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炎介绍道:“我叫胡炎,他叫乱语,我们是‘胡言乱语’组合……”
李青拦一手,疑惑道:“乱语不是孙悦么,怎么换成我了?”
胡炎点头道:“当然啦,谁跟我搭档,谁就得叫乱语,这是规矩。”
“没听说过,我叫李青。”李青笑骂道。
“对,李青李老师,非著名相声演员。”
李青再拦一手:“非著名相声演员不是郭德刚吗?”
“我给他撤喽,你现在就是非著名相声演员了。”胡炎认真道。
李青疑惑道:“您哪来那么大来头,说撤就撤?”
“我是文字辈的,他小郭子,你小李子,都得管我叫师叔,我说话不好使吗?”胡炎得意道。
李青摇头无奈道:“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一番插科打诨,胡炎将自己的来历介绍明白。
台下观众的反应则不尽相同。
有被他迎门小包袱逗乐的,有惊讶于他高辈分的,还有被他脸上表情逗乐的。
明明长得很正经,这小表情变化得也太快吧?
果然,相声演员的嘴信不得,相声演员的脸也信不得。
胡炎拍着李青肩膀,感慨道:“今天是我俩的大日子,很重要,意义非凡……”Χiυmъ.cοΜ
“不是,咱俩这是今天大喜吗?”李青疑惑道。
胡炎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想什么呢,咱俩是男的,再说你俩眼睛跟灯炮似的,亮着灯我可睡不着。”
“噗~~”观众一看李青的眼睛,顿时喷笑。
这位小师爷的嘴太特么损了。
李青表情半点不受影响,惊道:“合着我睡觉不闭眼呐?”
胡炎摇头道:“那谁知道,要娶我也娶他。”
他说着,手掌伸向刚才那位砸挂的小伙。
相声演员的手势很讲究。
甭管在哪里,甭管对上谁,都不能食指指人,只能用带着请意的巴掌示意。
如果距离太近,还得注意不能对准人家的脸。
“嚯,您可真不挑!”李青捧完,又嘀咕道,“他还不如我呢。”
胡炎没好气道:“玩儿去,都被你带沟里去了。”
这李青可不认,他疑惑道:“不是您说大日子,重要,意义非凡?”
胡炎一摆手:“今天是咱俩首次正式搭档,也是头一回跟广德楼的观众见面,重不重要?”
“哦,对,很重要。”李青点头。
胡炎表情开始活跃:“头一回上台,来得人也不少,我此刻心里很高兴,很激动,很紧张,很忐忑,很……”
“躁动!”李青不紧不慢,悠悠的抢了一句。
胡炎一愣,疑惑道:“不是,我躁动什么?”
李青学着播音腔:“春天来了,万物复苏,雄性逗哏胡炎……”
胡炎赶紧拦住:“你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词儿?”
“您那么兴奋,我还以为您到了发情期呢。”李青又垫了一句。
“噗~~哈哈哈~~”观众又乐得不行。
就这么一段活儿下来,以前听过李青相声的观众,也发现了不同。
大部分时候依然是慢蔫慢蔫的调调,但小表情、小包袱却明显多了不少,甚至连用词都新颖得很。
整体感觉上,听着要比以前更有意思。
当然,这一切都是胡炎特意安排的。
逗哏为什么红得快,名气大?
原因很简单,他手里攒着大部分的包袱。
谁能把观众逗乐,观众就容易记住谁,就愿意捧谁。谷
所以有些事情,胡炎不用人提醒,自己主动便往讲究上做。
人心相交,除了利益,还是有很多方式的。
比如关怀,比如帮助,比如重视等等,低成本,高回报,谁不用谁是傻子。
再一波动静降下来。
胡炎继续道:“以后我跟李老师,就定在广德楼演出了,也希望诸位老少爷们,多来捧场,尝尝我们的手艺。”
“诸位衣食父母多鼓励!”
俩人退后一步,再次鞠躬行礼。
台下的掌声适时响起,这是善意的回应。
胡炎起身道:“诸位可能不太了解我们,我虽然跟李青在台上是首次合作,但我俩私下一直都是非常好的朋友。”
“没错。”李青点头。
“打小就认识,对他那是相当了解。”
“对。”
胡炎对李青竖起大拇指:“好人呐,大大的好人。”
“不敢。”李青摆手谦虚。
“哪儿都好,台上,好,台下,好!”胡炎大拇指不收,连连叫好,然而下一秒,“人品,呸……好!”
一声“呸”,准准的对着李青。
突然的动作,闪了全场人的腰,顿时爆笑一片。
李青疑惑道:“您这是夸我吗?”
胡炎点头:“当然,我从没这么夸过人,你是头一份儿,咱俩可是有交情。”
“那您朝我啐什么?”李青依然疑惑。
胡炎嘿嘿直笑:“刚才突然一阵龙卷风,把沙子吹进了我嘴里。”
李青没好气道:“我倒希望龙卷风连您一块儿吹走。”
观众又乐。
胡炎继续道:“整个德芸社后台,连老带少,一百多口,就数我俩关系最好。因为工作上是好搭档,私底下是好朋友,还打小认识,这谁能比得过我俩?”
“没错。”
胡炎老神在在道:“人活在世可以没有亲戚,不能没有朋友。”
“您这话对。”李青点头。
“当然了,朋友和朋友也不一样,有的朋友之间是钩心斗角,互相利用。还有的是狐朋狗友,吃吃喝喝的酒肉朋友。”
胡炎虽然年轻,但打骨子里透出来的成熟一衬托,讲起这些话来并不违和。
“这不好。”李青摇头。
“一到有事了,李青被车撞死了,李青开车把人撞死了,李青打死人了,李青跳楼摔死了……”
李青直接拦话:“不是,合着到我这就没好没事儿呗?”
胡炎咧嘴笑道:“打比方嘛,就说这意思,遇事人就跑了的朋友不能交。”
“出事就没他了。”
“按老祖宗传下来的说话,交朋友得上谱。”
“这还有谱?”李青疑惑道。
胡炎点头:“哎,一贵一贱交情乃现,一死一生乃见交情,穿房过屋妻子不避,得有托妻献子的交情。”
“您这还一套一套的,什么意思?”李青递上梯子。
胡炎解释道:“手里有钱,富贵太平,活得好好的时候,交的朋友不算数,只有到了贫穷落魄,遇难遇病,人之将死的时候,还愿意跟你交往的,才算真正的朋友。”
“是这么个理儿。”
“这种朋友值得托付,家里有个大事小情,甚至彼此走动,妻儿老小都不需要避讳,放心得很。就跟咱俩这样的,就属于好交情。”
“没错。”
胡炎笑道:“咱俩平时除了演出合作,遇到休息的日子,也常相互走动,有事都愿意搭手,得空也常凑在一起喝酒、聊天。”
“志同道合,喜欢呆在一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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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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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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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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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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