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高贵与尊严>第二百四十章 舍生忘死保安宁
  洛打镇有一棵大榕树,左右两侧的主干上生有三十余条气生支柱根,垂直而下,扎入土地,形成根部相连的丛生状支柱根,俨然一片葱茏挺秀的小树林。

  站在它的面前,你不得不为大自然的睿智和机巧所叹服。它似乎不再是一棵形态奇异的树,而是大自然造就的精灵。琇書網

  当年,它向大地垂下第一根气生根的时候想的什么呢?或许只是对生存本能的渴望。当它垂下第二条、第三条气根时,或许萌生了要结束那难挨的孤独和寂寞的想法。

  随着一条条根的形成壮大,它的生命王国构筑牢固了,便很精心地有意识地编织着每一条新的根,于是在生存的内核里生发出艺术的光环。

  人们称赞它营造了一道风景,并为它盖起围墙,起了一个别致的名字——独树成林。最终是成为一道风景,还是成为一座墓碑?虽然它自己难以料定,然而生命的价值始终握在自己手中。

  我们停车后,顺着独树成林的大路走了一会儿,下坡来到热带雨林里。穿过青翠欲滴的野花和绿草,竹子和古树,荆棘和灌木丛生的地带,地上的枯枝败叶突然踩得咯吱作响。

  来到一棵已经枯死的大树前,据说一头在M国,一头在C国。十多米远的地方,有一个很小的坟包,没有墓碑,只有古木和清风陪伴着它。

  我没说话,折了根树枝,把坟上的杂草扫去,又培了点土。

  当红星二锅头倒满三杯,水果和肉食放好后,我点着打火机,把小玉在镇上买的祭奠草纸点燃,香烛三个点着,插进坟地后,我和妍儿并排跪在坟前。

  “爸爸,我来看您了!还带来您的姑爷,他叫刘大军,天府人,天宇公司的总工。

  我一定会为您报仇的!还有妈妈。您走后,她也随您去了,舅舅秉天和舅妈养育了我。我现在一切安好、幸福,您安息吧!爸爸妈妈,您们团聚了吗?

  女儿现在已经长大,不恨您们了。下辈子还给您们当女儿,只是别再走得那样匆忙,让女儿尽尽孝心,好吗?哪怕一次,也行……”

  侧面看,她已经泪流满面。

  我和她磕了三个头后,我心疼地把她搂在怀里,替她擦拭不断流出的泪水。我的鼻子也有点酸,但是忍住了。好久,我们就在这种肃穆的气氛里,再次感悟人生脆弱,亲人逝去,难以追回的忧伤和无奈。

  最后,大家一一将冥币投入燃着的草纸上。

  冲天而起的火焰随风飘散,烟云四起,在风啸林响中,复仇的怒火和决心,似乎在妍儿眼里坚强地形成了!

  我们在那里隆重祭奠妍儿的父亲,一个优秀的燕京缉毒警察,一个为了国家和人民已经牺牲了的战士!死前还要求埋在国境线上,守护着安宁,震慑毒贩宵小!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紧紧抱着心爱的妍儿……

  回去的路上,妍儿一直没说话,气氛很沉闷。

  小玉热心地带我们参观了一下座金塔,在全世界只有四座,其余三座分别位于:面店、音渡和太国。

  妍儿在大师的指点下,和我一起跪拜了佛。

  中午去了小玉家,傣族典型建筑竹楼,造型古朴,美丽别致。四周种植椰子、香蕉、凤尾竹、槟榔、芒果、橡胶等,充满诗情画意。整个寨子到处郁郁葱葱,一派亚热带的风光和异国情调。

  “嗯,哥哥,姐姐,各位朋友,我格大家介绍一下,我们傣族的竹楼噶。”小玉以前是销售经理,口才很好,如沐春风:

  “傣家竹楼是傣族固有的典型建筑。下层高约七八尺,四周无遮栏,牛马拴束于柱上。我们家住的是官家竹楼,它宽敞高大,呈正方形,屋顶带三角锥状,颇类西方的“哥特式”建筑,用木片复顶。

