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都明白,作为一地主官,不顾百姓死活,淫人妻女,拼命压榨肯定是不对的,可吐蕃贵族都在这么做,难道他们是傻吗?
其实原因很简单,他们习惯了这样,从小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接受这样的教育,他们认为世界就应该是这样,被征服地区的百姓就是自己的奴隶,自己拥有绝对的权力,可以为所欲为,奴隶就应该无条件服从,说简单点,在他们眼中,只有同级别的才叫人,下边的根本就不是人。
在高原,奴隶和属民被灌输绝对服从的思想,好好听话来生能投个好胎。贵族至高无上,奴隶期待来生,这是高原的主流观念,根深蒂固。(宗教作用巨大)
当他们走下高原,用同样的方法统治吐谷浑,党项和别的什么人,凭借碾压优势的武力也做到了这一点,到河西陇右却出事了。
唐人跟高原和草原部落不一样,他们认为当官的应该收税,但不能超出底线,而且官府要承担一些义务,比如保护百姓,维护治安,打官司评理,组织修建水利等等。也就是说,在唐人心目中,官府既是管理机构又是服务性机构,皇帝把我逼急了我都跟他拼命,这与奴隶服从奴隶主完全是两个概念。ωωω.χΙυΜЬ.Cǒm
唐人反抗此起彼伏,有个别如阎英达这类贵族通过学习发现了问题,他们知道这是很危险的,呼吁用唐人的方式管理,这样才能长治久安。
可这谈何容易,旧贵族势力在吐蕃占据绝对统治地位,为所欲为早已成了习惯,能随便爽,又何必放弃自己的利益,别说能不能施行下去,有没有人施行,就算能实行,用唐律治理唐人,其他族群怎么办?奴隶怎么办?若是不分奴隶和贵族,吐蕃还是吐蕃吗?
所以吐蕃在陇右河西不是单纯的占地盘,而是两种观念或者说两种文明的对抗,这种矛盾根本无法调和。吐蕃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学习和融入唐人,要么用绝对的武力和杀戮迫使唐人屈服,再经过几代人的努力改造唐人的思想,彻底摧毁中原文明,把中原人变成高原上的奴隶。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可他们不想学习和融入,也无法用武力使唐人彻底屈服,在僵持中他们不得不做出让步,让唐人能勉强接受,最后就是现在这种脆弱又危险的局面。
录支对于烦了还是比较看重的,气度沉稳,不卑不亢,而且真有两把刷子,那事如果成了,能带来一笔大财富,称呼很自然的从程司马变成了贤弟,这便是贵族的看重,或者说施舍。
进入一处半地下的屋子,外面看上去不起眼,内里却装饰豪华,地毯又厚又软,四面银盘点着灯火,屋内不显幽暗,中间有一张大木桌,黑绒桌布直垂到地面,吐蕃大多席地而坐,这种高脚桌并不多。
“贤弟,坐”,录支示意。
侍女端来酒菜又无声退下,烦了刚坐下,从布幔后走出四个胡人少女,全身上下只斜披一块薄纱,两个去到录支身侧,两个来到他身边,为他脱去外衣,又一左一右斟酒布菜。
这种奢靡让他略有些不适应,强自忍耐吃着酒菜,待吃了几杯酒,录支轻笑着用手指敲了敲桌面。
烦了正疑惑,却感觉有人在拽自己裤子,不由大惊,没想到桌下竟然有人!
忙起身跳开一步,“大帅,桌下有人!”。
录支笑道:“贤弟安坐,我还能害你不成?”。
烦了也不信他会无缘无故害自己,毕竟自己刚做了贤弟,不至于马上翻脸。
重新坐下,低头掀开桌布,一时却愣住了。桌下确实有人,是个模样娇俏的唐人少女,全身上下不着寸缕,正跪俯在地,目光呆滞的看着他,嘴巴张开,没有一颗牙齿……
看他迟迟不起身,录支举杯道:“贤弟,来,再吃一杯”。
烦了有些僵硬的抬起头,“大帅,这是……”。
“坐着便是”,录支笑道:“刚调教好的,贤弟先尝个鲜,是官宦人家出来的”。
烦了知道桌下的少女是什么了,有个专用名词,叫桌脚羊。吐蕃贵族会挑选妙龄少女,经过专门训练,喂食药物使其神志不清,拔掉牙齿后服侍男人,尤以唐人富家的女儿最贵……
他感觉胸膛仿佛要炸开,脸上却露出笑容,喝掉一杯酒道:“大帅抬爱”。
“这算什么,小事尔”,录支笑容满面。
二人在桌上谈笑风生,烦了却在痛苦煎熬,他知道喝的酒里有东西,是春药,高原巫师很擅长制作这类东西,用来给贵人助兴。
脸上在笑,他却感觉不到奢靡情欲。
与录支说着话,猛然大叫道:“好个贱人!”。
把手伸到桌下,捏住少女脖子没有丝毫犹豫,猛的一用力,然后跳开叫道:“大帅,这贱婢咬我!”。
录支惊诧的低头看看桌下,只看到少女还在抽搐的尸体,有些愧疚的道:“贤弟,没伤到吧……”。
那具桌脚羊的尸体被拖走,酒宴继续,录支大都督郑重致歉,作为贵族这真的太失礼了。
烦了也笑着致歉,是自己手重,竟然把大都督的桌脚羊给弄死了。
说着通商的事,烦了只觉身上燥热的厉害,可录支再三举杯,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陪着,两个近乎赤裸的少女就在身侧,这真是大折磨。
吐蕃贵族的豪放超出他的想象,两人说着话,一个少女已经坐到录支身前,录支竟能神态自若,还不解问道:“贤弟怎的如此拘束?再换几个过来……”。
“大帅”,烦了为难道:“好意心领,在下答应过公主……不能言而无信……”。
录支不以为意笑道:“贤弟,这男人要有男人的乐趣,守着个仙女久了也会腻,在此处玩乐,她哪能知道?”。
烦了有些不好意思道:“大帅……这个……小弟脸皮薄,属实是不行,我还是先回去吧……”。
看他逃也似的离开,录支哈哈大笑。
离开大都督府,心中愤怒渐渐平息,本来就是这样的,没什么可愤怒的。
吐蕃的律法中包括绝嗣(杀全家),剖腹,挖心,剥皮,鞭笞致死,投崖,溺水,凌迟,断手断脚,挖眼,割舌,割鼻,抽筋,砸断脚踝等等。
这是明面上的,实际上贵族头人可以用任何能想到的残忍方法折磨奴隶,也可以不需要任何理由折磨自己领地内的女人。
河西和陇右的唐人都经历过,或者还在经历着,所以一个桌脚羊并不值得多愤怒。
回到驿馆,阿依看他脸色难看,关切问道:“杨大哥,怎么了?”。
烦了抱着她低声道:“阿依,欠了债就得还,无论是谁,一定要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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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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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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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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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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