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29,我和蓉儿正忙着准备除夕的食材。就像在老家时,老妈会在这一天准备的各种东西。
“呵呵,你小子说说看,有什么不同啊?”我从厨房出来,坐在沙发上喝口茶。
蓉儿说我作为总策划,指点指点就可以了。当然,打个下手她也不反对。当时,她正在按照我老妈的习惯,油炸酥肉。
“哎,先等一会儿,什么东西这么香呢?”小子鼻子尖,一边嗅,一边就被美味牵引到厨房去了。
“蓉儿阿姨,嘿嘿,你炸的酥肉好香啊!”小子口水都快出来了,讨好。
“呵呵呵,是吗?来小睿,你先尝尝,小鱼儿哈。小心烫着哟。”蓉儿铲了一锅铲,又用秀气的手,拈了一个瘦长、形如小鱼的酥肉,吹了吹,再慈爱地放进儿子嘴里。
“妈妈,什么好吃的呀?我也要!哼!”小姑娘起床了,她找到了厨房,撅着小嘴。
“静儿,你起来了吗?来,妈妈也给你一个,天上星,亮晶晶,小嘴开开。”
蓉儿母爱满眼地给眉清目秀、粉妆玉彻的,6岁吧,大名安静的小姑娘,喂一块酥肉,像星星的形状。
估计是以前常给女儿念:“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不开不开我不开!妈妈没回来。”
蓉儿心灵手巧,虽然只是高中毕业,但有很多传统的审美观念,所谓刺绣花红,针织染纺,样样在行。小小的酥肉,都要用面粉裹出各种漂亮的形状。
“小睿乖,也给你爸爸带点酥肉去好吗?趁热吃更香哈。”蓉儿用筷子夹了些刚炸好的,满满一碗。
“妈妈,妈妈,我来端!”安静抢活儿。
“呵呵呵,小心烫,还是哥哥来吧。”蓉儿笑着说。
“妹妹,要不然这样吧,好吗?”儿子小睿学会了我的平衡和善解人意。
“好的呀,好的呀,睿哥哥,你好聪明哟。”小姑娘秀气的眼睛,好看地眨了眨。Χiυmъ.cοΜ
于是,金童玉女抬着大碗出来了。
“哈哈哈,团队合作好啊!快放下,我来抬。”担心烫着他们,我赶快从沙发上起来,紧走几步,双手接着了。
沙发上,我们爷仨吃了个半饱,满嘴流油。
巴适!
“哥哥,为什么大海是蓝色的?”小姑娘问。
“因为鱼。”
“为什么?”
“因为鱼吐泡泡的声音是blue-blue-blue。”
“哈哈哈,小睿,刚才你说红星镇哪里热闹啊?”我递餐巾纸给他俩。
“呵呵,老爸你看哦,可以随意放鞭炮,还有,小朋友们互相交换很多好吃的。啊哟,那个松果老好吃的。”儿子兴奋得小脸通红。
“是的呀,我跟着睿哥哥,也吃了好多好多的,稀奇古怪的东西哦。”小静也欢乐地拍着小手。
“哈哈哈,这就是分享吧?”被快乐的气氛感染,我也很高兴。
“老爸,我觉得寒冷会使人更年轻。”
“睿哥哥,为什么呀?”静儿最喜欢接话茬了。
“嘿嘿,你看咱们隔壁李大爷,今年七十多岁了,一出门还是冻得跟孙子似的。”
“哈哈哈,小精灵鬼。”蓉儿从厨房里出来,笑得不要不要的。
是啊,在东海,除了亲戚和好友走动那么一下,邻居们几乎都不认识。大家隔着防盗门,楚河汉界,严防死守,老死方才往来。
小镇就不同了!
