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凝望着白须苍,身为圣人,东域本应无敌,本以为会趾高气昂,高高在上而来,却不曾想白须苍如此彬彬有礼。
能入圣者,果然不凡。
大小金儿在一旁面色变幻,他们目光落在秦轩身上,缓缓垂头。
秦轩目光平静,他望着白须苍,忽然嘴角一挑,“我拒绝!”
淡淡话语,让白须苍目光一顿。
他也无惊无怒,反而笑道:“为何拒绝,这两尊先天蛊虽强,但想要入圣,所需要耗费的资源不计其数,以你一人之力,想要培育而出,极为不易。”
“阁下可能有过人之姿,过人之力,但毕竟是圣人之下,为这两尊先天蛊,仅仅为仆罢了,不惜得罪于我,未免太不理智了!”
秦轩望着白须苍,眼眸忽然变得略有深邃。
“大小金儿,为我之仆,但,非我之物。但凡世间有灵者,又怎会自甘为物,为他人所交易!”
其话语,让白须苍一怔,失笑道:“甘心与否,有何关系?天道无情,世间不甘者众多,便是我,亦不能自掌命运,何况是他们!”
“能有如此实力,本以为阁下不会有这般幼稚!”
“世间万物,修仙问圣,本就是一场交易,与天地交易,与万物交易,以其毕生劳苦,换得纵横天地之力。”
“如何易不得?”
白须苍静静望着秦轩,一笑道:“大概,是我付出的代价不够,阁下所需,大可直言,但凡我能做到,不会有半点吝啬。”
秦轩也不由轻笑出声,“白须苍!”
缓缓起身,负手而立。
“自你入院以来,自以为彬彬有礼,却不知,在我眼中,你所谓的交易,所谓的道理,所谓的礼节,亦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xǐυmь.℃òm
白须苍闻言,眼眸微动,凝望着秦轩。
“你以为,你做出如此姿态,于我,乃是大恩?所以,我应当感激涕零!?”
“你以为,三株圣药,区区半帝兵,与你白须苍一诺,在我眼中,应是天降之物,难以拒之!?”
“你以为,凭你东域圣人之名,我秦长青如今难敌,更不敢得罪于你!?”
秦轩轻轻一笑,他望着白须苍,“你早将自己作为东域圣人,高高在上,看似有礼,但无一不显露傲意。”
秦轩的话语让白须苍微微有些沉默,眉头也不由缓缓锁起。
“秦长青!”
他低喃一声,此名,似略有耳闻。
秦轩目光悠然,他望着白须苍,“可惜,你自以为高高在上之力,在我眼中,不值一提!”
“你所谓珍贵至极的仙药,仙兵,在我眼中,更不过是微末凡尘之物!”
“甚至,你自己为之而傲然的圣人之境,在我眼中,亦不过蝼蚁罢了!”
秦轩每一句话,皆让白须苍眼眸变幻一分。
“言圣人为蝼蚁,阁下果然足狂矣!”
白须苍声音已经有些发沉,身躯周围,隐隐有圣威凝而不出。
秦轩却是毫不在意,淡淡道:“白须苍,莫说是你口中,那些许凡尘微末,便是你,又怎能与我秦长青之仆相比!”
“区区圣人,连我秦长青一抹毫发都难及之辈,却在此,侃侃而谈,自以为是,甚至狂言易之!”
“你不觉得,可笑么?”
淡淡话语,让秦红衣瞠目结舌,大小金儿,更是仰天嘶鸣。
隆隆凶威,在这一刻,席卷于世。
这方为青帝,那在修真界,一路纵横。
元婴抗仙脉,返虚斩至尊,合道纵星穹……
哪一步,不是跨越天地之鸿沟,行众生眼中不可能之狂举。
哪一步,不是历经劫难凶险,亦不曾退步半分,一步一步,傲临星穹。
青帝,何曾退之,何曾惧之!?
纵然入仙,又如何?
纵然是圣,又如何?
焉能阻挡青帝之路!
“好一个,区区圣人,难比你一缕毫发!”白须苍脸上的笑容,在这一刻终于消失了,其眼眸那温和笑意,在这一刻,骤然一变,如若高高在上,俯瞰众生。
“秦长青,我知晓你是谁了,北域,大罗斩圣!”
其音,如以这一方天地共鸣,入秦轩耳中。
在那圣威之下,大小金儿所谓的凶威,便仿佛像是米粒之光如与日月争辉,悄然便散于无形。
在那圣威之下,秦红衣面色骤然变得有些苍白,大小金儿固然嘶吼,却仿佛毫无半点威势。
这便是圣人,足以在仙界众生之巅,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存在。
白须苍望着秦轩,“难怪,你敢如此自傲,不过大罗斩圣,怕是以绝世秘法,亦不知,你能否施展第二次!”
“寿元枯竭,混元第二境,连破境,都不可为你增长寿元,看来那等秘法,代价之怖,超乎想像!”
其背后,银发轻轻而起,浩瀚圣威,甚至已经冲破这一方大阵,之前秦轩所布下的大阵,仿佛消弭于无形,整座城池,在这一刻,尽在这圣威之下,如若在颤抖。
众生,不由为之惶恐,那股威压,近乎令他们为之窒息。
秦轩于此圣威之中,仍旧淡然自若。
“那一法,一生仅能动一次罢了。”
他淡淡一笑,道:“我秦长青,向来予众生一抹仁慈,白须苍,你当真觉得,我在此城,踪迹显露,是我一时疏忽,露出马脚么?”
“不过是我秦长青,予你白须苍,一缕仁慈罢了!可惜,你最终,不愿去择生路,自以为圣,便可肆意纵横!”
秦轩负手,微微抬首,望着那一片浩瀚天穹。
“圣人罢了,在这仙界,何时能肆意纵横了?”
其目光,望着这悠悠天地。
他记得,昔日他秦长青,青帝出世,途径哪一域,一域千圣,不是跪地而敬。
“仁慈!?”白须苍不由大笑一声,“不愧是大罗斩圣之人,如此骄狂,世间罕见!”
“不过这几许狂言,也应该适可而止了!”
白须苍缓缓踏出一步,一步,秦红衣,大小金儿,皆不由爆退,仿佛在那一股浩瀚圣力之中,被震飞,这一方院落,更如尘烟,化为虚无。
秦轩在这一步之力下,巍然不动,帝岳之力,萦绕在其四周。
他只是微微收首,看了一眼白须苍。
“也罢,区区蝼蚁,不知生死……”
“斩了便是!”
淡淡声音,在这圣人之力下,如微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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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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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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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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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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