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错了。
钟未凌精疲力尽的歪头靠在床柱上,新婚之夜,搞出这么多事,自己也是点儿背。
不过……钟未凌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系统之前说,自己如果OOC的话,就会按照规则惩罚自己。
自己第一次大OOC,就是跟谢之钦滚床单那晚,系统说是因为他临时乱码,没有检测到当时的情况,所以不作数。
那昨天呢?
最后倒计时只剩下三秒,自己绝对不可能逃婚成功,这按理说,应该算是触发死亡条件了,可自己现在还好好的。
所以,到底怎么才算触犯规则?
就像系统所说,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用处只有两个,一是成为邃明垫脚石,二是不停挑拨离间。
当自己的作用消失的时候,自己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这句话,乍一听没什么毛病,可钟未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例如,至今为止所发布的任务和特定台词,貌似……跟第一个用处一点关系都没有吧?好像全是在挑拨离间。
然后,邃明莫名其妙就突然悟道了,莫名其妙就闭关了。
原文中,原主冒死帮邃明从姑山一脉的不悲山中取来了他的本命佩剑澄心剑,又在死境之中帮他取到了不世秘籍,最后,甘愿剖肝为引,只为帮他拿到海域之底埋藏的龙骨,帮他打通天资,令其一夜悟道。
如果说,原文里闭关时的邃明是满级满装备,那现在的邃明,比裸|奔还裸|奔,啥玩意儿都没。
所以,钟未凌特别好奇,这家伙咋悟的道。
说好的修复剧情bug,让剧情进行逻辑自洽的,这自洽吗?这比之前更扯淡好吧!
还有,系统不是装在自己脑子里,直接跟自己的脑电波对接么,为什么总会受到外界的影响?
上次在暗河里如此,这次也如此。
如果外界波动能作用于系统,那么反推,系统也能对外界产生作用。那如此的话,还要自己这个宿主做什么?
难道不该是系统与书世界是完全不相干的两种存在,系统无论是想要改变世界,或者填补bug,又或者是维护世界稳定,所以需要一个能与这个世界产生相互作用的媒介,所以才寻找的宿主么。
总之,系统绝对有什么事儿瞒着他。
钟未凌想的头疼,谢之钦还没进来。
钟未凌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跟他冷战,他知道谢之钦生气,但就不能进来说清楚么,骂自己一顿,或者稍微制裁一下,哪怕把他扑倒也行,可总这么把他晾着算哪门子事儿?
钟未凌不爽咬了咬下唇,目光落在桌上的喜烛上,直接伸出长腿,猛地一脚把桌子踢翻了。
喜烛落地,迅速引燃了地上铺的鹅绒毯。
屋内起火时,谢之钦正冷着脸在外面思考钟未凌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闻到焦糊味,谢之钦一愣,转身看见火光的一刹,魂儿都快吓没了,旋即推门进去,正准备救火,却看见钟未凌一脸蔑然的坐在床上,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谢之钦:“……”
钟未凌是达到了引来谢之钦的目的,可他没想到,他这举动不知又碰到了谢之钦哪根神经,谢之钦的脸色更差了。
钟未凌有些后怕,忍不住床内缩了缩,等谢之钦拂手掐诀灭完火,他原以为谢之钦至少会说点什么,可谢之钦直接给他施了定身术,解开他双手的锁咒,把他扛到了肩上。
“!”钟未凌懵逼,屁股朝上,头朝下,十分的没有安全感。
说好的喜欢我呢,说好的不管我惹出什么乱子,都不会在意呢,这么快就忘了?
与此同时,钟未凌听到了一串咯吱咯吱的齿轮声,紧接着,衣柜挪位,衣柜后打开了一扇石门。
不是吧,谢之钦房里竟然还有地下室!
钟未凌紧张咽了下口水,脑中不自觉想起新闻里的地下室碎尸案,不过,谢之钦再生气,应该不至于做到这种地步吧,毕竟他那么温柔可爱……
艹了,现在一点都不温柔可爱!
谢之钦扛着钟未凌,刚走过石门,准备往下走,石门便受到感应似得,自动关上了。
地下密室中,没点蜡烛,墙壁悬挂两排小石龛,其中燃着幽蓝色的火焰。
这是冷火,而且有灵,算是谢之钦的法器之一,只听谢之钦的话。
钟未凌被放在那张铺着狐皮毯子的玉床上,紧接着,他的双手双脚,乃至腰间都被咒文形成的锁链束缚住了。
钟未凌茫然看着谢之钦,大哥,你到底要干嘛?
而且他严重怀疑谢之钦是摘了面具不认人,明明之前那么可爱,明明动都不敢动他一下,这是摘了面具,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就为所欲为吗?
“这里没有寻常火种,你想烧东西是没机会了。”谢之钦冷声道。
钟未凌心说,你把我捆成这样,我倒是想烧,我动的了吗?
钟未凌试图跟他用眼神交流,想告诉他,先把自己放了,自己一切都能解释。
可兴许是眼珠子不足以表达如此复杂的内容,谢之钦压根没理他。
就在钟未凌试图放弃时,谢之钦的掌心突然放在了他小腹上,眼中暗沉沉的:“你是想让我放你走吗?”
钟未凌想摇头,可是动不了。
“若是我放你走,你是不是就不会回来了?”谢之钦指尖微动,钟未凌的衣带自动解开了。
钟未凌瞪大眼。
谢之钦不知是怎么从他惊讶的眼神中读出的抗拒,无辜又失落道:“你就这么不想让我碰你吗?”
钟未凌:“?”大哥,我们可以用嘴交流的,没必要读眼神,你读的根本不对啊!