隔壁邻居的,见面笑着问好,有个什么大事小情的,也都互相帮忙。就像蓉儿老爹的安葬,整个“川”的左边一绺,全都自发地来帮忙和张罗,好些人并不是移民。
最让人感动的是隔壁俞船长一家。俞满仓出海回来,各样的海鲜都挑一点送给蓉儿家,说是尝尝鲜。无以为报,和蓉儿一商量,回赠点土禽和卤牛肉。
蓉儿心好,对那些还活着的海鲜,利用明月山庄的渠道销售到市里,价格比镇上高出了些,人家俞船长又提着礼物,专程来道谢。
蓉儿更累了,豆花店和卤牛肉还开着,说是祖传的手艺不能丢了,这边又试着接管明月山庄的营生。
我给她说请个助手,别人舍不得多花钱,没办法,我只好给她打工了。反正不动脑子,出卖点体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闲里偷忙着。
等蓉儿忙完,我们一家四口,嗯,准确地说,是一屋四口出门,赶赶年前最后一天的集市。
背着家乡传统的背篼,我们走在街道上。现在,车辆几乎不准通行,只能从小河流的两座青石桥上,环形通过。
人头攒动,比肩接踵,人们脸上都挂着喜气,碰见熟人聊得兴起,都忘了自己上街是来干什么的。没有目的,少了心机,就是闲逛。
“哎,老爹,可让囡儿我好找呀。阿拉娘问你,酱油打了一早上,怎么还没回去?家里的锅都快烧着了。”一个大姑娘俏生生地抱怨。
“啊哟,看我这记性,那啥,土鱼老弟啊,回见了!过两天来家里坐坐,一定哈!”我明月山庄农活的负责人,乐“老实”,大名乐自达,笑呵呵地跟着他闺女买东西去了。
偶尔,一对对穿着大红大绿的男男女女,敲锣打鼓地穿过街道预演。镇上出钱,每年大年初一,耍龙舞狮、小调大戏、高跷社火(几年后有钱了,还加了个花车游街),小镇表演团的一线明星哦。
总归是环肥燕瘦:时迁,鲁智深,林冲,孙二娘,张飞,关公,诸葛孔明,唐三藏,孙悟空,猪八戒,沙和尚,白骨精,嫦娥什么的,应有尽有;道具和家伙式、脸谱,万事俱备。
飞哥在前面开道,丈八蛇矛被他玩出花,漆黑的面孔,哇呀呀的粗犷之声;红脸的关公,青龙偃月刀,一边迈着八字步,一边手理美髯。
其他人物,本来规规矩矩的,各自待在自己的情节中,和自己的伙伴进行互动。谁知到了中间,一辆满载蔬菜和水果的卡车经过,人流被压缩了。
再一看,“嘿嘿,蓉儿哪,你看看好笑不?”
生活,有时候不自觉地演出小品和相声。
“呵呵呵,好好玩哟!”蓉儿脸红扑扑的,有点小风吹着,冷的感觉。
大年初一正式演出的明星们也被挤爆了。于是,但只见:
孔明先生羽扇纶巾,口中念念有词,对着齐天大圣和卷帘大将面授机宜:“嗯,汝需如此如此,埋伏博望坡,待吾魔术弹信号三下,众将即可五除二地点火猛攻!吾在城里豆花西施小店,安排庆功宴,众将可曾明白?”
“师父!弟子明白,此去山高水迢,您要保重!沙师弟,师父就交给你了,好生看护。俺老孙去也!”
“喝喝,大师兄放心,凭俺卷帘大将的威名,一般的小妖贼怪,俺还不放眼里。”
那边,我师父三藏法师,只好对着鲁智深和林冲暗念口诀:“悟空,不杀生,汝今能持否?”
智智深师兄怒眼圆睁:“教头兄弟,高衙内色狼,杀了那直娘贼,跟俺二龙山入伙去吧!”禅杖正对的,哎,怎么是白骨精啊?
“哎哟,小女子本是此山中本分良民,大师不可莽撞,草菅人命啊!”
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摇头叹息:“不可,此事万万不可!杀不得哇!提辖恩兄。”
转回头,八戒师弟一脸垂涎,对着母夜叉孙二娘道:“嫦娥妹妹,ong,ong,俺老猪虽然丑点,可也是正经的天蓬元帅畜生(出身)。”
孙二娘嘻嘻哂笑:“饶你尖似鬼,喝了老娘的洗脚水!”
时迁最可乐,身材瘦小、皮肤黝黑的他,本来正在和一路跟着的小朋友互动呢。飞抢一个苹果,然后眼花缭乱地送回,再搭上一颗巧克力或是大白兔,引来小儿女一片欢笑声。
谁知嫦娥白裙飘飘,玉手一指:“呔,看汝肥头大耳,休想!待俺禀告玉帝,把你户口改成猪!”
“唵?”
时迁冤枉啊!他稍一发愣,随即机智救场:“咋滴了,鹅躺着也中枪吗?老妹,俺虽癞蛤蟆一枚,天理良心,可从没想过吃天鹅肉哪!”