  整个竹楼用二十四根粗大的木柱支撑,木柱建在石墩上,有的横梁上雕刻花纹呈ù形或弓形,这是受佛教文化影响的结果。

  上木梯后即为“掌房”,正屋为客室,中置火塘,两旁分隔为二至三间,是主人夫妇和孩子的卧室。掌房用篾席铺地,是乘凉和妇女纺织的地方。

  傣家人美观的楼顶被传说为“诸葛亮的帽子”。竹楼具有冬暖夏凉、防潮防水防震的特点。楼梯高出地面若干米,潮气不易上升到室内,楼内四面通风。”

  小玉讲完了。我想调节一下气氛,感慨道:“哎,古人云,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从这个意义上说,生活在云巅勐泐地区的傣族人算得上是最幸福的人,因为你们不仅居住在“竹”楼里,还吃着“竹”筒饭、喝着“竹”筒酒,真是比神仙还逍遥啊。”

  我刚讲完,妍儿终于走出了伤悲,她问了个问题:“妹妹啊,你们傣族结婚有什么风俗吗?”

  “呵呵,姐姐,我们的风俗和你们有些不同的。”小玉微笑着讲述:“你们汉族是男婚女嫁,而傣族是男嫁女婚,男的要带礼金嫁到女方家,礼金主要是各种白银制品和橡胶树。

  婚礼之日双方家里都要举行婚礼,大都先在女方家进行。婚宴时,席桌要铺上绿色的芭蕉叶,菜肴有象征吉祥的血旺(白旺)、年糕及各式菜肴。

  宴前新郎、新娘要做拴线仪式,即由主婚人用一根白线绕过双方的肩膀,又用两根白线分别拴在新郎、新娘的手腕上,象征纯洁。

  然后由高龄老人将糯米饭捏呈三角形蘸上盐,置于火塘上三脚架的顶点上,任其火烧后自然脱落,象征爱情像铁一样坚实。以前,男人还要免费到女方家里干三年苦力呢。”

  严总惊叹一声:“哇!咱还是别找你们傣族了,就我这个小体格,三年干不满就得累垮了。”

  “呵呵呵,好像你是有点瘦哦。”小玉笑着说,又偷偷瞄了我一眼。

  围着圆竹桌子我们坐了下来,品易武镇的极品普洱茶。

  小玉的妈妈,一个46、7岁的傣族美女,给我们打了个招呼,就和小玉的姨妈及小玉的表妹,到厨房做饭去了。

  “哎,说起喝酒,我觉得咱们C国有两个人是喝出了名气,喝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笑着开场。

  “呵呵呵,哥哥,你又装了。说说看,都谁啊?”小玉撇撇嘴,假装不屑。

  “嘿嘿,一个是李白,堪称酒仙;一个是李清照,别号酒后。

  李白,没说的,一辈子好酒,据说李白斗酒诗百篇,最得意的饮酒诗《将进酒》: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看这气势!”

  哥们羡慕得犹如转世灵童。

  “哎军儿,你说李清照是酒后,有什么证明吗?”妍儿来了兴趣,她喜欢历史。

  “呵呵,我为了证明这一点,就不全文朗诵了,节选一下吧。”喝了一口普洱茶,生津回甘,记忆搜索:“大家听好了哦。李清照不仅喝酒,还时常喝得找不到北。

  还是少女时,经常喝到连回家的路都找不到: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

  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

  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丈夫不在家,思夫心切,喝酒: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

  到了老年,漂泊流离,更要喝酒: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

  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

  赏花时,更不能无酒。

  菊花开了,喝酒:“不如随分尊前醉,莫负东篱菊蕊黄”;

  茶花开了,喝酒:“金尊倒,拼了尽烛,不管黄昏”;

  梅花开了,喝酒:“年年雪里,常插梅花醉”。

  喝酒的理由,只要找,从来都会有的。不仅要喝,还要宿醉不醒: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

  除了喝酒,李清照还是“赌神”。

  她写过一篇《打马图序》,“打马”就是一种赌博的方法。

  在这篇文章中,李清照一开篇就教训人说:你们赌博为啥就不能像我一样精通呢?其实赌博没什么窍门,找到抢先的办法就行了,所以,只有专心致志地赌,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她还得意洋洋地宣称:我这人没啥别的嗜好,就是天性喜欢赌博。凡是赌博我就沉迷其中,一到赌桌上就饭也忘了吃,觉也忘了睡,不分白天晚上地赌。

