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战火烧到了家乡
小伙子拿起枪奔赴边疆
心上人你不要为我担心
等着我回来在那片白桦林
“先生,给点吃的吧?哪怕一个面包也可以。当然,我不是乞讨!你帮我后,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我甚至都乐意当你老婆。我还是处女,没有男人碰过的。”
三五成群的女孩游荡在街头,其中一个拦住我,说了上面这段话,眼里充满着哀愁和期盼。没有羞涩,没有血色,甚至没有鲜艳的衣服来勾引男人那厚颜无耻的欲望。
“唉,爱列娜,亲爱的,给她们些食物吧!为什么会这样呢?”
爱列娜从我背包里拿出一些面包,分发给那些小女孩。
“其实,以前不是这样的,可恶的战争噢!”波娃悲悲切切:“罗亚埃方舟是云特兰第三大城市,人口约为127万。
在遭受战火影响之前,是一个重要的工业和经济中心,而现在整座城市一片荒芜。由于长年战火的持续影响,当地的物价上升很快,市内的失业人员不断增加,在这里生活真的很艰难。”
一小会儿,小女孩吃饱了,接着诉苦。
“各位先生,小姐,我也不想出卖身体来填饱肚子!我才15岁啊,中学都还没毕业。”她眼泪汪汪:“战争到来,年轻的男子都被迫上战场,大多数男儿牺牲在战火中,因此我们这里的女性远远超过男性。
在没有男性的支撑下,女性的生活并不容易,我们没有足够的体力去干活,生存下去必须是我们面对的问题。”
“你的家人呢?”我柔柔细语。
“都没了!游击队从我们村庄经过时,妈妈把我藏在菜窖里。村里的人被拷打后就出卖说我爸在政府军里。几个畜生就把我妈妈强暴后刺死了。
我在菜窖里听见妈妈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却什么也不能做,默默地流干了眼泪。很久以后,我才敢出来埋葬了妈妈,逃到这个城市找我爸爸。可惜他也战死了!没有抚恤金,什么都没有。呜呜呜。”
小女孩其声哀哀,其情凄凄。
“那你以后怎么办?”我揽着小女孩瘦削的肩膀,透骨酸心。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活一天算一天吧。呜呜!”
“你怎么不去找工作呢?”爱列娜走过来,爱怜地摸摸她的头。
“工作?小姐,现在失业的那么多,我文化又不高,谁肯要我啊?”
波娃更加忧悒:“爱列娜,我们这里的男人虽然上了战场,但是每天还有食物充饥填饱肚子,而大多数年轻女性,最后的资本就只有自己的身体了。”
“那也不能自甘堕落噢!难道就可以没有底线吗?”爱列娜尖锐地质问。
叶列娜愁上加愁:“哎!乔治,爱列娜,战火爆发之前,在这里生活的姑娘大都条件很好,而现在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委身人下,所谓的底线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
人贩子的到来让这些女孩更加面临危险,然而她们没有选择,战火的持续影响太深,她们必须在这种苦难的日子里坚持下去。”
“就算流落到西洲各国的难民,也有一些年轻女人被当地人强暴后贩卖掉。唉,国家乱了,谁来保护我们的妇女儿童啊?真的不知道下一步,我们是否也会步她们悲惨的后尘?”尤利娅。波娃峨眉紧蹙。
“生活有时并非那么复杂,只是因为我们想多了,想深了,人为地给自己编织了一道道网,然后在里面奋力挣扎。就像爱情有时并非那么美好。
可是我们喜欢沉湎于它的浪漫,于是给它披上了绚丽的外衣,其实就算走到天荒地老,也离不开平淡稀松的日子。走过才知道,有些事简单点,现实点,你才能轻松点,走远点。”
一直沉默的莉莉娅遽然抚景伤情。也许同行的美女们并不赞同,她们什么也没说。
我问小女孩:“我记得你们云特兰可是粮食出口大国啊,你家里怎么会一点余粮都没有呢?”