“孩子是邃明的吧。”谢之钦沉声说着,指尖轻轻一扫,黑色光刃利索割开了钟未凌的衣服,冰凉的指尖贴在钟未凌小腹上。
钟未凌眼圈条件反射的红了。
“我就知道是他的。”谢之钦喃喃道,“你还是喜欢他,你放不下他,你前天说喜欢我,都是骗我的。”
谢之钦的声音越来越冷,疯魔了似得。
钟未凌有点怕,眼前的谢之钦跟他之前认识的谢之钦,完全不一样。
谢之钦感受着钟未凌温热的皮肤触感,侧身躺在钟未凌怀里,浅淡的呼吸从钟未凌耳边扫过,钟未凌只觉一股麻酥酥的热流从耳边贯穿了全身。
“钟未凌,我喜欢你,”谢之钦抱紧他,“哪怕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我也可以接受,可你为什么还要走?”
“跟我在一起,就这么让你难做,让你恶心吗?”谢之钦声音越来越低哑,“我到底哪点比不过邃明,我修为比他高,比他厉害,我不聋,也不丑的。”
“你知不知道,我其实并不太在意我的容貌,可我不想让你丢人,不想让旁人说你嫁了个丑八怪,我原想在众人面前摘下面具,给你一个惊喜,也给你一个体面。”谢之钦眼睛红红的,“可事情并不似我想的那般简单,你在最后一刻,还是丢下了我。”
“好想就这么把你关起来,永远留在我身边,只给我一个人看。”谢之钦说这句话时,钟未凌感觉自己脖颈湿湿的。
钟未凌心咯噔了一下,这是……哭了?
其实,钟未凌不是没看过什么强制爱的情节,他原以为谢之钦把他关在这里,也是被逼疯了要搞这个,可谢之钦却抱着他,哭了。
一时间,钟未凌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
谢之钦本不该承受这些的,都怪自己。
因为来到新的世界,人生地不熟,所以下意识便去依赖一个貌似跟自己在统一战线的系统,可最后,却被系统耍的团团转,到现在也没摸清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所谓的规则到底是什么。
至今才懂,这个世界的人之于他,或是系统之于他,都是陌生人,都有可能对他心怀不轨,都有可能置他于死地。
这个世界人的行为动机,还可以根据原文推导,从而找机会闪避,可系统坑他,他却毫无防备。
谢之钦兴许是太贪恋钟未凌了,就这么抱着,一宿都没松手。
第二天早上,谢之钦醒来,帮钟未凌擦了下脸和身子,并没给他换掉身上被划破的衣服,反而临走的时候,把他大腿处的衣服也给扯破了。
然后,谢之钦一脸认真且严肃的告诉他:“钟未凌,我是在凌|辱你。”
钟未凌懵逼:“?”
谢之钦终于读对了一次钟未凌的眼神,强调道:“我说我在凌|辱你!你要是敢离开我,我就剥|光你的衣服,没日没夜的弄你,”谢之钦顿了顿,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令人信服,“我能接受你怀了别人的孩子,可邃明应该接受不了,你带着他的孩子跟我行房事吧。而且我听二师兄说,孕期行房事,极有可能滑胎,你说如果我把这孩子弄没了,你跟邃明还有羁绊吗?”
钟未凌:“……”
本座到底喜欢上了个什么奇葩玩意儿?
末了,谢之钦觉得狠话放够了,才帮钟未凌掖好毯子,转身离开。
离开密室后,谢之钦攥紧拳,觉得自己是不是话说太狠了。
昨夜,他听见钟未凌说对邃明没死心,说孩子不是自己的,他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虽然他试图接受这个别人的孩子,以此挽留钟未凌,可是扪心自问,他真的对这个孩子喜欢的起来吗?
不能。
他喜欢钟未凌,但他无法爱屋及乌。
他只要一想到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别人碰过钟未凌,跟他行过床笫之欢,甚至还有了孩子,他就控制不住自己。
他把钟未凌关起来,原本想用强硬手段逼他,可是最后还是下不去手。
他舍不得。
就像他对风迹说的,他连碰钟未凌一下都舍不得,没有钟未凌的同意,一点逾踞行为也不敢有,又怎么舍得欺负他。
谢之钦端着早饭回来时,钟未凌正在发呆,钟未凌原以为他要喂自己吃饭,可没想到,谢之钦却把他的定身咒解开了。
虽然灵力还处于被封状态,但钟未凌四肢能动了。
只是因为咒锁的缘故,能活动的范围只限于这张特别大的床。
谢之钦给他搬了张小桌子,把饭菜放上去,脸还是阴恻恻的。
钟未凌看着他递来的筷子,没接,而是伸手拉过谢之钦的手,在他手心里写字:“把我喉咙的封印解开。”
谢之钦拒绝:“我不想再听到你说你喜欢邃明这种话,我不会帮你解开的。”
“……”钟未凌在他手心继续写,“我不说了,我不喜欢他。”
谢之钦不信:“一个月之前,你也是这么说的,可是你还是喜欢他,我是喜欢你,但我不傻,我不会再信你了。”
嘴上这么说,可是,谢之钦心里还是想去相信。
钟未凌也知道自己出尔反尔,不值得谢之钦信任,故而并没就此多说。
但是,他是个行动派。
他现在没灵力,直接强|上谢之钦,肯定不行,于是,他把饭菜挪开,直接把自己的衣服给扒了,然后以一个极其风|骚的姿势面对着谢之钦。Χiυmъ.cοΜ
硬的不行,来软的,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本座就不信你不来扑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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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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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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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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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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