脸痛苦的样子。
回归餐桌旁,稍微品了一口红酒,他便按了一下戴在耳朵上的蓝牙耳机,待那头表示正在听之际,盛季渊才缓缓开口道:
“洛荀的样子,你看到了吧?”
“嗯。”电话那头的人,对看到的景象也表示疑惑,同时也感觉洛荀的表现透露着十分的熟悉。
“像不像外国的那个禁药的反应?”盛季渊语气肃穆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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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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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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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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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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