“我不知道,5年前,我们家每年都有几百公斤小麦和玉米,但是前年开始,我们连种子都买不起了。听妈妈说,有个叫梦山猪的太狠了!不但要收种子钱,还要预收丰收钱。”小女孩茫然不知。
另外一个小女孩也走过来说:“是的,粮食收割后,只能卖给梦山猪,卖价很便宜,连我们家买肥料和农机零件的钱都不能抵消。”
“不是什么梦山猪,是孟山都,一家坚果国农业种子公司,跨国托拉斯。”叶列娜对我解释。
沉寂了一刻,我吩咐道:“爱列娜,给她们30万吧,上帝保佑!”
“好噢!先生,你真好!”爱列娜心存感激。
我转身大步走开了,因为这依然是杯水车薪。
“谢谢好心的先生!”背后传来几个稚嫩的声音。
经过一个街垒时,我们停了下来,波娃问:“请问士兵先生,你现在的感受是什么?”
安东•阿乔洛夫一边凝望前方,一边诉说在这场战争前线作战的感受。站在云特兰西部城市罗亚埃方舟边缘一处毁于战火的居民区,这位23岁的云特兰列兵说:“每天都会想到死亡。”
再往前走,我们来到工业区。
大部分战斗发生在市郊的这个工业区,双方部队都在那里挖壕筑防。45岁的云特兰上士帕维尔留着大胡子,战争生活让他变得粗粝。
“勇士,能否告诉我现在你们是怎样作战吗?”叶列娜饶有兴趣。
“战争的性质已经变了。我们不再使用重型武器,取而代之的是狙击手,这更加危险,因为只要你稍微放松警惕”,他颤抖道:“一颗子弹就会击中你的脑袋。”
他的战友阿图什紧握一支卡拉什尼科夫步枪,这支枪看上去像上世纪70年代的遗物。
他警惕地走过来说:“移动速度越快,才能活得越长。我们跟对方之间最近的距离是70到80米,你可以看到他们的眼睛。”
波娃小心翼翼问:“那你认为我们会赢吗?”
这名年轻的中士转了下眼珠,想了几秒钟后答:“我不知道我们是否会赢?”
当地居民柳芙•列索娃也凑过来讲:“如果你不住在这里,你是不会明白的。”她28岁的儿子在战争爆发初期就失踪了。
偶尔还能听到枪声和隆隆的炮声在远处响起。
经过残缺不全的居民区时,51岁的加丽娅站在大街的苏联式公寓门口,拉住穿着军官服装的波娃问:“姑娘,我们还得忍受多久?已经五年了,还会再持续五年吗?”
“我不知道,也许很快,也许还得忍耐。”波娃含糊地回应。
又走了一段路,我们来到双方交火线的最前沿。一条公路穿过横向的火车轨道。交战双方都设置了检查站。四十多岁的居民斯特娜在她的车里排队等待。
我感觉很奇怪:“姑娘,你在这里做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她解释道,她经常和父亲尼古拉耶夫一起前往游击队控制的一侧,领取父亲的养老金并购买农产品,有些农产品在那边卖得便宜一些。
“那边的每个人也都希望战争结束。”斯特娜一边说,一边指着欧西国支持的区域。
她父亲在副驾驶位置上补充:“以前我们生活在和平与理解之中,那时一切都很好。”
波娃问:“姑娘,你知道为什么现在粮食价格这么高吗?”
