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瑶闻言看了看李珠妍,心头却满是疑惑,这个时候就算叫大夫来又能如何呢?她冷冷一笑,反正伤都是她咬着牙自己弄得,货真价实,还怕有人验?老夫人虽也不解,但觉得李珠妍还算有些良心,便依言去请了大夫。趁着这个空当,李珠妍却道:“大姐前几日是在自己院子里修身养性的。但有些眼皮子浅的奴才最会拜高踩低,克扣钱财衣服,甚至胆大欺主也是有的。如今既然长姐受了委屈,父亲,一定要彻查,否则,长姐就白受这么大委屈,也助长了院子里那些刁奴。”Χiυmъ.cοΜ
张氏冷哼一声,“二小姐这话说的是极对的。奴才们是会拜高踩低啊,尤其在在咱们这偌大的国公府里吗?你说对不对,大嫂?”
林锦年此时正如芒刺在背,炸然一听张氏在拿话刺她,只得小心翼翼道:“三弟妹,近日来我身子弱,一直在养病,府里的事情确实松懈了些。我回去后一定好好彻查。”
“大嫂这话说的,奴才们再欺上瞒下还不是听上面的意思,这上面坏了,下面还能好到哪儿去?”
林锦年被呛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好面色苍白的捏着帕子,只是多年的修养还在,没有失态。
李珠妍笑了笑,“三婶说的对极了。这几日府里风言风语甚重,怎么压也压不住。我想许是从根上儿就坏了,也一定要好好查查。”
张氏一听,脸就红了红,前几日,她的女儿刚被斥责,让柳姨娘狠狠编排了一阵子。到底,还是有所忌惮的,便干笑了两声也就住了嘴。
李珠妍见状,却是走到屋子正中,对众人说道:“既然刚才母亲说了,要彻查。我看府里最近确实不太安宁。也罢,不如就彻查一下吧。”
说完,李珠妍朝林锦年递了个眼神,林锦年便对李广然说道:“老爷,珠妍说的有道理,如今长姐受了委屈,要好好查查才对。”
李玉瑶一听,心里有些不安,原本她和老夫人的设想是趁着大家都在,一下压住林锦年和李珠妍。逼着李广然把李玉瑶放出来。可没想到,李珠妍两三句话就又缓解了气氛,把矛头指向了府中的下人,却把自己择的干干净净。
如今只要李广然点头,定然要彻查,她虽然早早就和管事的通过气,但做的还是不够严密。万一让李珠妍抓住把柄,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可是,转念一想,她身上的伤可是真真切切做不得假的,到时候老太太死活就要往林氏的身上泼脏水,夺了她得管家权,她又能如何?
百善孝为先,在老夫人面前,李广然也没话说,她倒要看看李珠妍能翻出什么浪花儿来。
果然,李广然听了便命管家把李玉瑶院里的人叫来,管家领命,正要出门,却见李玉瑶院里的陈嬷嬷正抓着她的管事婆子康氏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见了众人,陈嬷嬷只稍稍的福了福身子,便一脚把康婆子踹倒在地,对着李广然便道:“禀国公爷,贵府的大小姐老奴实在教不了。但如今,出了这样的事,老奴便要把话都一五一十的说清楚,固然老奴有错,但老奴就是万死也不敢有辱太后的名声。”
陈嬷嬷几句话说的掷地有声,且气势汹汹,老夫人本想反驳,但陈嬷嬷却把太后抬了出来。如果此时正面硬碰,那就是显然不给太后面子,毕竟京都请陈嬷嬷来管教子女的人家都知道,陈嬷嬷是太后的心腹,颇得太后的信任,可以说有时候她就代表着太后的脸面。
如今太后的人说自家贵女的不是,谁敢反驳?
倒是李广然忙叫陈嬷嬷起了身,“嬷嬷这话言重了。只是如今发生了什么,我等还尚且不知。还请陈嬷嬷详细告知,我也好赏罚分明,定给陈嬷嬷一个交代。”
陈嬷嬷听了李广然地话,连眼皮也没抬,语气清冷,“说到底,国公爷家这位姑娘也是蛮厉害的了。老奴跟随太后在宫中沉浮十几载,也算见识过人心的黑暗可怕。哪想到早年出宫后成了贵女们的教养嬷嬷,心也放宽了。不料却是着了大小姐的道,躺在床上三日。大小姐趁着这时候倒是勾结院里的管事婆子,丫鬟欲把老奴的名声给断送了呀!”
