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春花急道。

  “上午我去县里开完会,就想着好久没见长凤了,就去她学校里找她……”

  葛原将他看到的情况,还有在派出所发生的事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蔡新这王八羔子!”春花气的直骂,难不成重活一世还逃不了命运的安排。

  她感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缠绕着她,即使造化弄人,她也不愿相信这是宿命。

  “婶儿,你打算怎么办?”

  春花压下眼中的阴厉,“既然他自己招了,那就付出代价吧,我绝不会接受调解。”

  听到春花的话,葛原不禁对她刮目相看,两家已经在议亲,他以为凭着长凤妈妈嫌贫爱富的样子一定会让长凤尽快结婚。

  这就是为什么他一定要将蔡新丢进派出所,而不敢说出实情的缘故。

  他可以为长凤出头,但他却没有立场追究蔡新的责任。

  “蔡新现在已经被拘留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叫我。”

  看着葛原一脸认真的样子,知道他说的是真的,春花感激的说道:“谢谢你,小伙子。”

  葛原觉得他一直在这里待着也不太好,而长凤妈妈的样子他反而没那么担心长凤了,便说道:“婶儿,那我先回去了!”

  春花给葛原送到了门外,她看到外面路上没人,大概这时候都去地里干活了。

  她松了一口气,说不担心长凤被人非议是假的。

  春花给洗澡盆拿到厕所里用水刷了一遍,又倒了少半盆凉水,她折回厨房,看到煤火已经着上来烧的很旺,水也发出了响声,但还没有沸腾。

  春花走到长风的房间里,看到长凤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她以为长凤睡着了,看了一会准备出去。

  已经走到门口了,她看到被子有轻微的起伏,春花又走回去赶紧将被子往下拉了拉。

  长凤脸对着墙,满脸的泪水在无声哭泣。

  春花心酸的不得了,干脆躺在床的外侧将长凤的身子搬了过来,拿手轻轻的将长凤的泪水擦干。

  然而泪水似乎流不尽一般,她刚擦干就又流了出来。

  春花的心里百感交集,任何一个女子摊上这样的事儿,大约都会又绝望又恶心。

  死了可惜,活着难受。

  这样的心理折磨下任何的语言都是无力的,坏人是一定要遭到报应才可以。

  “长凤,不要怕,妈在这里,我不会放过他的。”

  “妈,我好恶心自己的样子,别人一定都会在背后笑话议论我。”长凤哭的更加绝望了。

  春花叹了口气,“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人来世上走一遭不容易,光在意别人,自己还过不过了?”

  春花也是活了一世,才活明白了,情感和道德不能被别人给绑架了。

  “再说,努力将自己的人生过好,谁又敢随便的来议论你。”

  春花轻拍长凤的背部,她感觉长凤的情绪缓和了下来。

  “我去看看水好了没有,待会儿洗个澡好好的睡一觉。”春花抚摸着长凤的头发开口道。

  “你去吧,妈。”

  春花到厨房的时候,蒸馍锅里的水咕嘟嘟的发出了叫声,她赶紧将锅里又添了瓢凉水,这才将锅里的热水舀到盆里。

  春花将水端到厕所,倒进洗澡盆里,往返几次,摸着水温才可以。

  “长凤,起来洗洗吧!”

  春花进屋的时候看到长凤双目无神的看着房顶,她真担心孩子想不开因此走了极端。

  长凤听到妈妈说话,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

  春花将换洗的衣服准备好,拉着长凤的手去了厕所,她伸手要帮长凤,长凤挡住她的手。

  “妈,我自己来吧。”

  长凤看到妈妈担心的看着自己,心里不禁内疚起来,她这么大了妈妈还要为她操心。

  她咬了咬嘴唇,强挤出笑意道:“我没事,你放心吧妈。”

  看着长凤强颜欢笑的样子,春花心里不自在极了。

  “我就在外面,有事了喊一声。”春花出去将门掩上。

  她看已经五点了,马上宝珠就要放学。宝珠就在村里的小学上学,拐两个弯儿,不到五分钟就到家了,她得赶紧做晚饭。

  担心长凤没胃口,春花做的玉米面汤,上午在红薯地里摘得红薯叶子,她干脆烙点儿菜馍吃。

  玉米面汤十来分就做好了,水开了将玉米面糊糊倒进锅里,多滚一会儿,喝起来香。

  红薯叶上午就洗好晾好了,切两下就完事。

  这个面得和的硬一点儿,和好了面她将面分成小团,擀成薄片,烙馍锅热了她将薄饼放了进去,菜得铺的稍微厚点儿,再盖上一层薄饼,将锅盖儿盖上。

  春花去厕所门口听了听,能听到里面的水声她安心的又去厨房烙饼了。

  这时候刚好翻面儿,又烙了一会儿,另一面熟了用炒菜铲子挑出来就成。

  烙饼的间隙春花剥了几瓣儿蒜,放在碗里撒点儿盐捣碎,加点儿水,多来点香油(麻油)。

  春花用筷子沾了沾,放嘴里尝了感觉味道还可以。Χiυmъ.cοΜ

  “妈,我回来了,饭好了没?”

  春花赶紧从厨房出去,正看到宝珠要往厕所去,忙拉住她说道:“已经好了,没在学校上了厕所再回来,你姐在洗澡。”

  “你不是说要攒粪,除非憋不住否则不能在学校里上厕所?”

  春花被噎了一下,过了这么些年了她哪儿记得当初说过的话。何况,90年自家确实没钱,多上点粪还能省点儿化肥钱。

  看妈没有吭声,宝珠问道:“我姐今天咋回来了?我急着上厕所呢。”

  说到这个,春花就开心不起来,“你姐今天有点事儿。”

  春花将茅罐拿到厕所的角落里,指着粪桶对着宝珠道:“你先来这里解决。”

  宝珠看着妈平时担粪的茅罐不情愿的走了过去。

  春花看见她这个墨迹的样子就催道:“瞎讲究啥,我都刷干净了。”

  “长凤,洗好了吗?该吃饭了。”春花站在厕所门口问道。

  虽然水都有点儿凉了,但是长凤还是不太想出去。

  “长凤!”春花没听到回应又喊了一声。

  “姐,你咋回事啊,妈喊你也不吭声?”

  看到小女儿板着脸的样子,春花推了她一下,吃过饭宝珠还要上晚自习。

  “去吃你的吧,饭已经好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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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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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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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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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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