  而且,我赌了一辈子,不论是什么形式的赌,不论赌多赌少,从来就没输过,赢的钱哗啦哗啦争着往我腰包里赶,挡都挡不住。

  宋代•王灼评价:易安居士,建康守赵明诚德甫之妻。自少年便有诗名,才力华赡,逼近前辈。若本朝妇人,当推文采第一。赵死,再嫁某氏,讼而离之。

  晚节流荡无归。作长短句,能曲折尽人意,轻巧尖新,姿态百出。闾巷荒淫之语,肆意落笔。自古缙绅之家能文妇女,未见如此无顾藉也。

  这就是李清照,被上天宠爱过,也遗弃过;在残酷的现实中漂泊过,挣扎过,恨过,更我行我素、恣意潇洒、酣畅淋漓地爱过、活过。”

  我的讲述完了,妍儿默然,小玉戚然。

  “呵呵呵,我记得李清照的一首诗很豪迈的。”妍儿抒发心中的感慨:“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嗯,哥哥,我只记得一首了。”小玉兴趣盎然念到:“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王月青夸奖:“小玉不错,汉语学得比我这个本民族都好。”

  小玉捋捋秀发低沉地说:“谢谢月姐姐夸奖!其实,只有在夜晚我们才能像孩子那样天真地入睡,天亮后,仍旧必须像个大人那样认真地醒来。”

  严总说:“哈哈哈,说到宋词,我更喜欢豪放派的: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呵呵,刘大侠,我也来一首吧。免得被某人说没文化。”凌霄挽挽袖子,看了看严总,高声朗诵: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牦牛,你好像很不服气噶是?批评你是想你少走弯路,比我有出息,不是吗?哦,也对,现在我们都在社会混,同一起跑线了。”严总表情严肃起来。

  “呵呵呵,老领导说哪里去了?你批评的都对!只是抬抬杠多好玩呀。”凌霄赶紧陪着笑脸。

  “是噶,我们家小凌子有你这个领导管着,真的很幸福!你离开农村银行前的那一次,你黑着脸否定他批准那笔贷款。小黑子,小凌子的发小,只好跑到村镇银行贷款,最后因诈骗罪进去了,连累了好几个银行的。”王月青一脸感激。

  “这还差不多。”严总脸色缓和了。

  “呵呵呵,我说一个句子吧。”妍儿轻轻念诵,这是要举办勐泐诗词大赛吗?“时光静好,与君语;细水流年,与君同;繁华落尽,与君老。”

  “哈哈,我记得有一句很有意思。”严总摇头晃脑,心向往之:“人的一生会遇到两个人,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

  说完,还很有深意地环看一圈。目光扇面扫描小玉、妍儿和我。

  “哥哥哎,我感觉最美的短句是:一念起,天涯咫尺;一念灭,咫尺天涯。”小玉今天让我似乎认识到不同以往的她了,总有些精致的忧郁。

  “嘿嘿,我觉得最绝的词,几乎可以把宋词的最高峰都照耀了的,是《天净沙•秋思》:

  枯藤老树昏鸦。

  小桥流水人家。

  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西下。

  断肠人在天涯。”

  我掩饰地说,既然悲哀,那就一次哀个够吧!

  小玉盯着我,软语细言:“不好,太伤心了,哥哥,你能改改吗?写我们勐泐的,行吗?”

  “那就来一首宋词?嗯,《云在飞。春盼》:

  青枝绿叶雄鹰。

  大江飞云雨林。

  新华东方鹏鲲,

  朝霞东升。

  有情人在边陲。”

  严总双击666,点赞一个:“哈哈哈,刘总监不错,有文采。”

  “哥哥,待会儿颜体写给我好吗?我要挂在卧室里。”小玉总是这么柔情四溢的。

  我淡淡回答:“举手之劳,粉丝你好。”

  “呵呵呵,你呀。”小玉和妍儿都笑着指指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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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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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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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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