“我不知道,按理说我们云特兰可是西洲的粮仓,肥沃的黑土地,以前都是猛出口,还有很多剩余的粮食。可现在都不够自己吃的。爸爸,你是农业局退休干部,你讲讲吧。”斯特娜也很困惑。
“2002年初,身为粮食生产大国的云特兰,此时还没有意识到,国内的种子已经悄然发生变化。短短三年之间,孟山都不断花巨资收购云特兰国内的农业种植公司,从这一刻开始,云特兰人桌上的食物开始发生变化。”
副驾驶位置上的大叔拊膺切齿:
“当云特兰的农民在买小麦、水稻和玉米种子的时候,发现价格十分的实惠,而且这种小麦、水稻与玉米的收成还相当不错,于是云特兰全国开始为这种小麦、水稻及玉米疯狂地引进,这就是孟山都的转基因小麦、水稻、玉米。
孟山都依旧保持沉默,任由当地农民种植,短短五年时间不到,孟山都的转基因小麦、水稻和玉米就彻底控制了云特兰的市场。
随之而来的孟山都开始向云特兰农民征收转基因小麦、水稻和玉米专利费,如果不给就不允许种植;一旦买了,你以后销售价格和加工都必须听孟山都的。这一下,彻底将一个国家的粮食自给能力摧毁。”
“最可恨的是当权者!无论洛夫亚还是惯性导航中校,他们和孟山一起大肆宣传转基因农产品对人类健康的好处,任由孟山都收购国营农业和种子公司,强力维护孟山都用很低的收购价格对农民的残酷剥削和压榨!”叶列娜怒气冲天。
“呵呵,谁吃谁知道。我们国家是不吃的,听说转基因发明国坚果国也不吃,只出口,他们自己吃的都是非转基因食品。”爱列娜笑着揭底。
“利益链条!只要有利可图,资本真是无孔不入、无处不在啊!粮食、教材、军火、石油、疫苗等等。下一步是淡水和空气吗?”我不寒而栗。
“哎,你们到那边购买或推销农产品,游击队不为难你们吗?”波娃有点担心。
“这倒不会,打仗也要吃粮啊!谁能吃着空气乌拉呢?”斯特娜的父亲幽默一下。
“我们C国是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他们呢,两军对垒,不伤小贩。”我对爱列娜抛梗。xǐυmь.℃òm
“大叔,你好有趣!”爱列娜懂汉语,她亲昵地说。
往回走,我们来到中央广场,还有人在放飞鸽子。左侧的普罗米修斯修道院门口有很多人在驻足观看。我们也好奇地走过去。
在距离东部战区七百多公里的罗亚埃方舟市,斯坦尼拉夫把手轻轻地放在朋友马图克的照片上。马图克绰号“风”,于2004年9月死于一场战斗,在那场战斗中,云特兰军队大败。
他的照片如今是修道院外墙上数百张照片中的一张,这些照片提醒那些在周日宜人夜色中经过这里的人们,这个国家仍处于战争中。
“请问先生,你朋友怎么了?”爱列娜幽幽凄凄。
“我们等了一年才知道他是否死了?没有尸体。”斯坦尼斯拉夫表示:“他的遗体后来才被发现,并与其他倒下的士兵一起埋葬了。”
“你好像不是本地人,对吗?”叶列娜诧异于口音的差异。
“姑娘,你很聪明!是的,我不是罗亚埃方舟人。2005年,我逃离了涅斯顿吉,我是在这场冲突中流离失所的150万人之一。”他哀痛地说。
“我以前在那里当过模特。现在怎么样了?我听说路不拾遗,丰衣足食,国泰民安。”莉莉娅他乡遇故知。
“姑娘,你听谁说的?全他娘的造谣!惯性导航中校真他妈的国家栋梁!是,我承认他狗*的丧门星,现在的确做到了路不拾遗,但那是建立在赤地千里,饿殍遍野的基础之上。”斯坦尼拉夫暴跳如雷。
“先生,请问活下来的老百姓生活是什么样子?”爱列娜愈加惊魂未定。
“姑娘噢!如果你去涅斯顿吉各区,尤其是在被摧毁的机场附近,生活是异常艰难的。生活水平低下,基础设施严重受损。天然气、电力、粮食和水都很稀缺。其他地方也好不到哪儿去。”
斯坦尼拉夫感觉无路可逃,这里也打起仗来。
我们走了一大圈,听到的看到的,无不让人心情沉痛。回到地下指挥所,我听到作战室里一个声音大叫,慷慨而悲壮。
“这是最后一个城市了!它是我们儿时的家园,我们的祖先就埋在这里。还要后退,难道我们要退出国境线流亡吗?人民要我们这些当兵的有什么用!
民主正义联盟游击队的新纳粹主义领袖惯性导航中校,他是残忍的、血腥的、没人性的!平民和战友的惨死,还不能够激起我们反抗的血性吗?最新情报显示:不出10天,他们就要发起总攻了!”
安德列少将的声音戛然而止,在我心里,一个不祥的念头悄然升起:更加恐怖的战争魔鬼就要全面笼罩尤利娅。波娃的家乡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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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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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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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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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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