“哈哈哈,呵呵呵”,笑声一片,像波浪一圈圈扩散开来,把红星镇的春意渲染得浓浓的。
“唐僧骑马咚啦咚,后面跟着个孙悟空;孙悟空,跑得快,后面跟着猪八戒;猪八戒,鼻子长,后面跟着沙和尚……”儿子小睿领着妹妹,带着一帮小朋友,唱着童谣,撵着表演队伍去了。
没有哪个摊位是旺季还是淡季了,全都客满为患。
我和蓉儿一边看,一边商量着买些什么。
最新鲜的蔬菜,新鲜的水果,还买到两只长耳兔子。想着有口福了,爷爷和婆婆还在的那一年,爷爷陷阱抓兔,婆婆红烧野兔的香喷喷,历历在目,望兔生津。
不承想中午到家,小睿、静儿兄妹俩非要自己养着。静儿说:“好可爱哟,大耳朵小白兔!”
“老爸,你不是常说出家人慈悲为怀嘛!好不好啦?”儿子也振振有词。
“叔叔,叔叔,不要吃它们,好不好呀?哦,妈妈,它们好可怜哟。”静儿又抱着我的大腿,摇啊摇。
“唉,那好吧。”我和蓉儿对看一眼,万般不情愿地同意了。
得!俺的红烧兔啊,俺童年的美味啊,没了。
新衣服早就买好,又去了鞭炮摊。今年,儿子大了一岁,加上领着个小妹妹,小小男子汉胆子也大了,不但放摔炮,还放二脚踢和烟花。
最后是花生瓜子、糖果糕点,特别是果脯和当地的桂花糕,更是买了不少。宣纸买了几张,准备写对联。
街上,人们穿上新衣服准备迎新年,如果遇上了好朋友,总是口中不忘说一句:“上街啊!”
热闹繁华的春节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此起彼伏,春节展开了一幅热闹繁忙的画卷。从腊月的二十三开始,这个节日就徐徐拉开了序幕。许多人家在这天就买好过年时所需。
但我还是坚持自己的习惯,29那天再买蔬菜和水果,新鲜,虽说多花了钱,但健康无价。从经济角度看,你舍不得倒掉剩菜剩饭,长期累积,生病吃药的花费要远远大于你的节约。
唉!传统里面也有些需要改进的。
不过,父辈们的某些做法,我只会悄悄地扬弃,不会过多指出,孝顺孝顺,顺是核心。
我们只需要对养育我们的长辈,平时尽可能地回报一些,关心一些,以免空留“子欲养而亲不待”的人生最大遗憾!至于他们的生活方式,我等黄毛小儿,何须为赋新词强说愁?
“老爸,你看看这个网上的段子,好有趣哦。”逛完街,儿子和静儿也回来了,他发现了新大陆。
“呵呵呵,小睿念念吧,我也想听听。”蓉儿鼓励。
“睿哥哥快点!”静儿轻推儿子。
“好呀。”儿子看着蓉儿手机上的段子,大声念道:
“西方悲观媒体预测:
再过十多天
C国将会陷入
工厂停工、商店关门、政府停顿、股市无法交易
有钱人拖家带口奔向远方
当地老百姓急于将钱换成食物
许多家庭更是在家门口
张贴着标语表达着诉求
街上充满着爆炸物残留的火药味
大人无所事事
整天酗酒打牌
小孩成群结队去讨钱
国家犹如陷入了崩溃之中”
“哈哈哈!这些歪果仁哪!怎么就这么愚昧无知噻?”蓉儿大笑。
“在国外,这叫战乱。在C国,这叫春节。我倒觉得他们的媒体一以贯之,对我们C国人总是戴着有色眼镜,见不得曾被他们反复盗抢后变得贫穷的人吃饱饭!”我冰冷地说。
晚上睡觉前,儿子缠着我要手机微信的密码,说要给静儿发个红包。
“深海同志,请记录:密电码是168888,重复一遍:168888。一小时后,家里将重播。”我笑着说。
“呵呵呵。老爸你好有趣。”儿子笑着拿过手机,躺在床上操作。
“哼!老爸你骗人。密码错了。”过了会儿,儿子一翻身爬起来,手机丢给我,对我气呼呼地说。
“哈哈哈,你小子,怎么不想想老爸最在乎谁啊?”我眨眨眼。
“我明白了。”小子又拿起手机,输入930517,红包发送到蓉儿手机上了。“祝愿小公主幸福美丽!”的祝福语也随之而去。
“谢谢我家爹。”
“呵呵呵,不用谢,只要你快乐,每一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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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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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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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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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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