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开眼睛就发现对面没人了,小丫头趴在被窝里,正吃着罐头。
“哪来的?”
“坏人给的。”小丫头指了指正坐在灶台边的李多鱼。
“我是恁爹。”李多鱼没好气的说了句。
他只是一大早,看这个老灶台,有点怀念。小时候,他在农村也烧过这东西,那时候他父母还在。
“你爹。”李多鱼看着小丫头发愣的表情,给她了一个正确的爹。
“妈妈说,我爹死了。”小丫头的奶声奶气的说道。
李多鱼脸上一抽抽。
“你妈说的对。”李多鱼一脸平静的说道。
她妈说的还真对,从心理的角度来说,她爹确实死了。
“你……你别听孩子胡说。那是气话的。”杨舒看着李多鱼平静的表情,感觉有些微微的难受。
“早死晚死而已。没什么的。我已经接受了。”李多鱼站起来,走到了屋外。
卧槽,这演技,我自己都服。早知道当年不去写什么扑街小文了,还挨骂。直接去演戏呀,说不定……算了,也就是个没台词的龙套。
李多鱼开始继续弄起了木头,打床。
今天院里不少人要去上班了。李多鱼忘了。
前身的记忆里,上班的概念很模糊,李多鱼穿过来才两天,还没习惯去上班。
后世,他已经好久没去上班了。
杨舒对于李多鱼经常请假很习惯了,没多问。
就这样,李多鱼又打好了一张床,顺便隔了一道木墙,把房子分成了两部分。
进门客厅带厨房,里面是卧室。
杨舒欣喜不已,毕竟她一个女人,进门一览无余的,多少不方便。现在多了个门,多了份安全感。
她带着小丫头正在收拾东西,厂里来人了。
一个年轻的男人,正走进后院朝着李家走来。
“李多鱼同志是么?一车间,学徒工?”那男人开口问道。
“同志,我是李多鱼,您是?”李多鱼好奇问道。记忆里没有这人。
“我是杨厂长的秘书,我也姓杨。杨厂长让我找你过去,有些事情需要询问一下。”年轻男人说完就准备走。
“杨秘书,麻烦您了。”李多鱼赶紧上前两步,握了一把。
又送出去一包。
空间各种烟都有一箱子,还有好多的烟票。
“李同志,您客气了。我听说,您这院子里的人和杨厂长举报,您的身体有问题,打算让厂里把您开除了。您自己小心着点。”杨秘书笑着说了几句,这才离开了。
“一群小垃圾,不讲武德,搞偷袭。”
“杨舒,带着孩子,我们去厂里。”李多鱼喊了一嗓子,提着手锯就出门了。
杨舒抱着孩子,跟在李多鱼的身后,不远不近的,搞不懂他要干嘛。
“李多鱼,你怎么来厂里了?”保卫科的一个同志,背着枪守门呢,看着李多鱼问了句。
“王大头,你这话说的,我是厂里的员工,来上班不行么?”李多鱼笑着说道。
他抽出一根烟扔了过去。
这人他认识,当初他爹的手下。他爹是保卫科的一个队长,也叫股长。
一次押运中弹回来没养回来。给他找了媳妇就走了。
他也算是烈属了,厂里还给了抚恤金,顺便还有他爹的工位。
可惜他太软弱,总被人欺负,不敢举报也不敢还手。但凡他硬气点,光是烈属的身份,也不会总挨欺负了。
前身这孙子也怕死,死活不去接班。空了一年多,最后调换了个车间的工位,当了个钳工学徒。
三年没到,还没转正呢。
保卫科很多人认识他的。他爹死前,他经常来保卫科溜达。
之后他有麻烦,也都帮过他几次,后来,也没办法了。
真应了那句烂泥扶不上墙。街道开始还管管,后来他自己都不承认被打,怕被报复。
“一个钳工学徒,来上班,还带媳妇和孩子?还带着把锯子?”王大头指了指他身后。
不过他倒是没拦着。
别人带锯子他要管管。李多鱼?算了吧,给他把枪,都没啥用。
李多鱼带着媳妇和孩子转悠一圈,才问道杨厂长办公室。
“同志,你好。你是?”老杨看着提着锯子,后面跟着老婆孩子的李多鱼问了句。
“李多鱼。杨厂长,是你叫我来的。我来了。”李多鱼先是放下锯子大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
杨舒抱着孩子有些不知所措。
“等下吧。我让人去叫李副厂长,我们有些事要对你进行询问。”老杨皱着眉头看着李多鱼。
他也听说过这人,毕竟他爹当年押运死的。
一会老李走进了办公室。看着李多鱼坐在沙发上,还靠在上面,胳膊搭在后面,腿上放着一把锯子,也是有些皱眉。
老李应该刚调到厂里没多久,扩建之后才过来的。
李多鱼没什么表示,是因为他正盯着列表呢。
老杨竟然进了黑名那边,就是正方。老李进了红名。
怒意,怒意,怒意,老李连加了三次情绪值。
见到领导不起身,不问好,也不让座,老李现在有些气。
“李多鱼同志,这位是李副厂长。”老杨看着老李脸上难看,还是提醒了一句。
“老李同志,你好。”李多鱼看了一眼老李,朝着他点了点头。xǐυmь.℃òm
老李这心里更不是滋味了。这位的谱,比他的还大。
“我们还是问话吧。”李副厂长直接摆了摆手,心里打定主意,赶走。
他不会说是因为对方给的多。
“李多鱼同志,有同志和我们反应。你的身体不太好,而且智力和精神方面,都有损伤,已经不再适合在厂里上班了。这个问题,你怎么解释?”老杨开口问道。
“易忠海说的?刘海中?许大茂?还是傻柱,贾东旭?”李多鱼依旧仰坐在沙发上,开始点名。
老杨看了一眼老李,心里有点明白什么意思了。
其实这是,就是李副厂长挑头,拿出了几封举报信来。就是因为有举报信,老杨也不得不处理。
“他们说的对。我是身体不好,而且日子不久了,这是诊断书。前两天因为压力大,上吊自杀了。医生说我脑子缺氧,憋坏了。”李多鱼叹了口气。
“不过,我觉得,我没问题。我还可以上班。我还要为国家做贡献。做一个螺丝钉,大头钉,什么钉都行。”
“而且,我发现,我其实还是个木匠。我们厂里缺木匠吧?我可以的。我最擅长的其实是木匠。打骨灰盒,最有一套。保证温暖舒适,不漏水。”
李多鱼终于坐起来了,但是他这次挥舞着锯子在那说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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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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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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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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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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