李广然闻言大惊,陈嬷嬷是太后身边的红人。轻易得罪不起,这李玉瑶到底是哪里来的胆子。不由得横眉一挑,冲着李玉瑶怒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李玉瑶哪里会想到事情会突然变成这样,脑袋一片茫然,只得讷讷道:“女儿没有。”
李珠妍此时却上前拉住李广然,“父亲,长姐如今也受了伤,陈嬷嬷她也说身体不适,咱们还是快点儿让大夫过来吧。”
李广然经过这一提醒,却是明了,空口无凭,自然要有真凭实据。叫医者来自是要替陈嬷嬷诊脉,看看她到底遭了什么算计。
思及此,李广然沉吟一声,便又叫长随青山去请大夫。还没走出门却和刚才去请大夫的人撞了个正着。回春堂的王大夫,人称回春圣手。
王大夫进来后冲众人拜了拜,朗声道:“参见国公爷。”
李广然摆了摆手,“王大夫不必多礼,快快去给陈嬷嬷瞧瞧。”
王大夫谢过礼后,便拿过药箱,听诊问脉,不一会儿,眉头却是紧紧皱了起来。
陈嬷嬷见了,冷哼一声,“瞧出什么便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起来心里有鬼似的。”
王大夫深知镇国公府是京都数一数二的权贵,而能在权贵家里如此威风的人定然也得罪不起,便起身行了个礼道:“嬷嬷不要着急。其实,你只是误食了吹寒草,导致内寒体虚,我开几副调理地药就会好了。”
陈嬷嬷听了,语气愈加森然,“怎么样?老身一大把年纪了莫非会自己害自己不成?我好端端的还要教养贵女,能自己吃了吹寒草,一病不起,倒是学起偷懒?啊?你说说,康婆子?”
那伏在地上的婆子早已经汗透全背,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李珠妍见状,忙向林锦年使了个眼色,林锦年心神领会,不紧不慢道:“既然不肯说实话,那么只能家法伺候了。”
康婆子身子一抖,胆都要吓破了,她原本就不是李玉瑶的人。只不过那日受了李玉瑶的蛊惑,帮她把所有的值钱物什都变卖了出去,自己捞了不少好处。
然后再帮着李玉瑶诬陷太太克扣院里东西,虐待长女。今日,李玉瑶身上的伤都是她让她打出来的。如今东窗事发,她吓得哪里还敢多想,只得向李玉瑶望去。
李玉瑶却是低着头,只竖起了一根手指,却忽地弯下。康婆子浑身打了一个机灵,却异常坚定地说道:“老爷,老夫人,老奴猪油蒙了心,被太太蛊惑。帮着她克扣大小姐的东西,还虐待她。老奴,老奴也是迫不得已,如若不然,她就要杀了老奴的亲孙子啊!至于陈嬷嬷,夫人怕她坏事,让老奴给她吃了吹寒草,一直病着,便顾不上了。还请老爷,老夫人明察!”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纷纷望向林锦年。林氏顿时犹如芒刺在背,后背也濡湿了一片。李广然面色凝重,老夫人却是气的指着林氏大骂道:“好你个林氏!如此蛇蝎心肠,镇国公府岂能容你!”
李广然见状,却忙扶住老夫人的肩膀,老夫人却是不领情,一把推掉,李广然只好好生宽慰道:“母亲,您先别着急。这事儿孩儿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李珠妍此时却搭腔道:“不管是不是母亲做的,既然长姐确实受到了虐待,而今大夫也在,还是先查验一下伤势。看到底要不要紧。”
众人对李珠妍一反常态的话颇为惊异,怎么李珠妍一定要抓住李玉瑶的伤不放呢?李玉瑶此时却忽地反应过来,原来她是在打那个主意!
“多谢妹妹关心,姐姐受的不过是皮外伤罢了。不碍事的。目前还是先把事情搞清楚为好。”
“妹妹说的也有道理,那我便再问问这婆子。不让姐姐白受委屈,也不让母亲白白蒙冤。”
张氏此时冷哼了一声道:“怎的?刚才二小姐没听清,那婆子可是亲自承认了是大嫂指使人克扣玉瑶的东西,还找人虐待她。如今还问什么?珠妍,我知道你挂心你母亲,可是也不能如此黑白不分吧。玉瑶毕竟是你的姐姐,镇国公府的嫡长女啊!”
李珠妍看着张氏小人得志的模样儿,嘴角一勾,淡淡的说道:“三婶听了你这话,我颇有感触。人怎么能黑白不分呢?昨日我见你偷了老夫人一只珠钗,如今也不得不大义灭亲告知大家了。”
张氏一听,脸色都变了,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李珠妍就厉声道:“李珠妍!说话要有证据!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偷老夫人的珠钗了?”
李珠妍淡淡一笑:“那你又何时见我母亲指使康婆子虐待大姐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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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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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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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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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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